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說了些什麼,具體的,自然是沒有人知道的。不過,遠遠地,木晴看到兩人相談甚歡,暗自搖頭,小姐果然是料事如神呢!
「小姐,那位金二公子即便是知道了她不是嫡小姐,態度上,似乎仍然是很熱切,並無不妥。」
沐心暖冷笑一聲,「金家二公子的心計之深,豈是你能看透的?他能在外頭置辦了那麼多的產業,並且是不驚動任何人,你以為是因為什麼?」
「小姐的意思是說,金二公子真正想要的,是侯府的世子之位?」
「聰明!正是如此。一個庶出的二公子,心比天高,自詡才高八斗,卻是苦於出身太低,金輝呀金輝,想不到,這一世,你要利用的人,卻是換成了沐心瑤麼?」
木晴微微側目,小姐的話,似乎是有些深奧呢,自己怎麼就聽不懂呢?
「小姐,您如何就知道了金二公子一心利用二小姐了?」
「哼!這樣的兩個人湊在一起,還能是有什麼事?無外乎就是相互利用罷了。」沐心暖說著,便順手拿起了一本醫書,隨意地翻著,「金輝想要利用沐心瑤,來結織我這個真正的可以助他的嫡小姐,而沐心瑤則是想著利用金輝來引起府中長輩們的注意,提醒他們,她已經十三了。」
「小姐的意思是說,二小姐這是在為了自己的婚事籌謀?」
「不然呢?能讓她放在心上的,無外乎就是利益二字。這個沐心瑤,有的時候,是當真聰明,可是有的時候,又有些讓人琢磨不透!就像是阿遠,明明就是她的同胞弟弟,可是卻不見她親近半分?我真是納悶兒,難不成,她是從心底裡頭不喜歡這個弟弟?」
木晴聽了一笑,「許是因為覺得二公子總是喜歡跟小姐親近,所以心裡有火罷了。」
沐心暖搖搖頭,笑笑不語,倚在了榻上,開始看起了趙院使送給她的醫書。
待到了晚間,沐心暖將所有人都遣了下去,只留了木華一人伺候。
等過了約莫有半個時辰,木晴才回來了。
「回小姐,二小姐與金二公子之間,似乎是達成了什麼協議,具體的,奴婢探聽不來,只是隱約聽到二小姐的吩咐中,曾提到了大小姐。」
「提到了我?」沐心暖的明眸微轉,經過了上一世的慘痛教訓,沐心暖這會兒大概也猜到了幾分他二人的心思了。
「好一個沐心瑤,這心思竟然是這般地狠麼?」
沐心暖冷笑一聲,本來,她是覺得上一世的事,畢竟是過去了,退一萬步說,現在沐心瑤也是沐府的女兒,總歸是她的妹妹,這一世,只要是她不來招惹自己,自己也就懶得再理她了!
就像是這三年,她們之間不也是相安無事?
沐心暖不由得又開始小小地鄙視了一把自己,明知道那個沐心瑤骨子裡是個何等陰險毒辣之人,自己竟然是還對她心存希望?還指望著她這一世不會太壞,對自己不會太惡了?看來,自己注定是要失望了。
「小姐,可是要繼續盯著二小姐那邊兒?」
「嗯,不必你親自去了,先去休息吧。木華,你幫我去送封信吧。」
沐心暖吩咐完了,抬眼看著那微閃的燭光,樹欲靜而風不止,自己原想著息事寧人,就此放過她,可惜了,人家似乎是還不領情呢?
又或者,這是過了幾天的清淨日子,到底是有些耐不住了,真以為自己就是個好拿捏的了?
老天爺,這一回,可不是我沐心暖心狠手辣,而是人家先沒有打算放過我的!我沐心暖曾發過誓,寧做惡女,也不願再讓人踩到了頭上!
月光微涼,夜色如霜。寂靜的夜,讓人們都漸漸地進入了夢鄉,而屬於高門大院兒的陰謀,則是總是在這美麗的夜色之中,開始醞釀!
次日,沐心暖尋了個由頭,讓沐清軒陪著,一起出了府。
兩人到了一處茶樓,直接就進了裝潢精緻的間兒裡。
沐清軒推門而入,不想這屋內已是早有人坐在那桌前,手中,正端著一隻白淨的青花瓷。
「沐公子?想不到,竟是你約本世子來的?」金陽有些意外,印象中那個儒中不失英氣的少年,竟然是已經有了這般深的心計了麼?最要緊的是,關於二弟的事,他是如何得知的?
沐清軒也很奇怪,脫口問道,「金世子?您怎麼在此?」
兩人俱是一愣,緊跟著進門的沐心暖,則是將頭上的帷帽摘下,衝著金陽福了身,「給金世子見禮了。今日約世子前來的人,是小女子沐心暖,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兩人聽罷,則是各懷了心思。沐清軒的眉峰微皺了一下,自己的姐姐為何要單獨約了他來?難不成?
沐清軒不敢再往下想了,若是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自己怕真是有些難以接受了!
「不瞞金世子,今日小女子也是實在有了難處,所以才會求到了您這裡。」
「沐小姐直言無妨。若是能幫得上忙,在下定然是會盡力的。」
「金世子可是覺得奇怪,之前定遠侯府二公子的一些證據,如何就會有人主動送上門了?」沐心暖淺淺一笑,眸中似是有些無奈。
「那些竟然也是沐小姐送上的?」
這金陽一聽,立馬就有些不淡定了,自己這個侯府世子都不知道的事,她一介內宅閨秀是如何得知的?還有,她為何要將這些交到了自己的手上?為何要幫了自己一把?
「金世子,小女子也是實屬無奈。那金二公子曾無意中窺見過小女子的真容,故而便起了歹意。我雖非公侯之女,可也是書香門第,府中長輩,更是視為明珠,百般珍愛。如何能容許我嫁於一名庶子為妻?」
沐心暖說著,面有愁容,「可是不想,那位金二公子,屢屢想要糾纏於我,皆是被我推拒,後來竟是與府中庶妹達成了協議,意欲對我不軌,毀我名聲。此事說來,實為難堪。可是阿暖現在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這等事情,還要請世子相助了。」
「金輝?他怎麼敢?」金陽聽罷,這臉色立馬就變了!自己的庶弟竟然是打起了這等的主意,簡直就是丟盡了侯府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