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微微有些好奇,走上前兩步,對人群中一個圍觀者問道:「這位朋友,你可知道這條街上是怎麼回事?為何那兩人一言不發地對峙,旁人卻根本不敢插嘴?」
那人看了一眼江楓,有些興奮地低聲說道:「你是今天剛來的新晉弟子吧?嘿嘿,算你運氣好,第一次來朝陽峰的集市,就見到了這場熱鬧!我告訴你吧,這兩個人都是你們這屆武府新生中的佼佼者!那少年是順昌國四大公子之一的『神力公子』拓拔牧野,那女子嘛,則是靈藥閣傳人、『翩躚公主』柳若絮!」
「嗯?拓拔牧野和柳若絮?」江楓眉頭一皺,沒想到在這集市當中,竟然遇到了兩個新生會武中的主要競爭對手。
先前在青鸞之舟上,消息靈通的「瘦皮猴」常亞春,曾經給江楓提到過這兩人。
拓拔牧野是順昌國四大公子中,排名第二位的強者,據說修為已經達到了練體五重鍛骨境界。一身天生神力,有開碑裂石、劈山斷水之威,是四大公子中本源力量的最強者,號稱「神力公子」。
而那柳若絮,則是靈藥閣的首席傳人,一身修為高超無比、相貌美麗至極,是順昌國所有年輕武者的夢中女神。據說有著如同飛鴻若影一般的鬼魅身法,輕靈飄逸之處,宛若天仙下凡,人稱「翩躚公主」。
江楓凝神靜氣,分別望向兩人,但見拓拔牧野身長九尺,相貌魁偉。渾身肌肉高高隆起,雖然是在原地站立不懂,卻有泰山壓頂之威嚴,週身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強大力量。
而且,拓拔牧野雖然年齡不大,看上去也就是個十七八歲的青年。但神色冷峻平靜,彷彿已經閱盡了時間滄桑,全身更是散發出掩飾不住的凜冽殺氣,一雙粗糙的大手、彷彿沾染了數不清的鮮血。
原來這拓拔牧野,是順昌國當朝大將軍之孫,常年在沙場的戰爭第一線戰鬥。雖然年紀輕輕,但是憑借天生巨力和強大的修為,擁有戰神一般的強悍戰力,擊殺了無數敵軍,收割過無數活生生的人命。所以週身之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煞氣和血腥味道。
相比之下,拓拔牧野對面的柳若絮,則於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和強烈的反差。
仔細瞧去,柳若絮果然如同傳言一般,生得美貌非凡、沉魚落雁。但見她一襲青衣,身段極為苗條窈窕,彷彿風中的柳葉般嬌柔。
一張白皙嬌嫩的俏臉上,朱唇皓齒、峨眉春黛,纖腰雪膚、容色絕麗。看上去倒並不像是什麼煉藥高手或者武學天才,卻彷彿富家千金小姐一般柔弱。
雖然能從柳若絮的神色間,依稀看出一些倔強和高傲,但拓拔牧野的殺氣和凜冽氣勢,實在太過鮮明。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同仇敵愾之心,彷彿是柳若絮受到了極大的欺負。
兩人對立了片刻,拓拔牧野長長的劍眉皺起,終於率先開口,沉聲道:「柳若絮,關於上個月前線跟霍羅國的戰役,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
柳若絮面色絲毫不變,輕哼一聲,道:「我能有什麼看法?你們沒贏,就是沒贏,那有什麼好說?」
拓拔牧野長眉一挑,怒道:「你還有臉說這些話?當初我們順昌國已經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只要一鼓作氣,繼續追擊下去,就能直接拿下邊陲三個重鎮,獲得長期戰爭中的絕對強勢地位!若不是因為你們靈藥閣,磨磨蹭蹭地始終不將療傷藥品及時送到,貽誤了戰機,哪裡還會是現在這副拉鋸戰的局面?」
江楓心中一動,暗道乾貨來了,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拓拔牧野才把柳若絮攔在街上,兩個原本八竿子打不到邊的天才武者,才冤家路窄一般在這裡狹路相逢。
柳若絮卻是淡淡一笑,道:「拓拔牧野,你為何還如此執迷不悟?順昌國的將軍智囊團隊早有定論,便是我們的藥品及時送到,也至多能額外救治千八百名士兵,並不能真正左右戰局!而且糧草藥品這些物資,本來就有許多不可控性,根本不能當作借口!」
拓拔牧野冷哼一聲,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當中,彷彿要噴出火來,踏上前一步,憤怒地大吼道:
「柳若絮,你莫要在那裡胡說八道!你們靈藥閣中高手無數,運送物資幾乎從來沒有過延遲,為何每到這種關鍵時刻,就總是『恰到好處』地掉鏈子?是不是太巧了一些,真當所有人都是三歲小兒般容易糊弄?」
拓拔牧野這一番話說出來,運用了獅子吼的功夫,聲若銅鐘巨響,一道道猛烈震動的強大聲波,直把眾人震得頭皮發麻、耳膜都幾欲破裂。
這一身渾厚的本源力量,實在讓人不得不服。連江楓都是眉頭微皺,看向他的眼神當中,多了幾分好奇和凝重。
江楓隱隱間感覺到,拓拔牧野身上所具有的天生神力,似乎跟自己的陀龍之力有許多相似之處,好像比韓大力的遠古巨象之力、以及闡丹城甘勇的上古劍齒虎之力要高級不少。
圍觀的眾人被這強大音波力量所震懾,不由自主地紛紛向後退去,把中間的空地,又擴大幾圈。
柳若絮的臉色也是一陣蒼白,但嬌弱的身軀卻紋絲不動,硬生生扛下了這記怒吼。喉頭微微一甜,幾乎要吐出一口血來,運功了好一會兒,才逐漸穩定下心神,有些艱難地開口說道:
「拓拔牧野,你不要隨意歪曲事實、血口噴人!我靈藥閣千百年來,一直為順昌國竭盡全力,何曾有過藏私?你不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而且你有沒有想過,你們沒能成功乘勝追擊,是否是天意所至?若是你們拿下了邊陲三鎮,是否又要大肆燒殺搶掠,又有多少無辜生命、會陷入生靈塗炭之中?」
拓拔牧野哈哈大笑,冷然道:「哈哈,露餡了吧?你們靈藥閣,一直以來打著冠冕堂皇的聖母宗旨,說是什麼救濟天下蒼生。但每每練成一枚帶品階的靈藥,卻從來不捨得拿了出來,是用途不明,跟個邪教也沒差到哪裡去!」
「放肆!」柳若絮俏面一寒,冷冷道:「拓拔牧野,你最好收起剛才說過的話,靈藥閣的威嚴,豈能隨意被人侮辱?若不道歉,我要你永生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