端木初澤的話,無異於驚天炸雷,直接就炸響在了沐長安和李氏的身邊。
「王爺,您開玩笑的吧?您今年便可行冠禮了,可是小女今年才十四,這年紀上也不合適呀。」沐長安盡量地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只是那微微顫抖地嗓音,還是出賣了他的本心。
「無妨,不就是要再等兩年嗎?本王等得起!」
您等得起,可是皇上未必就肯呀!當然,這話,沐長安是不敢說出口的。
一旁的李氏身子一晃,「王爺,您身份尊貴,我們阿暖實在是配不上王爺,還請王爺莫要再拿小女的名聲開玩笑了。」
對於這夫婦二人的連番拒絕,顯然是端木初澤所沒有料到的!
他以為自己無論是身份,還是相貌,又或者是功績,樣樣都是強於楚榮,他們夫婦聽到了,應該高興才是,怎麼竟然是這般地排斥他?
楚榮一看沐家的兩位長輩都是無意讓阿暖嫁給長樂王,這心裡面自然是歡喜的,只是,這長樂王可不同於尋常的王爺,他是親王!且是當今皇上與皇后的嫡子,是太子的同胞弟弟,再加上剛剛立下了赫赫戰功回來,他若是到了皇上跟前兒請旨,可就是麻煩了。
「王爺,您也聽到了,婚姻大事,豈同兒戲?您曾救過阿暖,它日,末將定當上門親自拜謝!」
「怎麼?楚校尉,是認定了你就一定是能娶到了阿暖為妻了?」
端木初澤的話,無疑讓這屋子裡的氣氛僵硬了起來。
李氏甚至是覺得這屋子裡的空氣都是有些稀薄了,只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喲,阿暖,你怎麼站在這兒?聽說是王爺來了,你莫不是在此偷窺?」金氏有些尖利的聲音響起,一時間,屋子裡所有人的視線,都鎖定在了門口的那一抹淺紫色的衣衫上。
此時的沐心暖,早已是站在了正門口,本來她就是要出聲來制止他們的這一場毫無意義的對峙的,哪裡知道,這個金氏竟然是會突然冒了出來。
金氏自以為自己剛才的話,讓裡頭的人都聽了個清楚,心想著他們定然是對沐心暖的印象差了幾分,這樣一個只知道偷窺男子的姑娘家,根本就是一個不知廉恥的人!
金氏似乎是忘了,她也是沐家的媳婦,若是沐心暖的名聲不好,對她可是半點好處也沒有的!
金氏現在只想的是,自己沒有女兒,想要過繼了沐心瑤,他們大房又不同意!既然如此,他們二房的日子不好過,那你們也別想著過消停了!
這是典型的自己不好受,別人也休想過的滋潤的人!
沐心暖勾勾唇角,「二嬸的眼睛可是不好了?我明明就是光明正大地站在了這裡,何來偷窺之說?再說了,若不是因為剛剛王爺在裡頭與楚將軍在說話,我怎麼可能就候在了門口,不曾進去?」
一番話語氣清淡,不僅僅是將自己給撇清了,還將金氏說成了一個不懂禮數之人!
明明就知道王爺和楚將軍在裡頭,她一介婦人竟然是還敢在此大聲喧嘩,簡直就是一點兒禮數也沒有!
緊跟其後進了院子的,就是沐長平了!
剛剛沐心暖的話,他也只是聽了個大概,先前金氏說了什麼,他還是真沒有聽到。如今才進院子,就聽到了沐心暖對自己的妻子不敬,他的心裡頭自然也是不好受的。
「阿暖,怎麼能這般與你二嬸說話?你母親就是這樣教你規矩的?」沐長平的聲音刻意地冷板了一些,只是為了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具威嚴一些。
「二叔錯怪阿暖了。只是剛剛阿暖就站在了正門口,可是偏偏二嬸兒一進院子,就嚷嚷著說是阿暖在此偷窺!這外頭守了這麼多的僕從,難不成,她們都是瞎子?還有,這屋門也一直是敞著的。」
沐心暖說到了這裡,衝著端木初澤看了一眼,「王爺不是一早就看到了臣女的出現?臣女可曾躲閃?」
沐心暖在賭!
她賭既然這位長樂王有心要娶自己,那麼,自然就會向著自己說話的,而且,他還救了自己兩次的性命,這樣的一個男人,應該是不至於向著二房,來故意坑了自己的名聲才對。
不得不說,沐心暖是真聰明!這一回,她賭對了。
「沐小姐所言不虛,本王的確是看到她了,只是當時本王正與楚校尉說話,所以,她才恭敬地在門口站了,不曾進來。論說,倒是本王這個客人有些失禮了。竟是讓主人家站在了門外。」
端木初澤的幫腔,讓沐長平略有些嚇到了,進了屋子,連忙就行了禮,然後將金氏給拽到了一旁,使勁地瞪了一眼!
沐心暖看他們二人進了屋,她這才輕佻了挑眉,跨過了門檻,行過禮之後,便站到了李氏的身旁。
自她進屋後,眼神便一直是清清冷冷的,既不多看長樂王一眼,也不多看楚榮,倒是讓這二人的心裡多少都有些打鼓了。
特別是楚榮,本來就是因為楚茉莉之事,讓她不高興了,若是此時她再對長樂王動了心,那自己可真就是一點兒機會也沒了。
「王爺,今日實在是事多,這樣吧,改日,微臣定當上門拜訪,您看如何?」沐長安一看二房的人也來了,自己的女兒也在,當著他們的面兒,再議及了婚事,實在是不妥。
端木初澤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也罷,本王今日讓人備了一些薄禮,都是先前在邊關與那突厥人交戰時得來的一些小玩意兒,就送與沐小姐把玩吧。」
小玩意兒?
沐心暖瞥了一眼那紅木箱子,若只是單純的小玩意兒,還用得著放在如此名貴的箱子裡頭?
李氏正要開口拒絕,看到相公衝著自己搖了搖頭,到嘴的話,也只能是又嚥了回去!
沐心暖正想著叫住他,讓他將東西帶走,一眼就瞥見了他手裡頭正拿了一樣繡品把玩著。
待仔細一看,沐心暖的臉色登時就變了!
那端木初澤拿在了手裡的,可不正是三年前,她突然不見了的那個金累絲香囊?
可是這東西,又怎麼會到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