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末抬手按了按太陽穴,為什麼眼前總是出現那樣的畫面?好煩——最後竟然煩躁的叫出聲,「不要再出現了!」
段幕臣嚇了一跳,踩了急剎車,將她的手拿下來,有點擔心的問她,「到底是怎麼了?」
牽著她的手他的心一沉,又是冰涼。
黎夏末有些晃神的看向他,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是不小心說出口了,勉強的笑笑,「沒事,可能又是休息不好,眼前竟然會出現幻覺。」
幻覺?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幻覺……這個藥到底是什麼藥?為什麼總是會出現不符合邏輯的反應?世界上……還有人會研製出這樣的藥劑?
「什麼樣的幻覺?」
她轉眸看著他,這個要怎麼跟他說?只是搖了搖頭,催促著他,「我們還是先去接她吧,這麼晚了我也不放心,回來跟你說。」
這次段幕臣沒有過多的堅持,但是看著她的眼神明顯的不對,黎夏末覺得他應該不會猜到,但是那表情為什麼又像是猜到了的樣子?
雖然她表面上沒有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但是依照前兩次來看這次出現的幻覺也不應該是什麼好的現象。
車子停在冷凝說的地點,外面還在下著雨,看到她嬌小的身影就蹲在那裡,黎夏末打開門就要下去,段幕臣將她拉住,「你別下去,我去。」
黎夏末怔了一下,他認識冷凝嗎他去?
可是沒等她說什麼,段幕臣拉開駕駛座的門撐著傘出去,順帶著將副駕駛座的門關上,黎夏末只能在車上等著,要不然等回去他又要『嘮叨』。
冷凝抱著雙膝蹲在那裡,面前突然出現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她嚇了一跳,因為這明顯是個男人,有些惶恐的抬頭,還好不是冷峻。
但是!這個人?
「冷凝。」段幕臣清楚的叫出她的名字,沒有半分的訝異,似乎早就知道。
冷凝慢慢地站起來,身子往裡面縮了一下,有些害怕,「幕臣哥,你是我哥……」
「不是,我是帶著夏末來的,先到車上再說吧。」段幕臣抬手指了指停在路邊的車,
夏末?他們……冷凝完全反應不過來,眼眶紅紅的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段幕臣淡然的解釋,「她是我的妻子,你是她的閨蜜,你有事我自然會幫你,住在我家,你哥絕對不會找到你。」
從她剛才的那半句話中他大概已經猜出來她大概是跟冷峻發生了矛盾,不然這麼晚還下著這麼大的雨她還會在外面,而且,冷峻放心嗎?
一開始冷峻按兵不動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冷凝,這麼多年他身邊沒有一個女人只有冷凝,這其中的原因他基本已經可以猜到。
「夏末是你的妻子……她結婚了?」冷凝更是吃驚,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她為什麼一點都不清楚?
「先到車上去吧,夏末會擔心你。」
黎夏末的確很擔心,這兩個人怎麼在外面聊起來了?難道還要做一下自我介紹什麼的?到車上來聊不行嗎!
段幕臣打著傘,傘往她那邊靠了靠,然後跟著她的腳步將她送到車後座上,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上。
「凝凝!你到底是怎麼啦?怎麼會弄成個樣子?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在外面你知不知道多危險啊。」等她坐上車她就開始連環轟炸,簡直不知道怎麼說她才能讓她知道她這樣的做法有多麼離譜,就算是賭氣,也不能大晚上的下著雨跑出來吧?
冷凝還沒說話,段幕臣悠悠的看了她一眼,提醒她,「你要引以為戒。」
「咳咳。」黎夏末瞪了他一眼,這個時候說這個合適嗎?不過這件事如果放在她身上……依照她的脾氣,著急了真的有可能和冷凝做出一樣的反應。
冷凝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想說,黎夏末見她這個樣子自己也有點難受,伸手拍拍她的手,「好啦,等回去再說,別難過,還有我呢。」
季景雅苑。
先讓冷凝洗了個熱水澡,黎夏末在主臥的衣帽間拿了新的衣服給她,正準備拿著自己的枕頭過去陪著冷凝睡的時候段幕臣突然打開主臥的門進來,然後把門關上又鎖上。
黎夏末有些納悶,不是說好今晚她可以過去陪著冷凝睡的嗎?段幕臣走過來將她手中的枕頭抽出來扔在沙發上。
黎夏末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有種不祥的預感,「你想幹嘛?」
她明顯的躲避動作讓他有些不高興,伸手將她拉過來雙手抬起捏著她的臉蛋兒,「告訴我,你今天出現的幻覺到底是什麼?」
他的不依不饒還真的讓她有些詫異,清澈的眸愣愣的看著他,這件事她都差不多忘了他竟然還記得?
「其實也沒什麼,真的,只是讓我覺得很奇怪。」她想瞎編亂造一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說出來的話完全沒有邏輯。
「說,看到什麼說什麼。」段幕臣的黑眸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心臟的位置有點慌,卻不知道是為什麼。
黎夏末看了他半響,最後還是妥協,卻是提到另外一件事,「上次在蕉遠市的時候,我在墨舞山莊城堡二樓看到你了,還有,你身邊的女人。」
蕉遠市墨舞山莊?段幕臣有些納悶的擰起眉,他身邊的女人……他當時一心都在黎夏末身上,他身邊出現了多少女人都忘記了。
可是唯有一個,記憶還是比較清晰的,「你是說,一個穿著紅裙的女人?」
「對呀對呀。」她點了點頭,隨後說,「今天我出現的幻覺就是,這個女人挽著你的手臂,很親暱的樣子……」
段幕臣低眸看著她,眸光有些複雜,大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將她拉進,指出其中的疑點,「如果你是在城堡的二樓看到的話,你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而已,看得清楚她的容顏?」
如果看不清那容顏,又如何說出現的幻覺會有她?好像有點不符合情理。
「她叫冉靜蕾,國際知名影星,在演藝圈沒有人不認識她……」
說到這裡話音頓住,如果看不清她的臉又如何知道她是誰?這樣的話說出口會牽扯出更多的事情,黎夏末一陣懊惱,怎麼就說漏了嘴?
「誰跟你說的?都說了什麼?」段幕臣觀察細緻入微,她的話語中的漏洞自然聽得一清二楚,隨意的拿起她肩上的一縷髮絲,狀似無意的問她,「是,冷峻吧?」
她點了點頭,心裡開始泛酸,興致不高,似乎是不想提到那個女人,煩躁的轉身去拿自己的枕頭,掩住眸底的苦澀,「改天再說,我先去看看冷凝。」
急匆匆的繞過他想要出去,段幕臣卻是一個旋身從身後將她抱住,輕飄飄的吻落在耳邊,「她在我身邊照顧了我十年。」
曾經他會以為他以後的妻子會是冉靜蕾,他需要的也不過是這樣的一個識時務的妻子,可是沒有想到後來的變故會讓他遇到她,娶了她,動了心。
不知道怎麼的,這句話竟然讓黎夏末的鼻頭酸了酸,僅僅是『嗯』了一聲,然而僅僅是這樣的一個鼻音他也能聽出不對勁兒。
他抱著她,手臂收緊,磁性的聲音響在耳畔,「她對我來說只是過去了,不要多想好嗎?自此之後我沒有見過她,上次見到也不過是意外。」
黎夏末深呼吸了一下,小手抓著他的大手讓他鬆開然後轉過身,「你真的沒有一點兒感覺嗎?她以前在你身邊呆了十年,你們十年的感情……」
說到這裡她竟然不敢問下去,十年的感情和幾個月比,正常人都會回答應該是十年的感情比較深,區區幾個月又算得了什麼?
段幕臣抿唇,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竟然還有那麼一丁點的欣喜,她應該是很在乎的吧……
這麼平靜的談論過去還是第一次,尤其是對她。
所有人都知道,自從他和冉靜蕾分開,冉靜蕾這三個字便成為他的禁忌,在他面前一個字都不准提。
然而這次,竟然能如此平靜。
「段幕臣……」
他低眸應著,「嗯?」
「她應該算是初戀吧?前女友?」
對於這個有點陌生的詞他沒有否認,但是初戀……算嗎?冉靜蕾對他來說,只是習慣。
她清楚地知道他所有的喜好,瞭解他所有的習慣,她知道什麼事情該問什麼事不該問,他倒是很習慣她的照顧。
但是初戀,他第一個愛的人……好像並不是她。
「嗯。」
「嗯,看得出來,你眼光很好。」黎夏末撇開話題,不想再就著他們感情的事情問下去,將心比心,她和狄桀兮的事情他也沒有問很多。
段幕臣低頭吻著她的唇角,眸中漾著的笑意讓人看起來暖暖的,「老婆,你是在間接的誇自己嗎?」
老婆?他似乎很少這樣叫她,聽著這樣親暱的稱呼她竟然有點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
她伸手勾_住他的脖頸,「no,我要證明給你看,我比她還要好。」
「其實……不用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