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江楓……不要再念了……頭……好痛!」
蘇柔面色十分痛苦,看上去比韓大力還要難過幾分,艱難地開口懇求道。
江楓微微一愣,實在不知道蘇柔跟韓大力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原來他傳授給二人的法訣,正是八部神力總綱中的部分內容。江楓本想把最本源的使力法門傳授,讓他們在修行路上少走彎路。哪裡想到對於這部總綱,蘇柔和韓大力彷彿十分抗拒。
「呼……」蘇柔長長舒了一口氣,漸漸回過神來。只覺腦海中仍舊嗡嗡作響,彷彿整個靈魂都震顫不已。皺眉思索片刻,開口道:
「江楓,你剛才所念頌的法訣,一定是一門極為高深的功法。那功法的品級實在太高,遠遠超出了我和韓大力的境界承受範圍。難道……是地階上品的功法?」
她的想像力再豐富,也只想到了地階功法中的最高層次,還沒有大膽到去猜測天階功法。
「嗯?還有這種事情?功法也要和修為相匹配?」江楓並未直接回答功法的品階,而是若有所思地問道。
八部神力的品階實在太過驚世駭俗,遠遠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解釋起來也十分麻煩。畢竟整個九霄大陸智商,天階功法的數量都少得可憐,更不要說聖階功法了。
蘇柔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件事情,我曾經聽爹爹說過:假若一個人的基礎很弱,就無法掌握超出境界太多的功法。比如一個武道上的初學者,就算將天階功法擺在的面前,也是對牛彈琴、白費功夫。」
頓了一頓,又道:「再比如,練體期的高手,就算達到第七重靈脈巔峰,也學不會地界上品的功法、或天階功法,只有元氣期高手才能嘗試。若是強行修煉超過本身境界太多的功法,便會走火入魔、神識炸開!我和大力剛才的情況,大致就是這樣,十分危險。」
江楓眉頭微皺,有些疑惑地道:「如此說來,我現在修為也只不過是氣息境,並不比你和大力兄高多少。而且這部功法的總綱,我在凝力階段就背誦得差不多了,也沒有什麼異常反應啊。」
蘇柔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你本身悟性很高,或者是天生的血脈、和那功法的本源十分相適應吧!比如那魔天崖中的弟子,因為上古妖獸魔族的血脈傳承,在武道的初學階段,就能適配一種黑暗功法,所以才進步飛快,修為高得可怕。」
江楓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並不十分贊同這個說法。他在破天鼎中獲得八部神力的時候,還沒有開發出冥龍之力,悟性並不十分高超。而自己只是普普通通的平民子弟,更不可能有什麼傳承血統。
但是,若真如此的話,為什麼自己可以毫無阻礙地研習八部神力,而宋瑤和韓大力卻完全不能呢?
思索了片刻,依舊得不出答案,江楓索性不再去想。無論如何,能夠學會八部神力,絕對是難得的機緣和福分。
八部神力是聖階功法,總綱之中蘊含了天下至深的武學原理,蘇柔跟韓大力無法研習,算是十分可惜。
江楓也有些興味索然,接下去只得憑借自己的理解,用盡量淺顯的話語,將八部神力總綱中的一些道理,轉述給二人。
即便如此,蘇柔和韓大力也是受益匪淺,似有所悟地陷入沉思之中,開始領悟起其中的深奧武學原理。
江楓見二人都進入了接近明悟的狀態,也不再繼續打擾,緩緩走出靜室,小心翼翼地將門關上。
此時夜色微涼,濃重的黑暗將黃昏的最後一抹光芒吞噬,彎彎的月亮露出半邊明亮的臉頰,灑下道道飄忽而渺遠的清輝。
江楓心事重重地踱步而行,回到自己的房間。推開窗子,若有所思地看著皎潔的月光,心中思緒萬千。
明天午時,他和蘇柔、韓大力就將隨武府的接引人,跟其他新生一同前往玄天武府。未知的挑戰和機遇,在前方等待。
但此時此刻,江楓卻覺得,自己的身前,卻彷彿海峽中的迷霧一般,橫亙著太多的秘密,有些辨不清前進的方向。
方才蘇柔又提到了「魔天崖」這個詭異的黑暗實力,江楓立刻想起火靈寶地之外,南宮逸那驚恐的面容。
能讓東域第一弟子都如此驚慌失措、顧忌萬分,足可想像魔天崖的可怕之處。
回憶起關於魔天崖的種種傳聞,江楓的心中謎團重重。暗道自己的意識之海裡,那奇異的淡黑色霧氣光團,難道真如南宮逸所說,是像魔天崖弟子一樣的黑暗武魄?
假若魔天崖的來歷,確實是那被封印了千萬年的上古妖獸魔族,那自己豈不是也和妖獸魔族有關?
八部神力這種功法,每一部都是以上古的異種巨龍命名,似乎是隸屬於上古龍族,而上古龍族,似乎也是妖獸魔族的一個分支?
想到這裡,江楓突然心中一震,回憶起來,當初在凶獸獵場當中,自己就能夠吸取獵區中的淡黑色靈氣。
根據獵場中人的解釋,每一個獵區都是上古妖獸魔族遺留的異種空間、小千世界,只有妖獸魔族血脈,才能吸取其中的靈氣。
「難道我……也和魔天崖中人一樣,或者跟遠古龍族有所牽連,所以才能吸取獵區中的黑暗靈氣,並且跟八部神力有著天然的契合度?也不對啊,我明明是出身蒼州普通人家的平民!而且,妖獸魔族早已被滅絕、封印,哪裡還有傳承存在?」
江楓的心中千回百轉,猛然間聯想到,在破天鼎夢幻般的破碎畫面裡,彷彿就是妖獸一族的萬眾子民,被空中的神魔所鎮壓!
這其中,又有什麼樣的關聯?破天鼎的主人、孤身對抗上古神魔的美麗女子,究竟是死是活、此刻身在何方?那顆凶獸進化的星球,一半面積都已經山河破碎,是否得以涅槃重生?現在又變成了什麼樣子?
江楓隱隱感覺到,這種種一切疑團之間,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奇妙聯繫。彷彿透過迷霧看未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就要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