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暴君的天價棄後

番外 篇 番外 思夢 文 / 慕起起

    玄影篇

    「玄影,她真的就那麼好嗎?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愛我?」

    光華郡主獨孤妍出閣前,如斯對他說道,臉上是徹底的絕望。

    他怔了怔,捫心自問,是啊,她真的就那麼好嗎?

    她不是最好的,長得不是最美的,一雙靈氣的眼睛總是充滿了狡黠與算計,自私又狠心……可是,自己就是愛她啊。

    這麼多年過去了,白雲蒼狗,天暄覆滅了,瓦薩國成了中原的霸主,一切早物是人非。或許她的屍骨已化作一抔黃土,或許在這世上再也尋不到她的點點痕跡,本該被時間帶走的人,可他就是沒法忘懷。

    她的一顰一笑,仿若昨日,依舊是那麼的清晰,想忘都忘不了。

    「你那是得不到,所以總覺得她才是最好的。」獨孤妍常常這麼對他說,「因為我的主動,所以你反而視我如無物,不懂得珍惜。男人,總愛犯jian!」

    或許是吧,她是他的夢,遙不可及的夢。

    因為無法實現,所以這個夢美得令他連褻瀆的念頭都不敢產生。

    只是,卻總是思念著,彷彿深陷入泥淖之中,無法自拔。

    夢中的她,總是坐在那個洞窟裡,靠著身後冰冷的牆,睡得酣然。

    那是他見到她的最後一面。

    他那日與獨孤妍掉到下一層後,摸索了許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她卻靠在牆上安眠,身邊還守著她最心愛的男人。

    蕭湛見他的目光不自覺停在她的臉上,不悅地蹙了蹙眉,不動聲色用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淡聲道:「這片牆上的壁畫,均是南宮氏兵法,你們將它抄畫下來,交與獨孤牧,相信他稱霸中原,指日可待。

    於是,整整一個時辰,他與獨孤妍都在忙著抄牆上的兵法,連多瞧她一眼的機會。

    如果他早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見她,他一定,一定多看她幾眼,以填補這些年來的空蕩。

    獨孤妍在他身邊圍繞了五年,最終卻允了獨孤牧的指婚,嫁與大將軍司凡為妻。

    出嫁前夕,她來找他,對他說:「我等了你整整五年,從小姑娘等成了老姑娘,如果這是一個有結果的等待,便是再有五年,我也能等下去。只是我認命了,等不下去了……因為,這輩子,我都等不到你的真心了。你的心,已經讓她掏空了,一點也不給我剩下。」

    他看著這個癡情的女子,只能低低說了一句:「對不起。」

    獨孤牧出閣後,他便回了幽靈門。

    師父和任毒絕已經和好,只是,彼此間卻再也尋不到昔日的恩愛與幸福。

    他們好不容易等回來的兒子,不過個把月,便死在了遙遠的北漠,連屍骨都沒能找回來。

    兒子,如一根冷刺,梗在他們彼此的喉間,都是說不出的痛。

    師父的神智漸漸不好了,時常握著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他們兒子的小命:「佑兒,佑兒……」

    他想,人活在世上,總免不了要思念一些人,有些人思念的人還活著,有些人思念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師父與任毒絕思念著他們的兒子,而他則思念著那個狡黠靈氣的女子。

    他們,都不在了-

    景扶篇

    「你輸了。」獨孤牧黑子在棋盤落定,抬頭,對面前俊美的男子笑道。

    景扶勾唇笑笑,「方纔不過晃了晃神,倒讓你乘虛而入了。」

    他總不肯乾脆承認自己輸了,這江山如是,這下棋如是。

    這輩子,讓他心甘情願承認自己輸了的,唯有一人,一個小女子。

    天暄沒了,難得獨孤牧仁慈,將他這亡國之君的命留下,幽禁在這紫玥台上,還時不時來找他下棋。

    他沒有蘇立修那等志氣,國亡了,便自刎殉國。

    阿姮早就說過,他是怕死的,無論是以前,還是如今。

    人死了,便什麼也沒有了,連對她最後的思念,也會被斬斷。

    他捨不得,捨不得忘了她,捨不得夢中再沒有她的身影。

    那,會是多麼可怕的黑暗?

    「如何,還要再來嗎?」

    他伸指,捻起一顆白子,平靜落盤,「再來。」

    獨孤牧笑笑,也拿起一顆黑子,在棋盤上落子,抬頭瞥了他一眼,「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可是哪裡不舒服?」

    他笑笑,不以為意,「昨日踢被,略感風寒,故而沒什麼精神。」

    「風寒可大可小……」獨孤牧沉吟著,「待會兒,我讓太醫院的太醫過來給你把把脈吧。」

    「小恙而已,不必勞煩了。」

    然而,這小小風寒,到了清涼的夜間,卻有變大的趨勢。

    他臥在榻上,情不自禁地低咳,壓抑的咳嗽聲在這寂寥清冷的夜晚,顯得格外的響亮。

    「主子。」杜藍聞見咳嗽聲,亟不可待跑進來,焦急地問,「主子可是不舒服?」

    一朝沒落,杜藍是唯一一個情願留在他身邊繼續伺候的人。為了消除獨孤牧的疑心,她甚至不惜自廢了武功。

    他自然知道這個女子對自己的心思,只是無以為報,唯有這麼裝聾作啞下去。

    「主子,您發燒了!」杜藍碰了碰他的額頭,被那灼燙的觸覺嚇了一跳,「奴婢去找太醫!」

    他縮在厚被之下,一邊咳嗽,一邊搖頭說道:「我無事,不必驚動了他們。」

    可雖是這麼說,高燒還是越來越嚴重了,燒到最後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杜藍急得團團轉,尤其是見他開始發出夢囈,更是心急如焚,是以大著膽子,將他身上的厚被扯下,動手解他身上的衣物。

    不想被他猛地抓住了手,她的心一跳,見他緩緩睜開眸,眸底混沌朦朧,卻用一種令她臉紅心跳的灼熱眼神望著她。

    「阿姮……」他夢囈般輕喃,「阿姮,是你嗎?」

    她的心頓時墜入了底谷,手腕被他發燒的手握著,卻覺得莫名的發冷,「主子,奴婢是杜藍。」

    聞言,他眼裡的狂熱頓時消散,重重跌回榻上,嘴角勾唇自嘲的弧度,「是啊,怎麼會是她,她怎麼可能在這裡……」

    「主子……」

    「杜藍,杜藍……」他又猛地抓住她的手,像是要抓住最後的一絲希望,「你告訴我,她到底死了沒有?阿姮,她是真的不在了嗎?」

    她垂下眸,輕輕道:「皇上,她真的死了……是被燒死在梨花閣的。」

    「不,她沒死,我知道的,阿姮她沒死!」他用力推開她,仰望著頭頂的帷幔,「梨花閣雖燒成灰燼,但是,沒有她的屍體,甚至連骨灰也沒留下,而且冷鶴霖也是在那夜消失無蹤了。我知道,是他把阿姮帶走了,阿姮她沒死,她沒死……她只是躲在一個隱秘的地方,不讓我找到罷了……」

    嘴角勾起,他癡癡地笑著,一行清淚,自眼角無息滑落。

    他知道的,他的阿姮,沒那麼容易死掉的。

    只是,他再也找不到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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