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廣場最中央的正席上,一個白衣白衫、白鬚白髮的老年武者從天而降。他的面色紅潤中夾雜著一絲青白,蒼老而洪亮的聲音驟然響起:
「諸位新晉弟子,你們久等了!今天,是新生會武的第四天,比試的項目,是武者意志!武道廣大而沒有疆界,許許多多的艱難困苦,單憑力量、技巧或者機緣,都是不夠的。只有意志最堅強、毅力最長久、靈魂最強大的武者,才能夠真正走的更遠。」
「意志薄弱之人,稍微遇到困難,就會立刻退卻;碰到有點難度的險阻,都會直接放棄;又或者無法忍受寂寞、容易受到誘惑,這些都難成大事。唯有心智堅定之人,才能面對任何挫折一往無前,不受蠱惑、巋然如山,方能衝擊武道巔峰!」
宋驚雷話音落下,廣場上的新生們立刻陷入一片驚訝當中:
「什麼?武者意志?這個也能比試?那要怎麼測試?」
「就是啊,意志力強弱,怎麼能夠量化衡量呢?難道是用什麼殘酷的方法,看我們誰能更長時間忍痛之類的?」
「我估計不會那麼直白低級吧!怎麼說,玄天武府也是七品宗門,是順昌國最強大的勢力存在。應該可以找出一個相對穩妥的辦法,來做出讓人信服的比試。」
「不錯,比如昨天的悟性測試,誰能想像到千層幻塔那種絕頂寶物?而且測試的結果絕對公平、沒有什麼爭議。」
宋驚雷長老把這些聲音聽在耳中,面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雙手微微下壓,沉聲道:
「大家不要吵,我知道你們心中的顧慮,但是請放心,今天這項意志力測試,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請看!」
話語落下,雙手「啪啪」一拍,但見整個青石廣場上,數百初級、中級執事們喊聲震天,紛紛凝神做法,整齊劃一地施展神通,不斷用體內真元力量,催動一個龐大陣法的運轉。
「轟轟轟!」
下一刻,從青石廣場的最中央,伴隨著轟鳴巨響,竟然湧起一個方圓百餘丈的龐大圓環!環形當中,竟有千百根圓形的石台稜柱,鱗次相鄰地排列著。
見到眾人驚訝的表情,宋驚雷面色頗為得意,道:
「現下我來說一下規則,大家看好了,這個大型陣法石台,足有一千多根,待會兒就是你們比試的地方。眾所周知,世有六道輪迴;然則我們玄天武府當中,卻有五道因果,可與六道輪迴比肩!」
「這一面石台,叫做『五道因果台』,你們一會兒在石柱上或站或坐,便會進入一種紛繁的幻境。所謂『五道因果』,乃是人道、天道、鬼道、地獄道和修羅道。這五個關卡,都是絕頂天塹,只有真正意志力堅定、靈魂力量強大之人,方能順利通過。你們的比試排名,就是看誰用最快的時間,通關這『五道因果台』!」
江楓暗暗點了點頭,對於這「五道因果台」,他在蘇致遠贈與的小冊子裡,已經有所瞭解。
人道、天道、鬼道、地獄道、修羅道,每一道的幻境中,都包含著極為艱難的幻覺和精神威壓,不僅能測試出意志力強弱、還能鍛煉精神力和靈魂力量。
其他新生則沒有江楓這麼淡定,都是有些慌亂地議論道:
「我去,怎麼聽起來很可怕的樣子,人道和天道也就算了。那鬼道、地獄道、修羅道是從哪冒出來的?一聽名字就感覺磣得慌。」
「不錯,又是牛鬼蛇神、又是地獄修羅的,估計這些幻境裡,都是可怕的鬼魂和血腥,膽子小的、意志薄弱的,說不定會被立刻嚇尿。」
「你們注意到沒有,剛才宋驚雷長老,好像提到了一句『靈魂力量』。咱們比試意志力,跟魂力有什麼關係?」
「我靠,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我問你,你意志力是哪決定的,是腦子!你腦子裡難道沒有靈魂?咱們這個層次,很少有能凝聚出魂力的來,測試意志力,其實只是看你靈魂力量是否堅強罷了。」
江楓暗暗點了點頭,這人說得還算有道理。這一天的比試,雖然名為考察「意志」,不過實際上要測試的,卻是新生們靈魂力量的強大與否。
因為,一般對於這個年齡的新晉弟子來說,都只有練體前四重的修為。這個階段,還並不能凝聚出成型的靈魂力量。
不過,意志力強大的武者,一般來說靈魂力量也足夠堅韌,所以基本可以算作相通。武府測試意志力,其實就是測試靈魂力量的排名。
跟本源力量不同,靈魂力量是極難提升的,所以這個「意志或者魂力測試」,就是武府在考察新生們的靈魂潛力。算是靈魂力量的一種「悟性測試」。
畢竟,武者修煉到練體後期,靈魂修煉的重要性會愈加明顯。只有靈魂力量強大,才有可能凝聚出武魄來。
而到了元氣期,武者基本上就是憑借武魄來分勝負。所以,意志力或者說魂力的高低,才會真正決定武者未來潛能的大小、發展的空間是否廣闊。
此刻又有幾人的聒噪,相繼傳入江楓耳中:
「那你們說,今天這意志力比賽,究竟誰能取得第一?」
「這個還用問?當然是那個神秘鐵面少年、季雲澤!他是符文公會歷史上最年輕的符文師,符文師你們都知道,需要超強的靈魂力量作為支撐,才能玩得轉……」
「有道理,大陸上的符文師已經越來越少,每一個符文師的誕生,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那季雲澤必定有過人之處,在魂力一途上,才能如此出類拔萃。」
「我倒是覺得,楊世鏡不會比那季雲澤更差。你想啊,他號稱『無雙公子』,說的是所有武學方面,沒有任何短板。何況他能在這麼小的年紀,就修煉到鍛骨大成境界,必定是能夠意志足夠堅定、態度足夠強韌、能耐得住寂寞的高手!」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楊世鏡更強。咦?對了,那個『神機妙算』何子秋呢?我手可癢了,想押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