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和季雲澤還沒開始戰鬥,廣場上的眾人,早就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紛紛開始發表自己的見解:
「說起來當真是世事無常,本來新生會武之前,若是讓咱們猜測,那些強者能進入實戰比武的前四,或者說最強的四個新晉弟子是誰。[怕是有一大半人會說是『無雙公子』楊世鏡,『神力公子』拓拔牧野,『翩躚公主』柳若絮,還有闡丹城甘夏寧這幾人吧?到頭來的結果,卻是除了楊世鏡之外,其他高手全軍覆沒,沒餘下一人在四強當中。」
「不錯,你看現在擂台站著的江楓和季雲澤。在會武之前,有誰能預料到這兩人的戰鬥實力會如此強大?居然一路上連挫各路高手,留到了最後。」
「那你們的意見來看,這兩人誰會取得這場比武的勝利?」
「這還用說?當然是江楓了,這幾乎是毫無懸念的。你想啊,前四天的四個項目比試,他全部以巨大優勢獨佔鰲頭,而且闖下武府數千年的新紀錄。這季雲澤雖然厲害,卻怎麼能夠相比?」
「呵呵,你也太看得起江楓了吧?他雖然還算不錯,但也不至於被吹的這麼高!你仔細想想,前四天的會武項目,分別是本源力量、輕靈之力、悟性測試和意志比拚,沒有一項是和實戰能力相關的!這些排名第一,只能說明江楓的武學天賦非常出眾,但十級戰鬥力究竟如何,還是要打一個問號。」
「咦?你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江楓前面的比武,除了擊敗李玉那一場之外,其他對手幾乎都是被他的威名所震懾,直接投降認輸。比如金家的少爺金光宇,甚至『翩躚公主』柳若絮一樣的鍛骨強者,都是不戰而退!江楓本人真正出手的比武,可以說非常少啊!」
「你想說明什麼?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江楓只是憑借名氣和運氣,才進入到最後的四強,真正實力並不足懼?那我就只能呵呵了!你仔細想想,難道他沒有出手過嗎?新生會武第一天測力項目,江楓一拳轟出九千五百斤的瘋狂成績,差點把測力石給打爆;第二天的輕靈測試,突破三大天塹的時間,比其他人短了一半還有餘。力量和速度都這麼變態,戰鬥力會很差?」
「你這麼激動幹嘛?我並沒說他戰鬥力很差啊,只是說他在擂台上的實戰發揮並不特別耀眼而已。起碼比起楊世鏡、季雲澤來,要暗淡一些,這個總沒錯吧?」
此言一出,旁人再無意義。畢竟,季雲澤在爭奪四強的比武中,是擊敗了大名鼎鼎的鍛骨強者、「神力公子」拓拔牧野,說服力和震懾力要強得多。
楊世鏡一路以來也大多重傷對方,雖然出手陰損狠辣,但本身的強悍戰鬥力確實發揮得淋漓盡致。尤其是最近三場比武,連續以巨大優勢挫敗了闡丹城選拔第一甘夏寧、寒月真力加身的蘇柔、以及「廣源公子」錢廣源,更加讓人心悅誠服。
反觀江楓,最近兩場比武的對手,氣息大成的金光宇、以及鍛骨高手「翩躚公主」就柳若絮,原本實力都非常出眾,但偏偏卻一股腦地直接投降,反而讓人以為是靠著運氣晉級。
不過還是有人反駁道:
「江楓既然能夠取勝,是通過戰鬥也好,還是對手棄權也罷,終於還是因為實力強大,而不是因為其他雜七雜八的原因。比如,讓你去對戰金光宇,你認為金家這個幾十年難遇的天才、修為已經到了氣息大成的高手,會認輸給你?」
「不錯!我也看好江楓!你說他的戰績說服力不足,你行你上啊!不管怎麼說,但凡看過他跟李玉那一場比鬥的人,都不會否定或者看低他!李玉怎麼說也是氣息高手裡出類拔萃的強者,卻被捏螞蟻一樣輕鬆搞定,江楓當時只是打出了最普通的大路貨功法『十象拳』,卻出現了三十條罡氣異象!除了他還有誰能做到,我就問問,還有誰?」
「有道理!對於咱們武者來講,依仗多麼高深的功法取勝,反而並不值得炫耀。真正讓人刮目相看的,是把平平無奇的招式發揮出遠超本來限制的威力,從這個角度來看,我覺得江楓厲害!」
「你們可拉倒吧!吹得我都感覺噁心,想吐!你們在這吹,江楓又聽不到,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就算他是新生會武第一,今後拍馬屁、捧臭腳的多的是,也輪不到你們啊!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究竟戰鬥力怎麼樣不是靠嘴說出來的,這場比武馬上就開始了,立刻便有分曉!」
……
廣場上諸人的意見有些紛繁雜亂,擂台上的兩人,卻好像全然沒有聽見,壓根沒受到半點的干擾。
江楓和季雲澤,依舊表現平靜而淡然地對視著,好像周圍根本沒有旁人,只是在孤單而空曠的荒漠上進行決戰。
對於江楓來講,自從修習了聖階功法「八部神力」之後,他的心態都會一直古井無波,泰然自若。任何可能擾亂心神的嗡鳴聲,都會被自覺地排除在聽力範圍之外,當真做到了心如止水。
而季雲澤,則自始至終都是同樣的麻木和冷漠,就好像一具沒有感情的機械、或者空蕩蕩的軀殼,也不知道原本就是如此,還是後天養成的古怪孤僻。
季雲澤的臉上,永遠帶著那副銀色的寒鐵面罩,此刻夕陽的微光映射之下,不斷折射出七彩的微光。
一道道銀光閃閃的波光,給那面罩更增添了繼續神秘,讓人愈加看不透也猜不透,面罩後面究竟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兩人就這麼淡漠而冷然地對視著,漸漸把整個喧鬧得廣場,都影響得氣氛冰冷。好像寒冬提前到來,場面逐漸開始沉寂。
許久以後,裁判執事似乎也有點受不了了,想要破開沉默的堅冰。仰頭望了望正席,得到了宋驚雷長老肯定的答覆之後,高聲宣佈道:
「新生會武,實戰比武,半決賽比試,江楓對戰季雲澤,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