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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一句承諾,一生執著 【087】我喜歡她,這可以嗎? 文 / 安七顏

    段擎西沒有立即回答,拿起身前茶几上的高腳杯放在唇邊輕抿著,最後終於冷冷的笑出聲,然後說了八個字,「跪下求我,我就幫你。」

    「……」她張了張嘴巴未置一詞。

    跪下。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用這樣的方式,然而對上他冰冷的視線,她從裡面看到了清楚的決絕和恨意。

    她這輩子沒有跪過人,真的要……跪下求他嗎?

    「怎麼?不想跪下?那好啊,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雙手緊握,不長的指甲掐進肉裡,澄澈水靈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唇角彎出冷然的弧度。

    尊嚴,對她來說尤為重要,段擎西是知道的。

    黎夏末下跪?這種事顯然比『明天是世界末日』的消息還要難以置信的多。

    可是在不經意抬眸過去看她的時候,她的眼睛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熄滅,然後就看到她慢慢的,雙腿就要彎著跪下。

    閉上眼睛瀕臨絕望的時候,一隻溫熱的手拖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扶在她的腰間,還伴著他溫柔至極的聲音,「今天站太久所以累了嗎?累了就靠著我。」

    這是從來都沒有人給過她的安全感,不知道為什麼就很安心很安心,堅強忍著不流眼淚的她也不知為何酸了鼻頭。

    段擎西緊緊捏著手中的高腳杯,下一秒已經將手中的高腳杯放下站起身,蹙著劍眉,「你?」

    怎麼會是他?

    他們怎麼認識的?

    然而段幕臣卻只是將她委屈的不得了的小臉按到自己的懷裡,讓她身體所有的重量依靠在他身上,這種被依賴的感覺,真的很好。

    接著視線略過一臉驚訝的段擎西,目光放在段擎西身後的身邊一個男人身上,禮貌的微笑,「郭律師,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

    今晚和段擎西在一起的大多是安城市有點小名聲的律師,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找了不少,就連以前黎沛山的辯護律師都找來了,目的就是讓黎家孤立無援。

    郭凱一臉驚慌的站起身,竟然不知如何開口,只是開口叫著他的名字:「evan。」

    這個男人他當然記得,若不是他,他就不會在安城市律政界丟面子,上次在法庭上,他言辭犀利,一陣見血,積攢多年經驗的他,竟然在他面前找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沒想到啊,郭律師近期還會接案子,是嫌上次敗訴得不夠慘嗎?」段幕臣溫潤如玉的笑著,可是那笑卻讓人感覺到徹骨的冷。

    「……」郭凱一怔,隨即問道,「不知道段律師何出此言?」

    「這次關於黎沛山貪贓行賄的案件,我接了。」很平淡的口氣,卻讓在座所有的律師都驚住,下一句更是語出驚人,「希望郭律師這次,不要輸的像上次一樣慘。」

    接著沒有再說什麼,攬著懷裡的她走出包廂,低頭跟她說話,卻比剛才跟那些人說話溫柔了許多,「費盡心思來找個人,竟然說了這麼多的廢話。」

    「……」黎夏末,那怎麼能算是廢話!她很一本正經的好嗎!

    兩人剛走到包廂外,她甚至忘了推開他,卻聽到身後傳來段擎西的聲音,「等等。」

    段幕臣將她放開,垂眸看著她,「你去車上等我。」

    「我……」她一頭霧水,她為什麼不能留下?他怎麼就知道段擎西說的等等是要找他呢?

    「聽話。」

    「他不是找我嗎……」按說,他應該找她吧?

    「你想多了。」

    「……」

    等她的身影淡出視線,段幕臣才回頭看向站在身後的段擎西,隨意的依靠在走廊的牆壁,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段擎西自然也沒跟他繞圈子,有些急切的問他,「你跟她,什麼關係?」

    段幕臣挑眉看著他緊張的樣子,一雙黑眸似是弄懂了什麼含著不明的笑意,「擎西,這麼跟我說話嗎?」

    一副質問的口氣,完全沒有小輩的模樣。

    段擎西抿了抿唇,段家還是很看重輩分的,最後只能問,「你跟夏末是什麼關係?」

    他也沒有隱瞞,「她最好的閨蜜是我兄弟的心上人。」

    這場局裡,他可以看透所有的人,可是卻偏偏把自己饒了進去,看不清晰。

    「就這樣?」段擎西想了想剛才他對她做的親暱的動作,完全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段幕臣輕笑,難得解釋,「不然你以為呢?」

    「二叔,你別忘了她可是你的……」侄媳婦這三個字他憋在嗓子眼兒沒有說出口,好像曾經是,現在不是了。

    段幕臣挑眉,似乎知道他想要說什麼,故意刺激他,「我喜歡她,這個可以嗎?」

    接著他沒有再呆在這裡的意思,站直了身子,將雙手帥氣的插/入褲兜,轉身想要離開。

    段擎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莫名其妙的說出這樣一句話,在走廊上大聲說,「你不能喜歡她。」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喜歡她,或許段擎西自己也不知道,他甚至到了現在心還是迷茫的。

    段幕臣頓了頓腳步,「你管的太寬了。」

    段擎西看著他離開的堅毅背影,閉上眼睛腦海裡卻又映出她倔強不屈服卻還要為了父親妥協的俏臉,一陣煩悶湧上心頭。

    她竟然真的要跪下求他。

    為什麼就不能再多說兩句額,說兩句軟話,或許那樣他就動搖了呢?可是……她沒有。

    回到包廂見到排排站著的人段擎西擰緊了眉,俊顏浮現詫異,「你們這是做什麼?」

    「段副總,這個案子您還是找別人吧,我們不能勝任。」郭凱抱歉地說著,然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說,「對不起,沒能幫到您,我想起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其他律師也連連說著差不多的話,剛才還熱鬧的包廂在這一會兒就走光了人。

    段擎西抬手揉了揉眉心,這個突然回國的『evan』到底是何來頭?難道僅僅是他的二叔那麼簡單嗎?

    其實這件事黎夏末還沒有上訴,她或許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但是如今她的希望已經破滅,恐怕真的是要上法庭了。

    現在看來……需要再找一位律師,可是眼下,該找誰?

    段幕臣走到停車的地方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副駕駛座上的位置空著,她不在。

    他一怔,又打開車門下來張望著四周,除了來來往往嬉笑著打鬧的人就是散步的人,人流當中沒有她。

    劍眉微蹙,她走了?

    這種可能是有的,但是他卻沒有停下腳步不甘心的往前走了走,一向平靜無波的黑眸竟然湧出了些許的失落,真夠沒心沒肺的,就這樣走了?

    夜晚人太多的緣故,路對面的美滋甜品店裡,她拿過剛剛做好的蛋卷冰激凌抿了一口,冰涼的感覺直達心底。

    心早就涼透了吧……所以要用這種方式來冰凍自己已經沒有溫度的心。

    很失望很失望,兩年來第一次如此的失望,比上次在酒店發生的事還要讓她覺得難堪。

    她從沒有想到段擎西竟然肯為了岑馨蕊做得那麼絕,甚至不惜讓她賠上整個黎家,對他來說,岑馨蕊就那麼重要?

    不會就那麼算了,因為這次觸及到她的底線。

    看了一眼路對面的雷克薩斯,心裡又有些酸澀,她知道段幕臣是律師,但是他幫她已經足夠多,這次還是算了。

    聽說證據確鑿,這次就算沒有希望她也一定會上訴,連累他就不好了不是?

    這麼想來,她還是很有良心的。

    就這樣悄悄地離開吧。

    但是……有些人,緣分注定了哪有那麼容易讓他們再無牽扯?有些事,就是那麼的巧合。

    她剛想轉身離開甜品店,身後的服務生卻急忙叫住她,微笑著說,「小/姐,等等,你還沒有付錢。」

    黎夏末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確沒有付錢,伸手習慣性的去摸包包,卻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帶,只是在兜裡裝了手機。

    她扯了扯嘴角抱歉的笑著,然後弱弱的將手機遞過去,「額……我身上沒有帶錢,這樣好嗎?我跟那邊那位先生是一起的,我現在過去拿錢,把手機放在這裡。」

    服務生小/姐狐疑的看著她,似乎在思考這句話的可信度,轉眼向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不管走到哪兒都是焦點的段幕臣。

    「小姐,你撒謊能找個差不多的人麼?我們這是小本生意,多幾個像你這樣的人我們還開不開店了?」那位服務生滿臉的鄙夷,有些不高興的瞪著她。

    黎夏末迥然,開口解釋,「我把手機放在這裡,一會兒我拿錢過來可以吧?」

    其實也只能這樣,在她勉強答應之後她拿著冰激凌出去,這邊的人有點多,她走過去終於要過馬路的時候卻看到段幕臣要打開車門離開。

    心裡有點著急,朝著馬路對面揮著手臂,大聲喊他的名字,「段幕臣!段幕臣!」

    而馬路這邊,段幕臣的手指剛剛觸碰車門,便在嘈雜聲中隱隱約約聽到他的名字,是她的聲音。

    因為這兩聲呼喊她頓時成了焦點,然而被眾人矚目的黎夏末卻沒有知覺,依舊朝著馬路對面揮著手。

    段幕臣回眸,視線往她這邊看過來,對上她有些欣喜的視線之後她朝著這邊走過來,根本沒有注意不遠處急速開過來的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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