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暖雖然是從母親那裡得知父親無意納妾,並且是親自去向老夫人說明了,可是她可不認為,老夫人就會輕易地罷手了!至少,現在不會!
沐心暖思前想後,總是覺得這個宋氏活著,始終是個麻煩。若是哪一日太子府的那個昭訓再誕下了兒子,地位擢升,那麼,沐府裡的局面,就未必是她們所能左右得了的了!
只是,現在就要她死?未免太過便宜她了!想想她前世做下的那些惡事,就這樣死了,怎麼能解氣?
沐心暖想了想,再翻出了趙子赫留給她的醫書,約莫過了有一個時辰左右,這才寫出了大小共四張方子,吩咐了木晴和木華分別去四家藥鋪子去抓藥。
等藥抓回來了,沐心暖便吩咐了榮月去外面守著,她自己則是帶著這些個藥草去了東廂房,自己守著一個小爐子,就開始鼓搗了起來。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才從屋子裡頭出來,那些草藥,也被她給用的差不多了。
沐心暖一邊看著手裡頭的那幾個黑乎乎的小藥丸,一邊有些狐疑道,「也不知道做的對不對?管不管用呢?」
話落,眨眨眼,便伸手一勾,將木晴給喚了過來,然後小聲吩咐了幾句後,木晴便接過了她手上的藥丸,出去了。
做好了這一切,沐心暖一聞自己身上的藥味太濃,再一看時辰,差不多這會兒弟弟也要回來了,遂連忙讓人備了熱水,沐浴更衣完畢,正巧,也就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了。
「姐姐,快看,今日先生給我的課業批了一個甲等!你瞧。」沐清軒是個急性子,一進了月軒,就忙不迭地將自己的試卷拿出來給沐心暖瞧。
身後的沐清遠也不甘落後,也有些羞赧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試卷,「長姐,我雖然沒哥哥那麼厲害,可是先生也給了我一個乙上的評分。」
「哦?我瞧瞧。」
沐清軒得甲等可不是第一次了,沐心暖的記憶中,自從這個親弟弟上了學後,就一直是得甲或者是優的。讓她意外地,倒是沐清遠竟然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也拿了一個乙上回來了!
所以,比起沐清軒的那個甲等,沐清遠的成績,更讓沐心暖覺得好奇。
將兩人的試卷都看了看,因為進學堂的時間不同,所以二人考試的內容自然也是不同的!沐清遠的題目還是較為簡單的。
沐心暖一一看過後,唇角的笑意,忍不住地越來越大,抬頭看著兩個弟弟,看他二人都是一臉的期待,顯然都是在期待著她的誇獎,或者是一句肯定了!
而沐心暖也沒有讓他們失望,逐一誇獎了一番後,又道,「上次,我們為外祖母準備了那樣特殊的禮物,你們可知道,咱們的外祖父和祖父都是有些吃醋了呢。」
沐清軒的眼睛一亮,「姐姐,是不是我們要再一起做椅子,或者是軟榻?」
沐心暖搖搖頭,「那倒不是!你們年紀還小,有這份兒孝心就已足矣。你們現在的課業都差不多。阿遠的還稍微要輕鬆一些。這樣吧,咱們三個無事時,就多練練字,等年節的時候,也好寫出一手好字來,給祖父和父親長長臉面。」
「是,長姐。」
兩個弟弟分外高興,圍著沐心暖又說了一會兒話後,便一起拉著沐心暖去用午膳了。
遠遠地,老太爺就看到兩個孫子,一左一右,各拉了長孫女的一隻手,三人說說笑笑地就往這花廳這兒來了。老太爺一瞧見這個,這心裡頭就別提是有多高興了!
活了一大把年紀,一生勞碌奔波,圖的是個什麼?還不就是個子孫繁茂,舉家和睦?如今這長子的膝下已有兩兒兩女,雖不說是有多麼興盛,可是這子嗣上,也算是說得過去了。如今,看到這嫡長孫女,又是一幅大家小姐的作派,時時處處都有一幅長姐的樣子,老太爺自然是倍感安慰。
沐長安在老夫人那裡表面了心跡,老夫人顧念著許慧蘭的臉面,就沒好直說,只說是李氏有心阻撓,她這個正妻不同意,別人說什麼也是枉然。
當然,老夫人這樣說的目的,一是為了顧全許慧蘭的顏面,一就是為了讓許慧蘭從心底裡頭恨著李氏,順便也看看這個外甥女,到底是有幾分的手段了!
老夫人的眼睛可是毒的很,自從那日許慧蘭收了她的首飾後,這態度就是跟原先大不一樣。
老夫人何等精明?自然是看出來了,許慧蘭這是對自己兒子也動了心思了!既然如此,倒是不妨先讓她去和李氏鬥一鬥,若是能鬥贏了李氏,進了沐家,她這裡自然是有益無害的!
反之,即便是是輸了,她這一介孤女的身份,別人還能狠心將她趕走不成?再說了,有她這個老婆子在,也是斷不可能給別人這個機會的!
許慧蘭一看到這三個孩子如此親密,再看一旁坐著的李氏也是滿臉欣慰,這心底裡頭就是說不出的酸楚!
自己原本也是不願嫁人為妾的,可是看到了這沐府的富貴,自己好不容易動了心,偏偏這李氏又是橫加阻攔,自己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
因為沐長安在衙門裡頭有差事,所以一般來說,這午膳都是不回來用的。所以,老太爺就吩咐了人,大家在一個桌子上用,倒也是熱鬧!
許慧蘭坐在了李氏的下首,沐心暖的上首,看看左右這兩張有些相似的臉,這心裡頭便更不是滋味兒了。
「兒媳婦呀,我瞧著慧蘭這裡的冬衣太少了些,你著人,再給她備上幾套冬衣吧!」老夫人笑道。
李氏聽了一愣,冬衣?這是打算長住?過年也不走了麼?不過很快又反應過來,「是,母親。因為這府裡各院子的冬衣,都是一早兒就備好了的,回頭,兒媳再叫人去給慧蘭表妹量一下尺寸吧。」
「母親,先前作這秋衣的時候,不是量過了麼?」沐心暖似是不解。
沐清遠則是笑道,「長姐平日裡那麼聰明,今日怎麼也糊塗了?表姑姑剛來府上那會兒,可是比現在瘦多了!母親說的沒錯,是得重新量的。」
一句話,讓許慧蘭的臉色有些僵硬了起來,這心底裡頭的自卑感,開始無限地擴大、再擴大,最終,化成了一抹怨氣,壓在了心底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