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注意到,此刻本來應該在擂台上,跟季雲澤一樣進行符附魔的江楓,卻根本連行動的意思都沒有,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但見江楓雙手負在背後,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用居高臨下的目光,饒有趣味地看著季雲澤施展的符附魔術,好像全然忘記了自己正在進行比試這件事情。
廣場上的大多數人,不禁都是微微變色,納悶道:
「怎麼回事?你們看見沒有?江楓怎麼跟傻了一樣站在原地,為什麼還一動不動?」
「是啊,難道他不知道,這一場符附魔術的比試,也是有時間限制的嗎?一共只有兩炷香的時間限制,現在幾乎已經過去了一半,他還有心思看別人附魔?」
「這也太鎮定了吧!話回來,這倒真讓我有佩服呢!一般人到了這麼關鍵的時刻,恐怕裁判執事一宣佈開始,早就迫不及待、馬不停蹄地開始附魔了,誰能像江楓一樣不慌不忙、鎮定自若?」
「啊呸!你可別在那吹了,這哪裡是什麼鎮定啊,我看是沒心沒肺還差不多!符附魔術,是極為複雜、要求非常高的一種技藝,你看季雲澤大師現在那複雜多遍的手法就知道了,根本不可能一蹴而就!比試都死過去了一半時間,他還沒有出手,這根本就是無腦放棄啊!」
「確實啊!時間本來就很緊,他還不慌不忙的,這是腦子有問題吧,估計是主動認輸的意思?」
「呵呵,你們這麼驚訝做什麼?實話,江楓現在故弄玄虛玩這一套,我早就料到啦!我早就,他根本不可能會符道術這麼高深的技藝!完全不會的話,怎麼附魔嘛,只能傻站著嘍!」
「不對吧?聽他先前的幾番言論,似乎對符道術頗有瞭解的樣子,應該起碼是略知一二吧!而且,你看他現在的樣子,好像非常游刃有餘、智珠在握一樣,完全是成竹在胸的表情。若是真的不會符術,應該很慌張才對吧?」
「這你就不懂了!江楓此人,心機非常深沉,最擅長玩的就是心理戰。他現在搞這一套啊,表面上看起來非常有把握,好像自己多麼厲害,其實是色厲內荏,內心裡恐怕早就著急害怕得想要溜走了!」
……
一時之間,眾人的目光,由季雲澤的身上,飛快地轉移到了擂台對面的江楓,潮水般的議論聲洶湧澎湃,直震得旁人耳膜發麻。
本來,廣場上大部分的武府弟子和執事,就根本是完全不懂符術。季雲澤的動作再優美,手法再巧妙,也只能大概看個熱鬧而已,時間長了、難免厭倦。還是江楓這樣打破常規的行為,更能吸引注意力。
擂台上擔任裁判執事的歐陽洛,也是眉頭微皺,對江楓的行為頗為不解。他想要開口提醒江楓,卻又怕耽誤全神貫注的季雲澤,慌忙間只得繞到江楓面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趕快開始符附魔。
哪裡知道,江楓卻只是淡淡一笑,渾然沒把歐陽洛放在眼中,隨意擺了擺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回過頭來,繼續饒有興味地看著季雲澤的動作和手法。
歐陽洛老臉先是一紅,隨後開始忽青忽白地變幻個不停。他是九霄大陸東域聞名的一代符宗師,便是許多帝王將相、各個宗門的高層強者,見到他也要以禮相待,此刻卻被江楓隨手打發、像叫花子一樣給忽視了,怎能泰然處之?
不過他的輩分、身份和地位,都要比江楓高出太多,若是主動挑起戰爭,難免給人以大欺的不良印象,只能忍氣吞聲。心中暗道江楓你個臭子,若是落在我的手裡,非好好地折磨你一番,讓你長記性。
同時,歐陽洛已經打定主意,既然自己是擔任這場符附魔術比試的裁判,那麼只要逮到機會,就一定要對江楓百般打壓。在評價他符寶器契合度的時候,也要千方百計地貶損,絕不開口稱讚一句。
江楓卻連看都不堪歐陽洛一眼,他當然能夠感受到歐陽洛那怨毒和仇恨的目光,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季雲澤的施展符附魔術時候的手法和技巧上面,根本沒有閒情逸致去理會歐陽洛。
江楓雖然已經研習了符道術的最高典籍《符全錄》,但那本典籍還是主要偏重於理論,在實踐方面自己做的也比較少、經驗算是有些匱乏。
而季雲澤卻是從在符公會長大,經歷了完整而系統的符道術教學和培訓。一招一式之間,全是最標準、最純粹的符附魔手法,簡直就像教科書一般完美無缺。
雖然在江楓看來,這些技巧和手法都不是很高明,但那種標準而規範的實踐施展能力,還是讓他受益匪淺。
江楓暗中運起了八部神力中、修煉腦力的冥龍之力,瘋狂提升攢拆思維能力、悟性、學習能力和魂力,把季雲澤的每一個處理符材料和附魔的標準動作,都清晰而深刻地烙印在腦海中,記得牢靠萬分才罷休。
時間又過去了差不多一盞茶左右,季雲澤的符附魔術,已經接近了最後的尾聲。那二十多種符材料,幾乎已經盡數被封印進了「赤火杖」的內部,整個火紅色的寶杖,已經變得光華流轉,七彩繽紛,強烈而濃郁的靈氣蕩漾而出,眼見就要成就一把契合度極高的完美符寶器!
季雲澤也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只差最後的一兩個步驟,他就要大功告成,這一次的符附魔術,在「空靈」狀態下完美施展,幾乎已經確定會達到他從未有過的最高水平!
季雲澤心中高興萬分,只覺暢快無比,心中一動,隨意向江楓的方向望了一眼,想看看將對方的符附魔完成到了什麼程度。這一看之下,不由得大驚失色——江楓面前的赤火長戟和符材料,竟然原封未動,也就是,他根本還沒開始符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