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暖眼見那人提劍,便知今日怕是躲不過去了,遂萬念俱灰之餘,卻是用力地向後一推,沐清軒,被她這一用力,竟然是向後退了數步。
剛剛立定,便聽得沐心暖疾呼一聲,「快跑!」
沐清軒哪裡肯跑,扯著嗓子便是一聲急呼,「姐姐!」
而一旁的榮月,則是直接一推,便將沐心暖撲倒在地,榮月原本就受了傷的左臂上,再添了一道劍傷,頓時血流如柱!
這些人顯然是沒有料到,事已至此,這沐心暖的身邊竟然是還有如此衷心的僕從,心中大驚之餘,也難免是對這個小姑娘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們原就不是什麼正經的護衛僕從,只是老爺命人從莊子上調來的,再尋了幾個有名的地痞惡霸,只是為了取了這對兒姐弟的性命。可是如今看來,竟然是有些下不去手了!
這種想法,也不過就是閃現了一瞬間,再想想老爺許下的重金報酬,這些人,頓時便又眼紅了起來,提劍再度欺身而上!
眼看那長劍就要刺入沐心暖的心口處,沐心暖閉眼,心中大痛!不想自己才重生了這麼段的時日,竟然是就又要面對死亡了麼?
唇邊漾起了一抹苦笑,看來,自己果然就是命短之人,即便是重生了,亦是如此!
不料,沐心暖閉著眼睛,等了許久的疼痛,卻是並未傳來,反倒是聽到了那些人痛苦的哀嚎聲,沐心暖心中大驚,急忙睜開眼一瞧,不知何時,眼前竟然是已有了數名衣著光鮮的護衛。而且,僅從其衣著來看,這身份,便是王孫貴族之家的護衛。
「你們沒事吧?」
沐心暖抬眼一瞧,一名青年男子,已是到了眼前,並且是直接派人將這些人都捆了,然後直接就丟到了一旁。
「多謝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
不想那男子卻是連忙擺手道,「不敢不敢!這是我家小主子的吩咐。並非是屬下之德。」
說著,眼睛往不遠處的一輛極為豪華奢華的馬車瞧去。
沐心暖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一看可不打緊,沐心暖的心裡當即便是咯登一下!這馬車上的標記,若是自己沒看錯,當屬皇室所有?
小主子?沐心暖很快就明白了這馬車裡頭的人,定然就是某位皇子了,當下也不敢怠慢,連忙拉著沐清軒的手,衝著那馬車的方向跪下磕了頭,「多謝貴人相救。」
那青年男子微愣,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這名小姑娘竟然是還能保持如此地鎮靜,還不忘記全了禮數,以謝恩人。倒是個有些造化的!
只聽那馬車往他們這邊兒的方向駛來,在離三人不過兩三丈的地方停下。卻是不見有人下來。
那青年男子早已疾步靠了過去,俯身聽令。
「將這些人全都送去交給京兆尹,先將這裡的事情言明,再將他們驚了小爺的駕一併說了。」
「是,小主子,屬下明白。」
青年男子厲眼掃過這一群人,再看向不遠處,另一邊兒也同樣是押著人過來了。看樣子,小主子的心情似乎是不太好,有意要重懲了。
「對了,別忘記連那守城的將士失職一事,一併說了。」
青年男子一驚,抬眼看到不遠處的城口門,似有騷動,看來,小主子是真不準備就此作罷了!這下子,怕是這些人,一個也沒有好果子吃了!得罪了他家的小主子,能不能活命,還是兩說兒呢。
「是,屬下送您回去後,便即刻去辦。」
「不必了!你自先帶了人過去就是。至於這兩位,就跟小爺的馬車一起走就是了。」
「這?」青年男子看了一眼二人的打扮,再看到了那已毀的馬車上,儼然還有一個沐府的標記,大概也猜到了二人的身份,讓他們與小主子同行?怕是有失主子的身份吧?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是,小主子。」
主子既然是吩咐了,他自然是不敢不從的,好在後面還有一輛是給小主子堆放行李的馬車,讓這二人在那馬車上擠一擠也就是了。
沐心暖心知自己對上的是一位貴人,也不敢吱聲兒,跟這種貴人打交道,自然是聽他的吩咐就是。否則,這會兒是被他救,說不定下一刻,就得被他整了!
對於沐家姐弟的態度,馬車裡的小主子似乎是很滿意,一行人,晃晃悠悠,不緊不慢地就進了京。
而沐家的護衛這邊兒,早已是派了人回府稟報了。不多時,也就是馬車才進城沒多遠兒,沐家的大批護衛,便在沐長安的帶領下,迎了出來。
看到了那輛有些皇家標記的馬車,沐長安趕緊下馬跪拜,「多謝貴人相救。微臣工部侍郎沐長安見過貴人。」
「起來吧。令嬡與令公子,都是不錯的。危難之際,竟然是互相捨命相護,特別是令嬡,竟然是以身擋劍,當真是勇氣可嘉!小爺瞧著他們姐弟倆極是順眼,這才救了。等回頭,小爺再找他們玩兒。」
「是,多謝貴人出手相救。」
短短的幾句話,沐長安可是聽得膽戰心驚哪!捨命相護?以身擋劍?他們姐弟倆不過是出城送了送趙子赫,這竟是惹上了些什麼人?什麼禍事?
沐長安將這姐弟倆接回了府,連忙招了府醫先給榮月包紮了一番,李氏也是紅著眼眶,將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後,這才安下心來,「阿彌陀佛,老天保佑,好在是沒有傷著!要不然,可讓母親怎麼活呀!」
李氏這裡哭的淒哀無比,那廂老夫人過來了,一聽這過程,也是嚇得臉色驟變,這還了得?竟然是有人敢動了她的嫡孫?這不是要她老婆子的命嗎?
等眾人都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後,沐心暖和沐清軒二人也是洗漱完畢,再過來一一拜見了,老夫人和李氏拉著二人,又是一陣心疼,沐長安勸了幾番,這才好了。
「回父親,女兒也不知到底是何故,無端地往回返的途中,便遇有兩方人馬似是起了爭執。女兒當時便覺得有些奇怪,卻也並未多想,只想著要不先去莊子上看看可是結了石榴了。不想,那些人竟然是直接將我們的馬車圍了,然後便直接與護衛們動起手來。」
沐心暖說著,臉色也是微微有些白,「父親,女兒不明白的是,後來車伕將女兒與阿軒往城門的方向急馳,可是那守城的士兵分明就是看到了,卻為何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