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靈兒先是微微一怔,明顯沒想到火霸天居然問出這個問題。隨後立刻紅暈上臉,霞飛雙頰,聲若蚊吶地道:
「這……這……霸天,你問這個作甚?還以為是有什麼重要的公事……這種事情,怎能當面問了出來?你卻從哪裡聽到的?」
火霸天虎軀一震,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火靈兒此刻的神情和舉止,已經清晰無誤地表明,那提親之事應該**不離十了。當下難掩滿腔憤怒,脫口而出道:
「這件事還用特意去聽?火公公跟火婆婆前些天離去的時候,告訴咱們核心弟子,是前往玄天武府觀摩新生會武。但人家新生會武舉辦了成千上百界,為何偏偏這次要去?那江楓……他也要參加新生會武,別說其中沒有關係!」
火靈兒仍舊滿臉紅暈,耳根都有些發紅,但已經鎮靜了許多,聲音也變得沒有先前那般驚慌失措了。淡淡地道:
「霸天,這件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大眾口裡所流傳的,也未必是事實的真相。何況,便真是去提親,跟你也沒什麼關係,你卻為何如此出離憤怒?」
火霸天如遭雷擊,臉色一陣煞白,一顆心似乎從正中裂成了兩半。
「便真是去提親,跟你也沒關係!」這句話好似晴天霹靂一般,把他劈得生不如死,若是面前有萬丈懸崖,當真要毫不遲疑地跳了下去、不想獨活。
火霸天跟火靈兒,是火雲門這一代弟子中最強大的兩人,隱隱間算是青梅竹馬。
自從有了記憶以來,火霸天就一直跟靈兒師姐一同習武、一同修煉,已經把這位靈兒師姐,當成了內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這種感情,已經不僅僅能簡簡單單的用「暗戀」或者「單相思」能夠解釋,甚至演變成了一種苦戀,一種有些畸形的情感。
可想而知,當火靈兒說出如此絕情的話時,火霸天是有多麼難受和絕望。他整個人好像剎那間蒼老了十歲,嗓音變得乾澀而沙啞,衝口而出道:
「好……好個沒有關係!靈兒……你,你很好,當真很好!」
火靈兒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她並非什麼愚蠢遲鈍之人,相反、她的聰明伶俐、機巧智慧,比許多同齡人高出不止一籌。火霸天對自己的感情,自然一直都十分明白。
只是,對於這個同門師弟,她從來沒有什麼太過特殊的感覺。此刻見到火霸天一副如喪考妣的瘋癲神情,內心當中也頗為過意不去,柔聲道:
「霸天,你不要想的太多了,很多事情我也身不由己。總之,你不必多問了。咱們作為武者,須當把兒女私情放在一旁,全心全意專注武道,方能勇猛精進,莫要為了一些虛無縹緲的事情,延誤了最佳的修煉時光。」
火霸天淒苦地長笑一聲,那聲音桀桀地有些陰暗,透著刺骨的絕望和哀傷,讓人有些不寒而慄。心道你嘴上說的好聽,讓我放下塵緣,你自己卻跟江楓去雙宿雙飛?
當下鋼牙緊咬,充滿酸澀和嫉妒地道:
「靈兒師姐,你的意思,我已經全然明白,那也不必多說。只是……咱們這許年同門的情分,難道全都白費了?你跟江楓,便只在火靈寶地,有過一面之緣而已,難道……難道,就那一次,他便奪走了你的心?他在你心中,真有那麼重要?」
火靈兒芳心微震,修長而纖柔的身軀,不由得微微一晃。暗暗捫心自問道:「是啊,江楓,江楓,你……我便只見過你一次,為何卻始終忘不了你?」
隨後,便想起了在火靈寶地之外的初次相見,那少年筆直如槍的身形,面對「風雅公子」白流雲毫不退縮的銳氣和霸氣。想起了火靈寶地之內,那雙拉著自己的大手,那般溫暖而炙熱……
她臉上兀自紅潮未退,目光有些迷離。想到江楓,嬌羞中更增添了一抹特別的風韻,把那艷若桃李的花容月貌,襯托得愈加妍麗不可方物。
火霸天看在眼裡,絕望卻在心中。從小到大,火靈兒從未在自己面前,露出過這般溫柔的神色,他知道,這副神情,便只會為江楓而綻放……
「江楓,江楓!」
不斷默念著這個名字,火霸天緊緊握住雙拳,內心湧起了滔天的戰意。當初火靈寶地一戰,他自己遠遠不如江楓,後來江楓所展現出了火系大道本源領悟,也絕非自己能夠相比。
但有時候,人的潛力往往比想像中更大,火霸天從此刻起,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全力修煉,擊敗江楓!
……
這一切,都發生在火雲山脈的盆地中。江楓身在數千里之外的玄天武府,自然不會知道了。
此刻時間已經接近了正午,新生會武的實戰部分,已經進行到了淘汰賽的中後期,修為和戰鬥能力較差的武者,大多被淘汰出去,只剩下了最後倖存的三十二名新生。
其中,「無雙公子」楊世鏡,「神力公子」拓拔牧野,「翩躚公主」柳若絮,最年輕的符文師季雲澤,以及錢廣源、甘夏寧、甘勇,金光宇,包括蘇柔和韓大力在內的強者,已經紛紛進入了最後的十六強。
最爭奪十六強名額的比賽,江楓正要參加。但見他輕輕一躍,腳下「縱雲秘術」微微運起,身法輕巧靈動地躍上擂台。
只是一上擂台,江楓就立刻打了個噴嚏,心中奇道:
「奇怪,奇怪,這天氣也不冷啊?難道是誰在念叨我?……額,我怎麼感到了如此深沉的怨氣和決心,又惹到誰了啊……」
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江楓就好像能夠刺破蒼穹的利劍,一旦出鞘就會震驚寰宇,那光芒根本無法掩蓋。既然打出了名氣,自然就會結下冤仇,許多不知名的武者,都把他當作了對手和奮鬥的目標。
不過,遠在火雲門的火霸天,竟然因為爭風吃醋而戰意盎然,江楓卻是打死都想不到了。
「不想了,還是專心比賽吧,這一場打完,就可以午休了。」江楓淡淡一笑,緩緩抬頭望向自己的對手,隨後不由得微微一愣。
原來這人他卻認得,正是在第一天的測力比賽中,揚言要贏得「翩躚公主」柳若絮芳心的李姓少年,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