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唇齒間仍遺留著梅子酒的醇香,相濡以沫,那種**蝕骨的感覺於彼此間蔓延開來。
她情不自禁地回應他,沉溺於他滾燙的溫柔當中,感覺自己踩在虛空的雲端,她雙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仿若他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片晌,他移開她的唇,點點親吻過她的耳垂,眼睛,臉頰,又回到唇上,輾轉幾許,再緩緩往下。
她一個激靈,哆嗦了一下,情知他接下來要做什麼,忍不住有些害怕起來。
察覺到她初經人事的恐懼,他溫柔地覆上她的唇,安撫地吮吻著,輾轉流連。
情迷意亂當中,衣衫被他褪下,對上他驚愕的目光,葉姮神志一清,臉色微白,下意識拉過柔軟的絲被,遮擋住那瑩白肌膚上的道道鞭痕。
他卻不允許她遮擋著,用力拉開她身前的遮擋物,手指撫著那一道道清淡的鞭痕,眸底有炙烈的怒焰在燃燒。
「誰打的?」
他問得切齒拊心,彷彿只要那人在他的面前,一定毫不猶豫將其碎屍萬段。
葉姮抓住他游弋的手,垂下的長眼睫遮擋住眸底的顧慮與遲疑,低低地應道:「是我一時疏忽,不慎落入賊人之手,只當是買了個教訓。」
她不想對他有所欺瞞,可她更害怕與他說實話後,他們之間所要面對的東西。她害怕那個結果,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她早已有所察覺,此處進宮與他相見相處,早已經不如在宮外那般隨性恣意。他們之間,橫亙了許多東西,只是他不說,她也不說,彼此不約而同地刻意去忽視。
他沒有問她,她當初信誓旦旦告訴他她是葉姮,為何最終卻成了阮醉墨。
她也沒有問他,他當初在南嶽城許下定不相負的誓約,為何最終卻答應了娶阮醉墨。
彷彿這是他們之間達成的默契,卻也是面對彼此的底氣不足。
他眸光忽明忽暗,望了她許久,忽而翻了一個身,將她壓在身下,熾熱的吻,一下下溫柔地落在她身上的鞭痕之上。
他小心翼翼地吻著,柔聲哄著,像哄小孩子般呵護:「阿姮不疼,不疼啊」
她全身顫抖,心臟也悸動得厲害,伸手抱住他的腦袋,將他的臉按在胸前,眼睛有些酸脹,似有什麼濕潤潤的東西要奪眶而出。
她其實很疼很疼,不管是經歷過的慘厲鞭刑,還是為蘇立修那一箭所傷,還是季歿毒發之際,她都疼得快要死去。
可是,不曾落過一滴眼淚。因為她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孑然一身,沒有人會憐惜,她唯有堅強,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軟弱。
其實,她也是希望有人能在她痛不欲生的時候小心呵護,將她抱在懷裡柔聲哄著,視若珍寶。
她的掌心摩挲著他的墨發,一次次沙啞地輕喚:「阿末,阿末」
暗暗下定決心,只要他真心待她,不欺不棄,她願為他付出一切。
原本是一個旖旎纏綿的夜晚,他卻在她溫柔的撫摸下,酒勁上來,享受地閉上眼睛,安詳平靜地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醒來,發覺他仍躺在身畔,雙臂攬在她纖細的腰身處,唇角微微上揚,似在做著一個香甜的美夢。
面若白玉,芝蘭玉樹。
凝視著他幽靜的睡顏,她不由惶惑,他今早沒有去上早朝?
忍不住動了動,想要撐身起來。
感覺到身側的躁動,景扶緩緩睜開眸,眸底仍帶著朦朧的霧氣,惺忪地望著她。
「醒了?」見他醒來,她下意識躺回床上,拉過被擋住胸前的旖旎風景,遮掩尷尬地用手指勾過他的墨發玩弄,眼睛卻炯炯有神盯著他,「阿末沒有上早朝嗎?」
他眸光一閃,唇角揚起,「醉臥美人膝,還上那早朝作甚?」
「可你畢竟是一國之君,焉能繼續如往昔任性?」
「怎麼?我留在棲鳳殿,阿姮不喜歡?」他雙臂一收,將她緊緊抱住。
葉姮撇嘴,攪弄著他柔軟的頭髮,「喜歡是喜歡,可若君主從此不早朝,那些食古不化的老頭子一定會暗自罵我是惑主的妖孽,這天大的罪名我可承擔不起。」
「**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你我的**尚未度過,阿姮緣何有那惑主之說?」他眸光深黝,貼近她耳側的唇若有若無地觸吻著她的耳垂,「若想落實這罪名,不如,你我先將這**給度了吧?」
言罷,猛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葉姮猝不及防,低低驚呼了一聲,見他眸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不由有些口乾舌燥。
她斂下心底的漣漪,望著他,唇角彎起,「怎麼,阿末非但要做那不事朝政的昏君,還想要白日宣淫?」
「只要是你,只要是阿姮便是叫我將這江山拱手於人,也無怨無悔。」
他輕輕地說了這一句,未待她看清他的目光,已是俯首,吻住她,與她打滾到了一塊兒。
說實話,他的技術真的是有夠生疏的,折騰了半天都不得其門而入,她被他撞得生疼,他更是又羞又惱,急得滿頭大汗。
見狀,她只覺得內心柔軟成水,抱住他的腦袋,擦拭他臉上的汗水,溫柔地安撫他急躁的情緒。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鼓作氣,準備再嘗試一次,門外卻毫不預警地傳來景汐雀躍的聲音:「皇嫂?」
葉姮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將他推開,伸手拉扯過被褥將自己遮蓋得嚴嚴實實,適時,景汐一臉歡喜地登堂入室,「都這麼晚了,皇嫂你還啊!」
只聽見她驚叫了一聲,雙手遮目,急急地嚷嚷著:「我什麼也沒看見,真的你們哎!」
本想說上一句「你們繼續」,可無奈臉皮太薄,景汐遮著羞紅的臉,尷尬地歎了一聲,就慌不擇路逃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