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一愣,本身他今日被叫來這裡就覺得有些奇怪,按說這羅氏狠了這樣大的錯,羅家人應該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的,可是今日竟然是主動將自己叫了過來,僅這一點,這娘家的態度,就已經是頗為奇怪了。
如今再聽老夫人如此一說,當即二話不說,直接就將命人將楊夫人扶了,領著楊玉兒回安國公府了。
「二弟,即使是妹妹犯了錯,你又何必將安國公請來?」安寧侯略有些不滿道。
「大哥,不是弟弟不心疼妹妹,可是到底是一個妹妹重要,還是咱們整個兒羅家的名聲重要?大哥只想著護著妹妹,難不成,連我羅家的嫡子嫡孫都不要了?」
羅駙馬對於大哥的責備,心中極為不滿,再加上先前昭陽公主的話,這會兒,他不得不想到,妹妹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莫不是有了這位好大哥的的授意?
老夫人好歹還是個明白人,輕搖了搖頭,「老大,這不是老二的錯。公主被人謀害,往重了說,那可是誅九族的重罪!雖然公主提前就查到了不妥,可是到底是你妹妹意欲謀害公主在先!再怎麼說,公主腹中的也是我們羅家的骨肉,你這個妹妹,她怎麼就能狠得下心?」
老夫人說完,一臉的心痛,她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如何能不心疼?可是心疼是一回事兒,在這大是大非面前,她自然是不能有絲毫的偏袒了!否則,倒霉的,可就不止是一個女兒了!
「母親,大哥大嫂,今日我將你們都請來,便是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將事情都做在了明處。若是我沒有這麼做,而是一心護著妹妹由著公主大鬧,會弄出什麼事兒來?還有,即便是我不將安國公請來,這事兒,最後難不成就要不了了之?她是嫁出去的人了,難道還要我們羅家人對她懲處?別忘了,她可是安國公夫人。」
安寧侯夫人此時也聽出了些不對勁,連忙勸自己的夫君道,「二弟說的對,此事,終歸是要給公主一個交待的。否則,若是鬧到了皇上和太后那裡,怕是妹妹莫說是安國公夫人的身份了,就是連性命,也要不保了!」
老夫人點點頭,「今日老二做的對,總是要讓公主滿意的。來人,派人去安國公府說一聲兒,就說是請國公爺看在我這個老婆子的份兒上,只要是不休了她,任他處置。」
「是,老夫人。」
羅駙馬看到今日之事,總算是也能給公主一個交待了,也點了點頭,「母親,那兒子先去將此事稟於公主。只盼公主萬勿將此事鬧大。」
「好。公主腹中的孩兒沒事吧?」
「回母親,剛剛太醫才診過脈了,一切安好,聽太醫的意思,這一胎,極有可能是個男丁。」
老夫人一聽,臉色立時便多了幾分喜色,老大安寧侯襲了爵位,如今也有了子嗣,這會兒老二家若是再得了男丁,也就算是齊全了!她這個老太婆將來百年之後,也就可以向先祖有個交待了。
卻說沐心暖一行人,先是一起回了沐府,李氏和劉氏,將她二人叫到了錦院,將屋裡的所有下人盡數都趕了出去,仔細地將今日之事都問過了一遍。
聽完了沐心暖的話,劉氏是嚇得一身冷汗呀!
「阿暖呀,你是如何得知那帕子有問題的?而且還能一早就知會了公主殿下?」
「回舅母,阿暖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學習醫術,雖不敢說是十分地精通,可是一些普通的藥性,也還是有些瞭解的。今日大表姐一來,我便聞著她身上的味道不對,仔細一查,才知是那帕子上的香味兒有異。這才收入盒中,再給大表姐換了帕子。」
「那公主是如何得知的?」李氏也有些納悶兒道。
「回母親,我們一進了公主府,便先找到了公主身邊兒服侍的嬤嬤,將今日的發現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公主也曾秘密地見過了我與大表姐,起初公主自然是不信的,不過,我與大表姐實在是沒有陷害楊夫人和二表姐的必要,更沒有膽子加害公主。所以,公主便想了這樣一個法子,試她一試。」
李氏和劉氏相看一眼,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所謂的公主腹痛,不過就是一招試探了。而且,當初嬤嬤也只說是懷疑有些什麼致人滑胎的東西,偏是那位楊夫人直接就脫口而出什麼麝香。公主自然也就是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了。」
李婉月也笑了,「我被人迷暈前,眼前出現的的確是明王。不過,等我再醒過神來的時候,便是已經到了公主的東暖閣了。而且,我還看到了木華就跟在我的身邊。直到她確定我無事,才離開的。」
「你們的意思是木華救了你?」
沐心暖搖搖頭,「明王身邊兒雖然是沒有太多的侍衛,可是暗衛,總該是有一兩個吧?木華怕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問過她了,她與那暗衛交手時,看到了有一抹黑影過去,再然後,她被那名暗衛擊了一掌,等她勉強起來的時候,大表姐已經是被人送到了院牆外了。」
「我明白了,這是公主出手救了月兒!」劉氏激動地跟什麼似的,雙手合十,一臉虔誠道,「阿彌陀佛!老天保佑,月兒呀,今天一回去,就先陪著母親去佛堂上柱香。」
「是,母親。」
入夜,沐心暖安排好了一切,這才上床歇息了,等過了約莫一刻鐘,她的屋子裡,便又多出了一道身影。
銀面少年進來後,藉著極為微弱的月光看著床上的人似乎是要被驚醒,直接就是伸手一點,沐心暖便睡得沉了。
少年到了床邊坐下,幫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再掖了掖被角兒,看著她一臉安寧的睡顏,少年的眼底閃過了一抹的寵溺!
伸手拂了拂她的秀髮,「小阿暖,為什麼我每次出手助你,你都要將這功勞推到了別人的身上呢?」
沐心暖被他點了睡穴,自然是不可能會回答他的,甚至於,連他說了什麼,也是一個字都聽不到的。
少年的唇角微微勾起,「還真是讓人鬱悶呢!真想告訴你真相!只不過,又怕嚇到了你。小阿暖,不如你來告訴我,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