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長安聽了,心裡咯登一下子,怎麼會牽扯到了自己的夫人?這心瑤起疹子,夫人能幫上什麼忙?
「你先起來,心瑤到底是如何了?沒事兒在這裡哭什麼哭?」
聽到了沐長安的不悅,宋姨娘抹了淚兒道,「老爺,這已經兩日了,也用了些藥,可是一直不見心瑤身上的疹子發出來。剛才府醫也來過了,也是有些不解,按說昨日就該發了疹子了,可是不知為何都拖到了現在都沒有要發出來的症狀!」
「那就再請府醫來看,夫人一介婦人能幫上什麼忙?」
「是,老爺,剛才婢妾也是一時太過著急,快去再請府醫過來。」
「是,回姨娘,剛才奴婢去請府醫,可是那外院的小廝說被夫人請了去,已經有小半個時辰了,至今還沒有回去。」那個叫麗寧的小丫頭有些畏懼地回了話,然後就低頭不語了。
「再去,難道府醫能一直在錦院不成?這裡可是後院兒!」宋姨娘明著是在喝斥著那個小丫頭,可是這話聽在了沐長安的耳朵裡,則是又生出了幾分其它的味道。
新來的府醫去了錦院?而且是還有小半個時辰了?這怎麼可能?自己的夫人可是出身名門,又是出了名的才女,多年來這名聲可是一直好的很!斷不會有什麼逾矩之事的。
不過,想歸想,這心裡還的確就是有些不放心的,再一看沐心瑤的樣子,便冷哼了一聲,直接往錦院的方向去了。
「如何?可都安排好了?」
「姨娘放心,一切都妥當了。」
「可有留下痕跡?」宋姨娘總覺得有些不安,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特別是一想到了沐心暖的那清亮明悅的大眼睛,就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宋姨娘輕甩了甩頭,怎麼怎麼會突然對一個小孩子心存畏懼了?量她也不會想到,自己早已讓人在那府醫的茶水裡頭下了藥,這會兒,老爺過去,十有**是正好應了一幅捉姦的戲碼了。
沐長安一進了錦院,便明顯地發現這院子裡的下人少了幾個,只餘了幾個面生的,而且還是遠遠地南牆那裡在擺弄著幾支竹子,這讓沐長安心生不安,站在了青石地磚上,往寢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不想再往前走了。
猶豫片刻,還是大步到了廊下,聽到了裡面似乎是安靜的過分,再細瞅整個兒北屋的窗戶全都是關嚴實了的!這讓沐長安心底的不安更盛!
待掀了簾子進去,就見正屋裡頭候著幾個婆子,裡間兒似乎是時有呻吟聲傳出,細聽,倒更像是一個小孩子發出來的。
「給老爺請安。」
沐長安也不理會她們,直接進了裡間兒一瞧,就見李氏正拿帕子抹著淚兒,而床上躺著一個小身影兒,細看,竟是沐清遠!
而新來的府醫,正在給沐清遠扶著脈呢。
「怎麼回事?」
「回老爺,妾身也不知道。原本兩個孩子都是在西間兒裡練字呢,妾身瞅著也是無事,後來不知怎的,阿暖就說阿遠的臉有些紅,妾身一看,似是有些發熱,便讓人去請了劉大夫過來。這不是?」
「阿暖呢?」沐長安看了一圈兒,也沒有瞅見長女,有些疑惑道。
「劉大夫說是懷疑這是在起疹子,所以,妾身便讓人將阿暖帶回月軒了,這到底也算是一種惡疾,而且,阿暖的身子才剛剛好,妾身不想阿暖再過了病氣。」
說話間,劉大夫已是收回了手,衝著沐長安一揖道,「回老爺,這二公子現在只是發熱,而且,瞧著這樣子,今晚上怕是都不好降下來了,這散熱的藥,已是酌量用了一些,眼下最要緊的,就是這疹子發不出來,二公子就只能是這樣生忍著。」
「阿遠也開始起疹子了?這,罷了罷了,小孩子起個疹子,倒也是正常,許是被心瑤給傳染了也不一定。」
「老爺,這起疹子,發過之後,便不再發了。可是大部分的貴人們,都是極少發疹子的!咱們家怎麼一下子就是兩位小主子發起了疹子?若是再照顧不周,他們再抓了臉,可就麻煩了。」李氏擔憂道。
「你說的沒錯,此事的確是怪!劉大夫,現在就沒有什麼別的好法子了嗎?怎麼我聽說,說是心瑤那邊兒,兩天了,還沒有發出疹子來?」
劉大夫猶豫了一下,似乎是想著該不該說,這一猶豫,沐長安何等眼利之人,自然也就看出來了!
「怎麼回事?」
「回老爺,屬下看著,這二公子身上的疹子,倒更像是從二小姐那邊兒傳染過來的。不似是自己發的。若是自己發的,定然是會同二小姐似的,先起了幾個紅點兒,然後當日或者是次日,才會開始發熱。可是現在二公子的症狀是直接發熱,可是這疹子卻是未曾發出來了。」
「你說是有人刻意將疹子傳染給了阿遠?」
「回老爺,正是。」
李氏嚇了也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來人,去將這兩日所有接觸過二公子的人都叫到一處,等老爺問話。另外,將今日二公子所接觸的所有東西,全部都收集起來!還有,派人去大小姐的月軒薰艾,千萬別再有人出了這等惡疾。」
「是,夫人。」
對於李氏的安排,沐長安自然是十分地滿意,留了人照看沐清遠,便到了廊下問話。
一番責問下,倒是沐清遠的奶娘的眼神看起來有些閃爍,這樣的動作,自然是躲不過沐長安的眼睛。使了個眼色,李氏自然是會意,當即讓人將那沐清遠的奶娘給叫了出來。
「小劉嬤嬤,按說你是二公子身邊兒的乳娘,也是這府上的老人兒了,還是二小姐身邊兒劉嬤嬤的親妹妹,你且說說,二公子好好兒的一個人,怎麼就會染上了這等的惡疾?」
那小劉嬤嬤禁不住嚇,當即就是腿一軟,往地上跪了,「夫人饒命!夫人饒命!這,這都是宋姨娘吩咐的,與奴婢無關哪!」
眾人聽了一愣,特別是李氏,「胡說!宋姨娘是二公子的親母,如何會去謀害她的親生兒子?你這般胡言亂語,真以為老爺與我就會信?」
「奴婢不敢撒謊,是宋姨娘讓人拿了二小姐用過的帕子找到了奴婢,然後讓奴婢給二公子用了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宋姨娘謀害親子?這也太驚悚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