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奇怪……為什麼,為什麼江楓在笑?為什麼顯得那樣胸有成竹?」
佩蓉仙子心中大為疑惑,暗想:
「難道江楓是在嘲笑我?不對,不對,那孩子相當懂事,絕非胡來之人。他既然知道,我接不住這『天外隕鐵』的話,後果會非常嚴重,絕不會露出那樣詭異的笑容。那麼,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佩蓉仙子是玄天武府的三大長老之一,若是接不住那「天外隕鐵」,絕對會聲名掃地,也讓其他宗門實力的高層強者看了熱鬧。這個失誤所帶來的後果,是她絕對不能承擔的,哪怕是有百分之一接不住的可能,都無法容忍。
眼見那「天外隕鐵」馬上就要襲到身旁,金屬塊周圍的力量元素波動、越來越是強烈,把空氣都席捲起了一陣陣漩渦氣流,最終到了難以控制的凶悍程度!
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佩蓉仙子的腦海當中,突然炸起了一個熟悉的少年聲音:
「佩蓉仙子,這歐陽洛的『天外隕鐵』,投擲手法非常歹毒,你尊體金貴,不能冒險,讓我來接這塊符金屬材料!請你用處『借力打力』的功夫,把這符材料的轉向我來!」
佩蓉仙子大驚失色,原來這話的聲音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處在擂台上的江楓!
剎那之間,巨大的疑惑和驚駭充滿了佩蓉仙子的內心,不僅僅是因為江楓所的內容,更是因為『真元傳音』這件事本身!
可以,佩蓉仙子根本就全然沒有想到,有人在這個當口,會給自己真元傳音。要知道,新生會武的擂台早都經過了特殊的處理,在週遭十餘丈的範圍內,佈置了許多個結界,禁制了一切真元傳音。
畢竟,若是兩個武者正在比試,許許多多別有用心之人,在人家決勝負的當口,不懷好意地用真元傳音進行干擾,難免會產生許多不和諧的後果。
所以,九霄大陸一旦牽扯到較高規格的比武,都會在比武場地的周圍,佈置一些消音和隔除真元意念的結界,就是禁止暗中真元傳音的交流和干擾、以免比武者分心。
不過,對於神通廣大的元氣期武者來,這個自然不是任何問題。
因為玄天武府裡的元氣高手並沒有幾個,所以須彌山主峰廣場上的結界,針對的只是練體期武者——畢竟,若是也封鎖元氣期武者,那麼維護結界陣法的成本、所消耗的物力財力,都要大幅度提高。
而且,玄天武府的任何結界佈置方法,在三位長老眼前眼前,自然也沒有任何秘密。這就意味著,慕容恆、宋驚雷、佩蓉仙子這些元氣期修為的長老們,只要想,就可以毫無顧忌地釋放出意念和想法,讓自己的真元音爆,出現在廣場上任何一人的腦海裡,而無視任何結界的桎梏。
比如,在這一場江楓和季雲澤比試之前,慕容恆長老就對季雲澤進行了暗中傳音,古許以了符寶器的承諾,鼓勵他擊敗江楓;
而佩蓉仙子也給江楓進行了私下裡的暗中真元,告知了自己和歐陽洛大師的賭局。不過,當時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傳音回應,江楓只是淡淡的了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
佩蓉仙子當時就醒悟過來,這個封鎖真元傳音的結界非常強大,即便有元氣期的修為、若是不精通玄天宗一脈的結界陣法佈置方式,都是根本無法破開的。江楓一個的練體中期武者,自然沒有辦法跟自己進行真元傳音溝通了。
然而此時此刻,江楓竟然在這危急時刻,突然運用真元傳音,對佩蓉仙子的意識神識裡,悠悠然了這樣一大長篇的話,怎能不讓佩蓉仙子震驚?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江楓那個子,明明只是練體四重氣息大成的修為,卻為何能突破玄天宗一脈的獨門秘訣——封鎖真元傳音的結界陣法?根本不可能啊!」
佩蓉仙子疑惑萬分地捫心自問道,腦海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根本無法理解江楓的傳音,為何會在自己腦中炸開。
但是,此刻的情勢實在太過危急,她也來不及細想其中的原因,而是開始飛速分析起江楓的提議來。
雖然時間緊迫,情況危險,眼見那「天外隕鐵」,就要擊中佩蓉仙子的咽喉。但江楓這一番話卻十分考究,實則得非常藝術、也非常婉轉。
江楓「佩蓉仙子,這歐陽洛的『天外隕鐵』,投擲手法非常歹毒」,顯示了他異常犀利和敏銳的目光。畢竟,在許多人看來,歐陽洛擲出「天外隕鐵」,只是想把輸掉的賭注送給佩蓉仙子,那符材料的異象,只是本身的品階和元素波動所導致。
只有佩蓉仙子這樣的當事人才知道,那「天外隕鐵」的來勢是多麼兇猛,行進路線和軌跡是多麼高深複雜,包含了多麼怨毒和凶狠的殺意。
江楓一句「投擲手法非常歹毒」,一下就破了歐陽洛的計謀——利用本身的符道術知識、以及元氣期修為,激發出「天外隕鐵」的衝刺力量,並沒有逃過江楓的法眼。
而且,江楓又「你尊體金貴,不能冒險,讓我來接這塊符金屬材料!」,這句話其實非常巧妙。
江楓明明看出了佩蓉仙子沒有把握接住這「天外隕鐵」,卻顧及對方武府大長老的面子,沒有直接出,而是「你尊體金貴,不能冒險」,好像是佩蓉仙子有能力、卻不該冒險接住一樣,十分婉轉和有禮貌,最大程度為其保留了顏面。
一時間,佩蓉仙子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微微猶豫起來,暗道:
「江楓這孩子,眼光當真是犀利無比!好像這世間的一切,都逃不過他那雙眸子一般。他讓我用『借力打力』的功夫,把符材料轉移給他,難道……難道他真的有把握接住?這……這怎麼可能呢?我是元氣期的武者,就連我都摸不清那『天外隕鐵』的運行軌跡,他卻怎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