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執事已經數年沒有見過慕容恆大長老,哪怕是耳提面命的教訓,都會誠惶誠恐、如履薄冰地靈台教導。此刻得到親聲吩咐,自然都是滿心歡喜、好像非常榮幸的樣子,連忙跑去辦事。
慕容恆見執事們紛紛領命而去,對歐陽洛道:
「歐陽大師,這下你可滿意?」
歐陽洛微微點了點頭,道:「大長老果然直爽,老夫佩服萬分。」
慕容恆心下冷笑,暗道我還聽不出你這老狐狸口是心非,嘴上敷衍了事,說的多麼好聽,心中指不定怎麼罵我呢。當下心念一轉,開口道:
「歐陽大師,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看,季雲澤和江楓,將要比試的符文術強弱。咱們這廣場上人數過萬,可惜卻少有人精通符文秘法。待會兒他們兩人完成的附魔,誰的符文寶器『契合度』更高?這個我們可看不出來,可否勞煩歐陽大師,一會兒去做個裁判,來裁定他們二人符文附魔術的高下。」
歐陽洛微微一怔,隨後感歎慕容恆不愧是武府大長老,心思果然縝密,這件事情自己竟然也有所忽略。廣場上一眾的外行人,誰能看出哪個符文寶器的契合度更高?除了自己,也沒有旁人能擔此重任,當下應承道:
「沒有問題,這件事情老夫也做得,那就不耽誤時間了。」
言罷對慕容恆幾人點頭示意,突然間從正席飛身而下,逕直向廣場正中央的擂台飛去。
歐陽洛雖然上了年紀,而且主修的符文術而不是武學,但本身的武力和身手卻絲毫不差,飛身而下的身法靈動翩躚,絲毫沒有老態,頗有幾分謫仙風采,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佩。
歐陽洛年輕時,武學天賦、悟性都相當出色,也曾經在武道上修煉了十數年的光陰。他的修為境界,早已經到達了元氣期,只是因為機緣不佳,在練體七重靈脈大成、衝擊元氣的時候,沒有能夠成功凝聚出成型的武魄。
對於元氣期的武者來講,沒有武魄的話,實力提升的進步的速度,就完全無法和武魄強者相比,甚至會慢上一倍以上。所以,普遍的看法是,不具備武魄的元氣強者,發展的空間和前途會非常有限,這也是歐陽洛轉而修煉符文術的重要原因。
雖然已經過了數十年的時光,但歐陽洛的武學工功底實在深厚,後來重心轉到符文道術上,也並沒完全把武功拋下。畢竟強悍的體魄和真元力量、可以更好地支撐符文術對身體的消耗,也會更有把握完成高難度的符文操作。
「嗖嗖嗖!」
但見歐陽洛身形化作一道暗色的長虹,不到十五息的時間,就飛到了擂台之上。這個速度,比起宋驚雷、佩蓉仙子二位長老來說,要慢上一些,但也十分難得了。
不少人都完全沒有想到,歐陽洛這種符文大師,出手和身法竟然如此乾淨利落,當真出乎意料之外。片刻的短暫驚訝過後,紛紛議論道:
「這……我沒看錯吧?歐陽洛大師……竟然可以御空飛行?這豈不是意味著……他元氣期的修為?」
「厲害啊,厲害!真心沒想到,歐陽大師的符文術水平,是九霄大陸東域的第一流,還有元氣期的境界,簡直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呵呵,少見多怪!你們想啊,歐陽大師能夠躋身玄天武府『五巨頭』之列,自然會有高強的武學本領,不可能單憑符文秘法就取得這種地位的!」
「確實啊!這樣看來,除了年紀太輕的『纖瑤聖女』宋瑤,還在靈脈境界之外,其他三大長老、包括歐陽大師在內,都是元氣高手,真是咱們玄天文書的福分!」
「你還別說,根據最近他看到的一些傳言來分析,纖瑤聖女這一次的閉關,似乎有著極深的武學領悟,衝擊元氣期的希望很大!若她出關之時,能在十六歲的年紀就晉陞元氣高手,那會引起多麼大的震動?」
「是啊!到時候咱『玄天武府』五巨頭都是元氣強者,說出去都倍兒有面子。等等,我得冷靜一下,那畫面太美,不敢想像……」
……
新生們沒有見識過歐陽洛大師出手,對他的實力非常震驚,也並不十分奇怪。
不過對於季雲澤來講,就沒有這個問題,他早就聽說,歐陽洛大師不僅符文技藝高超、在武學方面也是個元氣高手,所以一直將其當作努力奮鬥的目標。
此刻見到榜樣竟然出現在如此近距離的眼前,也不由得頗為激動,抱拳施禮道:
「晚輩季雲澤,見過歐陽大師!」
歐陽洛微微一笑,道:「好孩子,不是早都見過了嗎?還這麼客氣作甚?我現在過來,是要擔任你們這場符文比試的裁判,你們意下如何?」
季雲澤先是微微一怔,隨後有些受寵若驚地道:
「當然沒問題!晚輩在您面前班門弄斧,實在誠惶誠恐。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還望大師指點一二。能得歐陽大師指點,是難得的機緣,實在三生有幸。」
歐陽洛頗為驕傲地一笑,暗道季雲澤這孩子,看來也並非是傳說中那般冷漠絕情,所謂孺子可教,將來讓他進入武府的符文閣,由自己言傳身教,必定會成就一代符文宗師。
想到這裡,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又轉向江楓的方向,問道:「你呢?」
歐陽洛自從到了擂台之後,就一直盯著季雲澤看,可以說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季雲澤身上。
畢竟,在歐陽洛眼裡,最年輕的正式符文師季雲澤,才是真正的符文術強者,在符文術道上,會有難以想像的發展空間,值得重點培養。反之,江楓則是個符文術的門外漢,根本不值一哂,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到了問意見的時候,才臨時想了起來。
這讓江楓有一種不太開心的感覺,畢竟任誰被當面忽略了,都會有點不爽。於是嘴角泛起一個玩味的弧度,裝模做樣地道:
「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