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雙這一去買點心,自然就是再也沒有回來。三日後,有人在護城河裡發現了小雙的屍體,屍身早已是泡得腫脹,據仵作驗屍後證明,死者的身上沒有其它任何傷痕,想來,就是失足所致。
沐長春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可是著實地嚇了一跳,原以為母親是會將她給毒啞了,或者是發賣到外地去,沒想到,竟然是直接就使了法子將人給弄死了!
沐長春是個性子軟的,同樣的也是一個沒本事的,不過就是猜疑著這個小雙是被老夫人的人害死的,就開始膽戰心驚的了。
劉海業偏又是個聰明人,只看沐長春的樣子,便知道此事她定然是知道內情的。
要說這沐長春也是個缺心眼兒的,竟然是架不住劉海業三言兩語的哄騙,竟然是就將自己與母親的對話基本上都學了一遍!
這在門外頭守著的兩個婆子聽了,是個個兒搖頭歎氣,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不明事理的主子?這到底是你的親娘跟你親呀,還是這個成天不往你屋子裡坐一會兒的白眼兒狼夫君親呢?
兩個婆子打了個商量,一人在這兒守著,另一個,直接就回沐府找老夫人報信兒去了。
卻說沐府這邊兒,對於沐長春的事兒,倒是沒有太過在意,畢竟嫁出去的女兒了,而且,在沐長安等人看來,別人家的事,還是盡量地少插手的好!
倒不是沐長安不心疼他的那個妹妹,而是經過了上次的事情後,沐長安覺得那劉海業定然是不敢再亂來了。而且這裡是京都,那劉海業若是果真鬧的不像話了,他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沐長安正在錦院裡抱著沐清揚看著兩個兒子在屋裡練字呢,一扭頭,中間兒隔了一道珠簾,妻子和女兒,正面對面地一起做女紅呢。
那暖金色的陽光灑在了屋子裡,將整個屋子都是照得暖洋洋起來!
特別是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臉上還漾著十分愜意且滿足的笑,沐長安也只覺得這心裡頭漲得滿滿的!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呀?
要說這三年,變化最大的,還是沐心瑤。
她似乎是看明白了自己在這府裡頭,最大的倚仗,已經是不可能再總是偏著她了,所以,便改了策略,日日過來到錦院請安,也不會太過捧著李氏,不過,態度上倒是敬重了不少。如此,整個兒沐府,倒也還算是和樂。
沐長安正看著妻子發呆呢,就聽到了外頭下人們的請安聲,連忙抱著清揚就到了屋門口兒站了。
這會兒正是陽春三月,日頭正好。沐長安讓人將簾子都給挑了起來,暖暖的陽光,讓人都不自覺地便多了幾分的慵懶了。
「給父親(舅舅)請安。」
沐長安點點頭,「壯壯呢?怎麼不見他?」
「回舅舅,這會兒正在外祖母那兒呢。」劉婷婷和沐心瑤一般兒年紀,這兩人的身形兒長得也是差不多,倒是沐心瑤的身子略高一些,不過最多也就是高上了寸許。
「來給你母親請安?」這話,自然就是問沐心瑤的了。
「回父親,正是。一來是請安,二來,是前幾日繡了幾個花樣子,卻總是不襯人意,所以,便想著請母親幫著看看。」
「嗯,進去吧。你姐姐也在裡頭呢。婷婷,來,陪舅舅到亭子裡喝杯茶。正好,也讓舅舅看看你最近的茶藝如何了?」
「是,舅舅。」
李氏和沐心暖自然是聽到了屋外三人的對話,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沐長安怎麼可能會無端地只是為了品上一杯茶,就將劉婷婷叫到了亭子裡?
沐心瑤進來見過禮,母女三人,便一邊兒做著手上的針線活兒,一邊兒閒聊著。
「舅舅,您嘗嘗。」劉婷婷沖了一杯上好的雲霧,再親手奉了過去。
沐清揚鬧著要下來自己走,不肯再讓人抱,奶娘就在亭子下頭候著呢,一瞧老爺往這邊兒看,立馬就上去將沐清揚給抱了下來。
「一轉眼,這清楊都是三歲了。剛生下來那會兒,可是又瘦又黑,現在瞧著,卻是白白胖胖的,比他兩個哥哥小時候都要胖。」
劉婷婷不知道舅舅要跟自己說什麼,不過,顯然不會是無緣無故地叫她過來坐,便附和道,「舅舅說的是。這三表弟是越來越可愛了。」
沐長安點點頭,轉身看著她,「婷婷呀,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幾年在沐府,無論是舉止言行,還是習茶琴藝,都是樣樣兒不錯,要說起來,特別是你笑的時候,與你母親當年,還真就是有幾分的相像呢。」
劉婷婷一聽他提到了母親,臉色便暗了下來,「是我這個做女兒的不孝,不能在膝前盡孝。」
「不是你的錯!你母親,唉!說起來,終歸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如今,看你母親在府上也還算是有些地位,我這個做兄長的,也就放心了。倒是你,婷婷,你到底是姓劉的。這將來訂親嫁人的,總歸還是要回到劉府的。」
劉婷婷的臉色一白,眸底閃過了一抹慌亂,原來,舅舅找自己就是為了說這個麼?
「舅舅可是想要將婷婷送回劉府?」
沐長安一愣,復又搖頭道,「你想到哪裡去了?舅舅不是這個意思。舅舅的是意思是說,你的婚事,還是要由你父母親做主的。你母親是個性子軟的。舅舅和舅母再疼你,也不能越過了你父親去。當然,若是他做的委實不像話了,舅舅自然也是會出面制止他的。」
劉婷婷一聽他說不是這個意思,這才鬆了一口氣,劉府那樣烏煙瘴氣的地方,她真是一刻也不願意多待的。每每回去看望祖母和母親,她都是盡力地隱忍著,總是要聽著她們一些極為不通情理的話,心裡怒極,卻偏是發作不得!
「是,婷婷明白舅舅的意思了。」
「婷婷呀,你不明白。」沐長安輕歎一聲,「若是課業不忙的時候,便多回劉府看望你母親。她這些年也不容易。若是有你這個女兒常常幫襯著,或許,她的心情會好一些。」
劉婷婷點點頭,其實她看得出來,大舅舅對於母親還是很關心的,只是有的時候,總會有些嫌棄她不爭氣。這些年她自己也是看得明白,有些事,明明就是已經決定好的,可是只要是母親跟父親一說,定然是又會出現了其它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