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在「幽閉空間」當中,陷入了情感的糾葛漩渦,此刻幻境之外,他的圓柱石台上,不斷有七彩雲霧繚繞,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此刻其他新晉弟子,在「五道因果台」中,已經紛紛突破了「人之道」,來到第四個關卡「鬼道」。
「鬼道」的難度,明顯比上一關大上許多,連季雲澤和楊世鏡,也沒有超過三分之一的進度。
不過整個須彌山主峰上的所有人,似乎對他們卻並不在意,目光只是緊緊盯著江楓的石台。
宋驚雷輕聲歎道:「江楓的石台周圍,有七情之氣瞭然,看來是陷入了感情漩渦中、不能自拔。唉,一個打好少年,竟然為情所困,為何如此堪不破?」
佩蓉仙子輕輕一笑道:「宋師兄,別忘了,他也只是個年輕的孩子。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江楓人品實力、都是上上之選,而且樣貌看起來眼泛桃花、今生注定艷遇不斷,這是命格使然,須逃脫不了。」
慕容恆大長老聽了這番開脫,不屑地冷哼一聲,道:
「我知道這小子資質愚鈍,但沒想到竟然蠢到這種程度!人生短短、須臾百年時光轉瞬而過,不去勇猛修煉、精進修為、與天爭命,卻去沉溺於這些情啊愛啊的浪費時間,真真不能理解!」
頓了一頓,估算了一下時間,霍然站起身來,道:
「江楓在『幽閉空間』裡,已經浪費了大半個時辰,以我的經驗來看,絕對是出不來了!就算僥倖脫身,他現在的『五道因果台』排名,也已經掉到了三百多名,不可能追上前列的高手。我還道他連奪三項會武第一,是多麼天賦出眾之人,沒想到居然被低等的感情所困擾、境界實在太差,終生難以有所成就,沒必要再看了!」
言罷不屑地最後瞄了江楓的石台一眼,轉身騰空而起,剎那間掠過數百丈距離,消失在廣場眾人的勢力範圍外。
金元商會會長錢凌見此場景,「噗通」一聲跌落在座位上,表情有些呆滯起來。連慕容恆長老都懶得繼續觀戰,斷定江楓不能扭轉乾坤,那麼基本就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這也就意味著,錢廣源開設的賭盤,要賠付巨量的靈石。對於金元商會這種規模龐大的組織來說,也難免感到肉疼和傷筋動骨。
「呵呵,錢會長,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風雅聖地主人白梓元,略帶嘲諷、故作驚訝地道。
此刻白梓元的心中,實在高興萬分,這次他來觀摩玄天武府的新生會武,其實是為了給兒子白流雲收集信息。
畢竟,再過一個月,白流雲和江楓的賭鬥便要如約展開。
雖然白流雲可以在六品宗門真武觀,直接接受九霄大陸東域第一弟子南宮逸的教導,資源應該比玄天武府要好的多,進步速度必定更快,但還是不能確定百分百壓過江楓。
原本,白梓元見識到了前三天的新生會武,已經斷定兒子不可能擊敗江楓。不過現在看來,江楓的弱點也十分明顯,就是在「情」之一字。
既然有弱點,那麼一切就如同庖丁解牛般有了解決之道。完全可以採取攻心為上的策略,抓住江楓的重情重義、進行猛然追擊。
人有七情六慾,誰都不能免俗。當年慕容恆在參加武府選拔時,也被「幽閉空間」所困。
不過當時他堪破世情,心靈和意志力都有大幅度提升,從此拋卻塵緣,精進修煉,成就絕世功業。
對於江楓來講,明明有著千年、萬年難出的驚人天賦,卻被濃厚的感情所困擾,實在讓人感到頗有些遺憾。
東席上的諸多武府精英弟子,這才放下心來,紛紛道:
「江楓這小子,我還以為怎麼他厲害呢,原來是個情緒脆弱、多愁善感的垃圾,這樣的人,在武道上難以有所進境!」
「不錯,說實話,前三天新生會武,他的表現實在嚇人,連續用壓倒性、創紀錄的優勢拿下第一,我簡直要以為他是萬年不遇的天才了。沒想到,終究還是個凡人,哈哈!」
「雖然不應該幸災樂禍,不過江楓經過今天這場『五道因果台』的測試,綜合排名顧忌要下降好幾十名了!嘿嘿,雖然前三天拿下第一,但是今天排在好幾百,總成績會被大幅度拉低,已經無法跟楊世鏡比肩了!」
武府首席弟子慕容傑面帶微笑,道:「老祖宗的眼光絕對毒辣,他既然放棄觀看江楓,說明已經對其實力和潛力完全失望,看來這小子,就是個草包,哈哈!你說是不是,紫妹?」
感覺到身旁並無人回答,慕容傑微微一怔,轉過頭來,發現慕容紫的目光,充滿擔憂地看著江楓的石台,心中立刻好想醋罈子被打翻,不悅道:
「紫妹,你還盯著江楓看什麼?老祖宗既然已經現身,說明已經給這小子宣判死刑了,難道……難道你在擔心他?」
「啊?什麼?」慕容紫悚然一驚,回過神來,臉色微微一紅,道:
「大師兄,你在瞎說什麼呢?江楓是咱慕容家的死對頭,我……我擔心他作甚?」
慕容傑有些惱羞成怒,慌不擇言道:「紫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這小子,態度一直就有點不對勁。而且經過昨天晚上那件奇怪的事情,好像又有所變化。你……你實話說,昨天夜裡,在詠澗泉中,那個劫持你的人……不會就是江楓吧?」
慕容紫心中猛地一條,沒想到慕容傑第六感如此敏銳,表面上還是盡量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嗤笑道:
「師兄,你不是發高燒了吧?江楓這小子才有多大點能耐?怎麼說我也已經是靈脈境界了,還會被他一個氣息大成的給制住?何況,他又有何德何能,可以挾持著我、從你們蓮花峰精英眼皮底下逃脫?」
昨夜的詠澗泉林中,確實是江楓把慕容紫制住。不過後來逃脫,卻是那神秘的鐵面灰衣人帶著兩人,所以她這一番話,也未必全是假的。
「也是……諒江楓這小子,也沒那麼大的本事和膽量……」
慕容傑喃喃地道,雖然於情於理,這樣、想並沒有錯,但內心還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具體哪裡有差錯,卻無法具體說出、無法準確捕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