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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四 心頭血·一生纏 第十二章 夜殤 文 / 慕起起

    絕天絕地臉色陡然一變,目光下意識向上面的幽鳳瞥去,可無奈她只是冷冷笑著,並不予任何的回應。

    同時變色的,還有站在一旁不曾言語的啻一劍。

    「啻一劍,方才莫情所言,可是真的?」追魂冰寒的目光掃向啻一劍,「你昨晚,曾與醉駝子大打出手?」

    啻一劍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我我沒有」

    葉姮笑了笑,「啻一劍,既然敢做,緣何不敢當?你敢說,這醉仙居毀壞至斯,完全不是你與駝叔的傑作?」

    醉仙居昨晚被他們毀壞不少地方,至今仍然殘留了痕跡,她就不信他們都看不見。

    「我」

    「還有,我記得你口口聲聲要駝叔交出陰風劍譜,否則的話,就算是耗盡真氣,也要將駝叔給廢了。」

    啻一劍聞言急了,「我承認,我昨晚的確與醉駝子打過一架,因為我的陰風劍譜無緣無故消失了,而那老頭子捂著衣服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我懷疑是他偷了我的劍譜,為了奪回來,故而才與他打了起來!但是,我們到山谷打了幾百回合也不分勝負,就各自離開了,那時醉駝子身上雖有傷,但絕不致死!而且他是被毒死的,與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葉姮回頭問椴塵:「駝叔是何時被害的?」

    椴塵狹長的眼尾一挑,掃了掃眾人,似笑非笑道:「大概是昨夜子時。」

    「如此」葉姮抬頭,凝向啻一劍,「啻一劍,你昨夜子時在做什麼?可有人證?」

    啻一劍怒道:「子時我早已入睡,我安寢之時又不喜歡讓人看著,哪裡會有人證?」

    「莫護法這個問法就不對了。」幽鳳抬眸,緩緩道:「醉駝子是吃了藏在暗格當中的酒食之後才毒發身亡的,子時只是他毒發之時,而並非兇手下毒的那一刻。」

    「我昨日曾與椴塵一同到暗格竊取過酒食,那時候的酒食還是乾淨的。按照門主所言,從昨日午時到子時之間,但凡是隻身一人的,都脫不了干係!」

    「他人隻身一人又如何?被看到三番兩次進出醉仙居的,可只有莫護法你一人啊!」

    葉姮瞇了瞇眼,站起身來,目光沉靜看著她,「看來門主,今日是非得要置我於死地了?」

    幽鳳淡笑,「看莫護法說的,我們畢竟是同生共死過的同門,怎能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可醉駝子是梅殺宮的老人了,他平白枉死,我總不能對其置之不理吧?」

    「要想我認罪不是不可以,倒是拿出證據來啊!僅憑絕天絕地的幾句信口雌黃,便想讓我認了這罪,未免欺人太甚!」葉姮冷冷說道,轉身朝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兒?」

    「找證據為自己洗刷清白!」她就不相信,現場不留下一點點的痕跡!

    幽鳳冷冷一笑,「我看,莫護法是急著想去銷毀證據的吧!」

    「門主若信不過我,大可與我一起去。」

    未等幽鳳說話,椴塵已站直身,拉了拉身上的衣擺,愜意道:「我陪你去!」

    「站住。」一直沉默不語的攝魄冷冷說道,整個人就彷彿從冰窖當中拉出來的一般,週身徐徐發出幽寒之氣。

    葉姮回頭瞥了瞥他,並未頓足,繼續往外走去。

    攝魄眸底閃過一抹殺氣,驟然揚掌,運足內力,向行至大廳門口的嬌小身影隔空劈去。

    身後一股咄人的殺氣平地捲來,葉姮背脊一寒,下意識縱身躍起,往旁邊躲避了一下,可才剛來得及迴旋身子,還是不能完全避開,右胳膊被那股怵人殺氣的餘韻震到,整個人猶如秋天落葉般,被寒風捲飛,向門外面撞了出去——

    攝魄的內力深不可測,還未使出十分的內力,便已足以將她震飛,若是用十分的力氣劈中她,估計她的五臟六腑俱為之震碎。

    葉姮的身子騰空著急劇往後撞去,本以為會狠狠撞上堅實的牆壁,卻不想身子像是被什麼東西驟然吸住,往後退撞的速度慢慢減了下來,幾乎在同時,一個黑色身影於半空一閃而過,猶如騰空而躍的黑色獵豹,朝她迅速靠近,她驀然感覺到一個堅實沉穩的肉牆輕易將她接住了。

    男人孔武有力的手臂緊緊環著她的腰身,抱著她從半空緩緩降落,她的心臟,竟莫名急劇跳動了起來,似有一個小鼓在敲響。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她雙足才剛剛安穩落地,便看到滿堂的人齊齊變色,便是追魂攝魄亦是迅速從椅子上站起,大步流星走了出來。

    「屬下見過宮主!恭迎宮主回宮!」

    滿堂的人一湧而出,齊齊單膝跪於她的身前,模樣恭敬而謙和,彷彿對自己心目中最神聖的東西頂禮膜拜。

    看到這麼多了不得的人物給自己跪拜,葉姮忽然有種狐假虎威的虛榮。

    不過,她自然知道此刻最不該的就是得意忘形,幾乎是下意識地從男人的懷中掙脫,然後彎膝跪下,低著頭,卻忍不住偷偷抬眼去偷瞄這個傳說中的神秘人物。

    可當看清他的模樣時,不由怔住。

    銀狐面具那個在南嶽城將一顆珍珠放到她手心的面具男人,竟就是梅殺宮的宮主夜殤!

    那他是

    她忙搖搖頭,急著否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不可能是梓綺!按照幽鳳的說法,她跟了夜殤十幾年,怎麼說她也有三十好幾了,這說明夜殤年紀也不輕了。

    而她那晚在柳桑山莊所看到的大魔頭,只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二人根本就對不上號!

    如此看來,她的感覺,有時候也是會出錯的。她不該每次心悸,就認為是為梓綺的心頭血所牽。也有可能跟她的血壓起伏有關啊!

    夜殤低眼看了看她,眸中似有什麼東西閃過,這才冷冷掃過眾人,「起來。」

    眾人緘默無聲地站了起來,幽鳳果然是第一個迎了上來,臉上的盈盈笑意令她美得天地動容,「宮主,你終於回來了!你可知,你不在的這些日子」

    還未待她說完,夜殤就轉頭看向追魂攝魄,冷道:「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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