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末搖了搖頭,「不會的吧,顧城一向很乖的怎麼會惹到什麼人?」
「我幫你問問。」段幕臣剛說完,手機鈴聲卻突然想起,將藍牙耳機放在耳朵上,「喂。」
「二爺,龍恨天龍莊主與安城市方氏總裁方奎庭素來交好,過兩日方樂珊小姐生辰龍莊主肯定會到,龍戰可能隨行。」
「我知道了。」
她側眸,看著他明顯有點陰沉的神色,問了一句,「怎麼了嗎?」
段幕臣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表面上卻變得輕鬆起來,唇邊含笑,淡淡的回答,「沒什麼,過兩天方樂珊生日,你要去看看你……母親嗎?」
上次的車禍發生之後的事情她可能不太清楚,因為她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將這件事早就忘記了,他也沒準備提起,但是她終歸都要知道。
黎夏末坐在副駕駛上久久沒有回答,秀眉輕擰,出事前的鏡頭慢慢出現在腦海,最後她唇瓣有些顫抖的問,「她怎麼樣了?傷的很嚴重嗎……」
「嗯,醫生已經盡全力,只救回了她一條性命,她現在是植物人。」
黎夏末腦子一白,呼吸一窒,心裡泛出股股苦澀,自從生下她來沒有盡過一天母親的責任,但是那一天卻能將她推開……只為了她的另外一個女兒。
就她,為了方樂珊,可是卻真的是她害她成了植物人,讓她怎麼都思緒煩亂,心裡難受的不能自抑。
但是去方樂珊的生日宴會……她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方奎庭和方樂珊大概都不希望她出現擾了興致吧,本來生日宴那麼高興的一件事,別再因為她去而徒增煩惱。
而且,那一天,好像也是她的生日。
方樂珊修改生辰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就是因為苑俞旋要掩人耳目,害怕別人查出當年的事。
對她來說,她的出生是她的恥辱吧。
「我不想去,你去吧,幫我問候一下,我改天挑個時間再去。」黎夏末婉拒,沒有說最根本的原因,決定等改天找個方樂珊不在家的時間再去看望苑俞旋。
段幕臣點點頭,這樣也好,她呆在家裡最好不過,抬手揉了揉她的髮絲,叮囑,「那你好好呆在家裡,不要亂跑,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黎夏末無奈的彎唇,躲開他揉著她髮絲的大手,有些納悶,「喂,你怎麼總是叮囑我讓我好好呆在家裡不要亂跑,這句話你說了不止一遍了,我是怎麼了嗎?幹嘛老讓我呆在家裡。」
有些叮嚀的話說一遍就已足夠,說多了難免會讓她懷疑,段幕臣點點頭,「只是擔心你而已,就像今天你吐血一樣,在家裡還好,如果是在外面怎麼辦?」
「知道了,我盡量不出去。」
段幕臣見她沒有追問下去鬆了一口氣,開車到醫院的停車位間停下車跟著她去黎顧城的病房,進去的時候段幕臣愣了一下,原來那天她也在這兒。
兩頭跑,她都不嫌累的嗎?怪不得會勞累過度。
打開黎顧城的病房,他好像在和看護爭吵著什麼,黎夏末扶額,就知道他不會讓她省心,叫了他一聲,「顧城!」
護士回頭看了黎夏末一眼退開,臉上有點不高興,「黎小姐,你這個弟弟太難管了,不按時換藥不說還跟我們護士發生衝突,你還是經常來看看吧,我們真的管不了。」
因為他是病人,又不能打不能罵,護士們也是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勸說才好。
黎夏末抱歉地笑笑,然後轉過頭瞪著黎顧城,訓斥道,「你幹嘛?不老老實實呆著想到哪兒去?」
「我要出院我要出院我要出院!我都快悶死了!你就讓我出院吧姐,我真的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他看起來倒不像是快憋死了,而是真的呆不住,醫院住院花多少錢他自己知道,這些藥要花多少錢他也知道,他哪兒還能再住下去?更何況……他已經花了她不少的錢了。
黎夏末搖著頭抬手打在他的手臂上,黎顧城條件反射的縮了一下,因為疼痛不由得緊蹙眉宇,黎夏末睨著他,「你這還算是沒有大礙?好好在醫院給我呆著,你不痊癒到活蹦亂跳別想出去,你要是再不老實我就找兩個保鏢看著你。」
段幕臣關上病房的門,總是站在門口也不合適,邁動腳步走到黎夏末身邊,鷹眸微抬,慰問道,「好些了嗎?」
黎顧城嚇了一跳,剛才沒有注意到和黎夏末一起過來的段幕臣,先是怔了一下,後來竟然叫了一聲,「姐夫。」
這還是第一次他對著段幕臣叫姐夫,段幕臣還沒怎麼樣呢黎夏末卻有點不好意思,臉蛋兒一紅。
看來這聲姐夫對某人來說相當受用,段幕臣點了點頭,看著他一身的傷的確有點嚴重,蹙眉問他,「和你發生衝突的人,是叫宇文嘯嗎?」
黎顧城眼神有些閃躲,低下眸,說到底還是他招惹的人太多了,「這件事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吧,而且我也不想再追究什麼了。」
黎夏末有些疑惑,清澈的眸精明的很,看著他明顯有些逃避的樣子不依不饒,「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顧城,姐姐相信你不是惹事的人,為什麼不告訴我?」
黎顧城抿唇,沉默著,最後抬眸,黑漆漆的眸看向段幕臣,「姐夫,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你說什麼?」黎夏末覺得自己聽錯了,他竟然要和段幕臣單獨談談?哎?她這個姐姐倒成了外人了?
段幕臣雙手放在她的雙肩上,大手拍了拍,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沒事兒,這裡有我呢,你先出去給他買點水果。」
「對啊,姐,我們兩個大男人談的話題你一個女人是不會懂的。」
黎夏末瞪了黎顧城一眼,衝他揮了揮拳頭,「搞得你好像多麼大了一樣,好了好了,我出去買水果,你們聊吧。」
帶上門出去,段幕臣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上面,劍眉微挑,問他,「想跟我說什麼?」
黎顧城低頭,好像是在醞釀該從何說起,抬眸的時候眸子亮亮的,「我想問問你,是不是知道關於我姐姐的初戀,狄桀兮。」
段幕臣原本以為他會跟他說他這次受傷關於宇文嘯的事情,卻沒有想到他思維跨度這麼大直接提到了狄桀兮,他點了點頭,聲音淡淡,「我知道。」
「我也知道狄桀兮回來了……我找你單獨聊聊的原因不過是……」
二十分鐘之後,黎夏末拎著一個果籃回來,推開房門的時候段幕臣竟然面露微笑,和黎顧城聊得很開心。
她有些詫異,帶著點吃醋的味道,說,「沒想到啊,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你們就聊得這麼好啊,我這個姐姐真的是白疼你了。」
「哪的話啊,我跟姐夫相處融洽你應該很開心才對吧?」黎顧城表示,你的那點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來?
他們能夠相處融洽她自然開心,但是兩個人到底說了些什麼能聊得這麼開心讓她有些納悶,感覺段幕臣看她的眼光怪怪的。
見她走過來段幕臣拉著她的手將她拉到身邊,唇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輕輕地問她,「真沒看出來你小的時候竟然這麼『活潑』?」
那個看似委婉的詞語讓黎夏末臉蛋兒一紅,再看看黎顧城憋著笑快要不行的俊顏,已經猜到了他們剛才聊的話題。
繞過床邊想要去掐黎顧城的脖子,如果不是他有傷在身她肯定揍他一頓,氣惱的說,「黎顧城,你敢出賣我!你是我弟弟還是他弟弟!」
「我只是說了一點你小時候的事而已,我保證沒有說那些讓你出糗的事情。」他一臉的認真,最後還抬起手做發誓的手勢。
黎夏末撇了撇嘴巴,瞇著眸看著他,同樣的一副『我還不瞭解你』的模樣,「切,不要相信你。」
最後千般叮囑黎顧城一定要等傷好了再出院,她會經常過來看他,黎顧城應了之後段幕臣帶著她回家。
回家的路上黎夏末一直用『黎顧城到底跟你說了什麼』的眼神看著段幕臣,最後段幕臣實在招架不住,「乖,回去跟你說。」
她挑了挑秀眉,一副『你很識相』的樣子。
回到家裡黎夏末就後悔了,段幕臣將她拎到床上,眸光落在她的打底褲上,那疑惑的眼神讓她心裡發毛。
「你你你你你幹嘛?」黎夏末環抱著上身,覺得他簡直太奇怪,躺在床上滾到另一邊。
段幕臣翻上床,勾了勾手指,唇角掛著壞笑,「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腿上,到底有沒有烙痕。」
「……」黎夏末囧了,大驚失色,「黎顧城竟然跟你提了我小時候坐在火爐上坐偏了的事情?」
段幕臣一頭霧水,最後明瞭,「原來是因為你小時候不小心坐在火爐上才有的烙痕啊。」
什麼?
這是什麼意思?
當時說完了狄桀兮的事情黎顧城只是很神秘的跟他說了一句,「我姐大腿上有一小片烙痕你知道嗎?這是她童年最不想提起的事兒,誰提她就立馬翻臉,不知道現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