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表哥也是要去賞燈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會兒,他們定然是會上門來找我們的。」
木晴這才明白,笑道,「原來如此。小姐回來換衣裳,也不過就是在故意拖延了?」
沐心暖點頭笑笑,「兩位表哥的身手都是極好的,再加上了將軍府出來的護衛,阿軒的安危,應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一旁的木華聽了,微微蹙眉,「小姐,既然您明知道那個宋氏不是個省心的,為何不直接殺了她?」
「殺了她?不!她若是現在死了,老夫人和宋濤只會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母親的身上。那樣的話,母親的日子,便不會好過了。母親若是心情鬱悶,再臥床不起的話,這府裡頭,怕是就更輪不到母親來說話了。」
沐心暖說著,臉上浮上了一層淡淡的愁容,似乎是又想起了前塵往事!
「小姐,奴婢只是覺得奇怪,您拿那位宋氏,可是三番幾次的試藥,只要是她不傻,便會猜到了這是府裡頭有人看她不順眼,故意為之。若是她聰明的話,就該馬上歇了這等的齷齪心思。可是她怎麼會?」
「她?她就是因為猜到了這個,才會更想著從梅院裡頭走出來。如此一來,她才能不再被人欺辱,才能為她自己受到的苛待報仇!宋氏,從來就是個不安分的,她這樣的人,除非是她死,否則,別想著她會消停!」
這一回,木晴總算是聽明白了,恍然大悟道,「原來,小姐故意拿她試藥,竟然是還有著這一層原因?」
木華將一件兒鑲了風毛的玫紅色的大氅給沐心暖披上了,一邊兒繫著結,一邊兒不明白道,「什麼原因?」
木晴笑道,「小姐是故意激起了宋氏的鬥志,讓宋氏痛苦地幾乎要熬不下去!可是這宋氏又是個極其惜命的,哪裡就捨得自盡了?所以,定然是會想盡了一切法子去聯絡能幫到她的人!小姐這麼做,就是想要看看,這沐府的後院兒裡頭,為她傳話報信兒的,都是些什麼人?另外,還要藉著宋氏的手,將整個兒宋家牽連進來。如此,才能永絕後患。」
沐心暖淡笑不語,不點頭,亦不否認。
倒是木華,一時對於年僅十一的小姐能有這般的膽識,竟然是有些嚇到了!
「好了,走吧。別讓大家等太久了。」沐心暖接過了木晴遞過來的一個手爐,再吩咐了於嬤嬤在灶上為她煨上一鍋骨頭湯,待晚些回來了,好做些宵夜給大家吃。
等沐心暖到了門房時,沐清軒已是上了李浩然和李浩正的馬車了。
「姐姐,我跟兩位表哥在一起,你要不要一起過來?」
沐心暖看到弟弟一雙頗為期待的烏溜溜的大眼睛,強壓下了想要跟他同乘一輛馬車的衝動,走上前去,「不了!姐姐還要照顧弟弟妹妹們呢。你就跟兩位表哥好好玩兒,記得,一定要聽兩位表哥的話,萬不可亂跑。」
「知道了,姐姐。」一聽到沐心暖說不能與他同車,沐清軒的小臉兒上,難免就閃過了一絲失望。
「阿暖,今日人多,你也要小心著些,莫要走散了。」
沐心暖衝著李浩然一福身,「多謝大表哥掛懷。」說著,又囑咐了沐清軒幾句,他便被李浩正給帶進了馬車裡。沐心暖這才再靠近了李浩然一步,輕聲道,「大表哥千萬小心些。今晚,怕是有人要對阿軒不利。一切,就拜託大表哥了。」
李浩然一愣,等他緩過神來的時候,沐心暖已是轉了身,離自己數步之遙了!
李浩然站在原地,看著沐心暖淺笑吟吟地和幾人上了馬車,從始至終,未曾從她的臉上,看出有何不妥。
「大哥,走了。」
聽到了李浩正的聲音,李浩然這才撩袍上了馬車,一路上,卻是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不過,到底還是將沐心暖的話放在了心裡,這一路上,除了叮囑沐清軒不可亂跑外,還吩咐了長隨,繞道將軍府,再叫上了十餘名護衛。
京城裡最繁華的一條街裡,果然是人聲鼎沸!處處是張燈結綵,過年的喜慶,在這元宵佳節裡,更是顯得極其濃郁!
沐心暖一路上都是拉著沐清遠的手,未曾鬆開。
在沐清遠以及其它人看來,是她這個長姐對幼弟太過寵溺,放心不下,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自己跟沐清遠在一起,她才是最為安全的!
宋濤不是傻瓜,他不會對自己的親外甥下手的!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便是來人不一定認得沐清遠,可是卻認得沐心暖!那樣的話,那今日倒霉的,便會是他們倆了!
沐心暖一路上雖然是一直在淺笑,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自己的心底裡頭,是多麼的糾結、恐懼!
可是為了能徹底地將宋家剷除,讓老夫人和宋氏都是徹底地失了倚仗,唯有如此,才能一勞永逸!
法子雖然是冒險了些,可是勝算卻大!
玩兒的功夫不長,果然,便因為大家的喜好不同,已是由最開始的一路人,分成了三四路。而沐心暖與沐清遠,卻是始終未曾分開過。
就在沐心暖剛剛為沐清遠買下了一個小糖人兒的時候,沐心暖的眸底泛出了一道寒光,許是因為重生之故,對於周圍的一切,她都是極為敏感的!特別是到了陌生的環境裡,她的這份敏感,便是尤為突兀!
就在沐心暖抬頭的一瞬間,便感覺到了一抹寒光向自己襲來!
木晴第一個發現到了不妥,立馬就揮劍上前。
只聽'當'地一聲!一枚暗器被長劍掃落在地。頓時,人群裡,便是傳來了無數聲的尖叫和狂亂的奔跑聲。
木晴只是擋了一劍後,便火速地退到了沐心暖的身前,與木華二人一左一右將其護住,而沐長安派著跟著他二人的四名護衛,則是迅速地抽出了兵器,前後戒備。
沐心暖感覺到了自己的手心已是冒了汗,濕漉漉的,將她和沐清遠的手,粘在了一起。微微蹙眉,這手心的汗,她很清晰地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那麼,就是身邊兒的這個庶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