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撲入花叢的那一刻他的心漏跳了一拍,即刻再沒有任何猶豫的趕緊往樓下衝到後花園過去察看她的狀況,過去的過程中心都被揪緊。
「啊——」岑馨蕊真真的是直接撲到玫瑰花叢裡,玫瑰花刺刺入身體內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叫出聲。
其實黎夏末本不應該摔倒,這樣的力道並不算大所以她就算撲進去也沒有大礙,只是玫瑰花的花桿上的刺有的還是將她的手臂劃傷。
玫瑰花刺刺入皮膚的那一刻黎夏末的腦子彷彿一下子清明了,腦袋裡突然閃過好幾個畫面,最後竟然喃喃的說著,「是手臂!」
那日在鬼堡時的記憶一下子湧上心頭讓她有些接受不了,她只記得自己被帶到了一個黑暗的地方,然後慢慢的暈眩,卻能感覺到手臂一痛,好像被針扎似的感覺。
突然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撈起抱在懷裡,段幕臣緊張的將她抱出來然後擔憂的問著,「傷到哪兒了?哪裡疼?」
她一副恍惚的樣子,似是還在回憶在鬼堡時發生的事情,一個人想的投入的很,連手臂上的傷都感覺不到了。
看著她纖細的藕臂上劃出的幾道傷痕他冷著一雙眼看向剛剛被段擎西從花叢中撈出來的岑馨蕊身上,冷沉的黑眸散發著懾人的鋒芒,似乎要把她整個人都射穿一樣。
岑馨蕊比黎夏末要慘得多,不僅身上多處劃傷,就連那臉上也沒劃了幾道,玫瑰花刺很鋒利,有一道即長又深,這情況,大概是要毀容。
段幕臣沒有再耽擱立刻將她抱起來回房間給她的胳膊先上點藥,就算不嚴重也會好受一點,更何況有一道甚至劃出了血絲。
她的血型那麼特殊,而血有那麼稀有,哪怕流一滴,也不行!
將她放在沙發上他立刻去找醫藥箱,給她清洗乾淨消毒後抹上了點藥,止血藥的速度還是很快的,順便在上面打上繃帶。
段幕臣呼了一口氣,她卻仍舊不在狀態,秀眉緊緊的擰著,小聲的說了一句,「竟然是因為手臂……」
因為她的聲音太小,所以他聽的有些不清楚,彎下身湊近她,輕聲問著,「怎麼了?夏末,你剛才說什麼?」
她一直保持這個狀態,好像是將自己鎖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樣,不准任何人進去,她自己……也出不來。
段幕臣覺得不對勁兒,在她面前晃了晃手臂她竟然毫無反應,最後段幕臣突然捏緊了她的肩膀將她召喚回來,「夏末!醒醒!」
她突然一個激靈,眨著眼睛看著身前有些崩潰的他,有些茫然,甚至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兒,「我……我,剛才,怎麼了嗎?」
段幕臣更是傻眼,看著她明顯不在狀態的模樣甚是疑惑,想起剛才有些驚險的一幕他小心的問著,「剛才的事情,不記得了嗎?剛才想起了什麼?」
黎夏末回想了一下,自然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慢半拍的看向自己的手臂,「我……對,手臂,是手臂沒錯。」
因為腦袋裡出現的畫面太多她有點亂,閉上眼睛捂著耳朵擰著眉,段幕臣坐在她旁邊將她的腦袋按在胸膛上抱著她,「別想了,好好休息一會兒。」
「段幕臣,是手臂,手臂好疼……」她閉著眼睛,不知道是在夢裡還是清醒的,喃喃的說著。
段幕臣低下頭聽著她的話,手臂?手臂疼是因為剛才被玫瑰花刺割到了嗎?他沒有往深處想,只是安慰她,「不要想了,上藥了就不會痛了,睡一會兒吧。」
腦子裡傳來一陣陣的暈眩讓她還是靠在他的胸膛上睡過去,好長時間不會夢到的夢境竟然再一次出現,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看著她差不多睡著了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給她蓋上絲被,手臂上的傷好在不嚴重,但是卻仍然動作小心的將她的手臂放在絲被裡。
回想從一開始在餐桌上時她奇怪的反應,以及剛才不一小心被玫瑰花刺劃到時恍惚的神情,她的不對勁越來越明顯,然而他卻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這件事不知道起因,最後她傷的雖然不嚴重但是岑馨蕊就不一樣了,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基本被劃的不成樣子,還有臉上那一道傷疤,看起來更是可怖。
段鎮是真的發了脾氣,在自家的眼皮底下竟然還能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要查出事情的始末,追究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她身體不適睡下的緣故段幕臣推辭到傍晚,岑馨蕊從醫院上完藥之後段擎西帶著她回來,身上包了很多的紗布,一大半的臉蛋兒還被繃帶蓋著,讓人看著就疼得不得了。
岑馨蕊完全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卻沒有想到會劃到自己的臉,要知道對女人來說那張臉蛋多麼重要,只能希望自己臉上的傷快點好起來。
不過這件事發生之後段擎西倒是對她好了不少,噓寒問暖的總算是像個丈夫,總歸是有點收穫。
段擎西扶著岑馨蕊進入別墅,段鎮一臉嚴肅的坐在主位上,正巧段幕臣帶著剛睡醒的黎夏末從樓上下來,眼睛瞥到段鎮旁邊管家手中拿著的檀木棍,看這架勢大概是要動家法。
黎夏末一臉的鎮定,因為睡了一下午的緣故還帶著點起床氣,秀眉微擰,嚴肅中帶著更多的是淡漠。
一排人站在段鎮面前,段鎮首先問話,「今天中午之後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來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誰的問題?」
因為沒有阮秋月的事情,所以她坐在一邊,冷嗤著,「這不已經很明顯了麼?受傷最重的是我們家馨蕊,一看就是這個狠毒的女人將她推到玫瑰花叢的,她早就因為和擎西解除婚約所以對馨蕊懷恨在心,這些很好推理的,爸,你一定要為馨蕊做做主啊。」
段幕臣眼皮微抬朝著她這邊看過來,冰冷的眼神讓阮秋月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寒戰,但是由於段鎮在場所以並不怕段幕臣能對她怎麼樣。
「閒雜人等,閉嘴。」他只是意有所指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阮秋月眨眨眼睛覺得好笑,在段家她怎麼樣也是長媳,怎麼就成了閒雜人等?不服氣的回話,「哎,二弟,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是閒雜人等?我是你大嫂!」
二弟?看似無意的稱呼卻在無時無刻提醒著他的身份,再怎麼厲害也是次子,也不能爬到他們老大的頭上。
「不關你的事就先不要說話。」段鎮看了明顯在看熱鬧的阮秋月一眼,有些不悅。
身為長媳竟然這麼沒有眼色,這種場合可以隨意說話嗎?
阮秋月撇了撇嘴不再說話,拿出小鏡子看著自己的妝容,一副『你們愛咋樣咋樣』的模樣。
見所有人都不說話,段擎西開口將今天下午岑馨蕊對他說的事情轉述了一邊,「只是因為意外,所以馨蕊才會撲到花叢裡去的,夏末也受了傷,這件事還是不要追究了吧爺爺。」
段幕臣轉眸瞥了段擎西一眼,這個稱呼?未免不太符合禮節吧。
阮秋月自然不會罷休,今天下午她也是跟著去醫院停岑馨蕊說了一遍的,此時段擎西想要息事寧人,放過黎夏末她就樂意了,於是站起身上前挽著岑馨蕊的手臂,「爸,這件事還是讓當事人說吧,擎西不在場,有些事情也不清楚。」
段鎮點點頭,然後阮秋月低下頭對岑馨蕊說,「你把你在車上對我說的那些說出來就行,本來就是她的錯你沒有必要說的好像只是意外一樣。」
這句話含義頗深,意思是今天下午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不要怕。」阮秋月又加了一句,「有媽在這兒呢,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這樣一句話讓岑馨蕊多少有了底氣,楚楚可憐的樣子好像她真的是受害者一樣,再加上這本來就傷的不輕的樣子更是看起來我見猶憐。
「爺爺,我有一個特別好的閨蜜,因為上次我的婚禮上多幫我說了幾句話……可能是得罪了夏末,然後……二叔他就要弄得我閨蜜家傾家蕩產,我也是沒辦法了才去求夏末的,希望她高抬貴手放過我閨蜜一家……給點教訓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是傾家蕩產會不會有點嚴重?」
從開始黎夏末就一直冷冷的看著她在那裡聲情並茂的解釋,這些話說的倒也是沒錯,但是這跟導致她受傷有關係嗎?
「說幕臣要整的他們家傾家蕩產,你有證據嗎?」段鎮坐在主位上看著岑馨蕊,問出疑慮。
岑馨蕊低了低頭,這個的確沒有,但是卻直接轉向段幕臣,「二叔,你說說吧,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男子漢大丈夫,做了就要承認。」
段幕臣唇角微勾,眸光微閃,眼角閃著嗜血的鋒芒,「是我做的,不過,傾家蕩產,你不覺得給他們的教訓還是有點輕嗎?」
「……」岑馨蕊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接承認,更不會想到他會這麼說……
黎夏末也有點驚訝的看向他,為了她嗎?所以才會廢了心思對不是很起眼的宋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