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不禁彎起,葉姮拖著腳鐐往前跑去,心情隨著奔跑而恣意飛揚。
五彩繽紛的舞蝶因她這不速之客而受驚,紛紛翕動著美麗的蝶翼向藍色的天空飛去,她稍稍提起,縱身躍起,身形靈動地於半空劃過,伸手一抓,便將一隻藍色的蝴蝶納入掌心。
她足尖在一塊白色的岩石上一點,下一秒,又彈身躍起,腳尖點過樹梢,踩過奼紫千紅的花叢,最終安穩地於碧波蕩漾的湖邊降落。
她舉高手,看著在手掌心掙扎的藍蝶,眼睛彎成下玄月,輕輕鬆開手掌。
藍蝶的束縛得以解除,迫不及待地翕動翅膀飛起,一擺一擺地遠離,歡天喜地向自己的夥伴們飛去。
葉姮見狀笑笑,坐下來,脫掉鞋子,將雙腳放到冰涼的湖水當中泡起腳來。
想到什麼,她用腳尖挑動碧波,向站在不遠處的二人甩去四濺的水花,「喂,是誰讓你跟著我的?緋月?還是幽鳳?」
二人懷裡抱劍,目不斜視,恍若未聞。
她撇撇嘴,一邊細緻地洗著腳,一邊神神叨叨地念著:「無趣,你們真是無趣極了,那些蝴蝶都比你們識趣。」
正玩水玩得不亦樂乎,忽然有一段美妙的樂聲飄蕩入耳,彷彿高山流水,潺潺淙淙,仿若世上最美的聲音,聲聲入耳,動聽至極。
貌似是琴音。
能撫出如此動聽悅耳的琴音,這人,應就是音癡青夙吧?
不過,這人在哪兒?
葉姮伸長脖子,四處探望,並未看到除了那倆雕塑之外的其他人影,目之所及,唯有青蔥鬱郁的高山大樹。
她閉了閉眼,仔細辨聽傳入耳邊的琴音的方向,從地上爬起來,穿上鞋,就沿著那個方向尋去。
可在這個山谷找了大半天,依舊未能尋到青夙,且耳畔的琴音也並未因為她走了這麼大的一段路而變得大聲。
終於,跟在她身後的雕塑忍不住開口了,「護法,青夙以內力撫琴,琴音能遙傳千里,她本人並未在山谷中。」
「你怎麼不早說」葉姮聞言心裡拱了一把火,可注意力馬上被引開,興致盎然地盯著冰臉小帥哥,「呵,原來你們會說話的啊?跟了我這麼久屁都不放一個,還以為是緋月存心要整我,故意派倆啞巴悶死我呢!」
二人的臉黑了黑,抿了抿唇,聲音僵硬道:「我們,只聽門主差遣。」
言外之意,他們是幽鳳派來的,而非她口中的緋月。
葉姮挑了挑眉,「這麼說,就是宮主也遣不動你們?」
「自然不是!」
「可,你們方才不是這麼說的。」
咬牙切齒的嘎崩聲音,「我言下之意,是在暗殺門中,我們只聽門主的。」
葉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暗殺門中,幽鳳長得最美,這也難怪。幽鳳身邊美男子縈繞,你們雖然長得不賴,但僧多肉少,你們壓力不小吧。」
「」
他們此刻,深深後悔嘴賤對這個女人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葉姮在山谷待了一個下午,直到青夙的琴音戛然而止,這才打了打呵欠,從樹梢上跳下來,回頭往那個陰森森的地宮走去。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在這山谷裡邊搭上一個小帳篷,晚上就睡在這兒,聽鳥語花香,流水淙淙,別提多逍遙自在了。
說實話,這兒可比冷鶴霖的煙波谷強多了。
雖然名義上都是山谷,可煙波谷顧名思義,一年四季雲霧繚繞,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能安心呆在那兒大半年,絕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的無奈之舉。
畢竟,煙波谷安全,谷外的瘴氣被冷鶴霖摻了各種各樣的毒,她一點也不擔心有朝廷的鷹犬闖進來。
回到問情軒,二位冰雕塑自覺留在了門口駐守。
葉姮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我餓了,給我準備點晚膳。」
小帥哥的臉繃了繃,有些不大情願地吐出一個字:「是。」
葉姮莞爾,轉身往裡邊走去。
原本打算先回屋洗個澡,然後翹著二郎腿,等小帥哥端上晚餐飯來張口。
卻不想,這兒早有不速之客鳩佔鵲巢,將她才躺過一回的床榻當做自己的芙蓉帳,別提玩兒的有多風流快樂了。
葉姮淡淡看著在自己床上糾纏成一團的肉蟲,一,二,三,四居然玩的還是群的,有夠重口的!
房子的主人回來了,可這幾個人還在忘我的境界當中玩得不亦樂乎,房子的主人被無視了,尊嚴受挫,覺得有必要打斷這旖旎情、色的風光,於是掩嘴,重重咳嗽了幾下。
幽鳳從極樂當中回過神來,媚眼如絲,張口咬了咬伏在她身上的小帥哥紅嫩欲滴的嘴唇,仰頭對她妖嬈一笑,「莫情回來了?」
她一個大活人站在這兒都欣賞了大半天的春、宮圖,她問的這不是廢話麼?
葉姮瞥了床上的春色一眼,淡定地移開視線,「你能先停止床上運動,再與我說話麼?」
「我以為莫情不羈小節,不想原來還有小女孩家的嬌羞啊?」幽鳳淺淺笑著,伴隨著低低的叫人酥軟的起伏輕吟,風流媚態仿若自骨子流出,葉姮捏了捏拳,勉強按捺下將其拎起扔出去的衝動。
還好這女人沒有繼續下去,不然她真不能保證自己不暴走。
「行了,你們先出去吧,我有話要與莫護法說。」
幾位俊秀的男子領命,各自披了一條薄若蟬翼的紗衫下床,婀娜多姿地走了出去。
幽鳳亦捻了一件薄紗隨意披上,向她款款走了過來。
葉姮盯著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果真是尤物,她見過不少美女,絕色如景汐,亦沒有她萬分之一的風情。
冰肌玉骨,體態風流,薄薄的紗衫內若隱若現的玲瓏曲線,無不是令男人血脈賁張的誘惑。
幽鳳站在她跟前,攏了攏身上的薄紗,勾唇懶懶一笑,「今日不請自來,還望莫情能見諒。」
葉姮也笑,「你若讓人給我換張乾淨的床單,我就勉為其難見諒。」
「我竟不曾發覺,莫情也有如此風趣的一面!」幽鳳掩嘴輕笑,揚起的眉梢無處不是風情,「我記得,莫情以前向來不苟言笑的呢。一年不見,竟跟脫胎換骨似的,叫人不敢認了呢!」
葉姮蹙了蹙眉,「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