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何必死那熱切的目光,東方亮充分感受到他對妻子濃濃的關懷之意,他不禁開始聯想,如果采兒姐中了毒,我會怎樣?
只是這樣一想,他就覺得何必死是一個至情至性之人,和自己的性格倒有些相似,對於他的要求,東方亮真還不好意思拒絕。
「前輩言重了。我也是無意中得到的這個丹方。既然前輩需要,儘管拿去便是,哪裡有什麼條件?」一席話說得何必死激動不已、熱淚盈眶。
「小兄弟真乃大丈夫也,視錢財如糞土!何必死今日能認識小兄弟,實在是三生有幸!別的話我就不說了,我只是替我那苦命的夫人謝謝小兄弟。」何必死連稱呼都變了,滿臉的莊重。如果這事讓熟悉他的人知道,驚掉的下巴估計會鋪成一條路。
何必死是六轉丹師,地位尊崇,平時都是別人向他求取丹藥,沒有一人不是盡力迎逢,這直接養成他清冷孤高之性,對人總是不假辭色,冷淡之極。
先前因為東方亮出手幫他殺滅狂火獅,這才折節下交,以小友相稱,心裡只是客套之意,並沒有多少情分在其中。
及至聽到東方亮要無償送他丹方,何必死的心情立馬變了,這個人情實在太大,他都不知道怎麼才能償還。叫一聲小兄弟也只能表達一下心中的感激之情罷了。
「小事一樁,何前輩不必放在心上。」東方亮可不敢跟何必死稱兄道弟,他雖然不確定何必死的地位,但一個六轉丹師,隨便想想地位也不會低到哪去。
「小兄弟,如果你不認我這個老哥哥,你的丹方我是決計不敢收。」何必死還真叫上真了,那死板的臉上更是一片冰冷。
「好,何大哥,那我就高攀了。」東方亮見何必死真心相交,加之他的性格也很對自己脾氣,就不再堅持,認下這個老大哥。
「這才對嘛,否則我怎麼好意思收你的東西!」何必死的臉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有了這層關係,兩人都覺得親近不少,一時間互相攀談起來。
兩人正談的熱絡,忽聽頭頂「嗖」一聲輕響,隨即就有一個黑影投入何必死懷中。
東方亮抬頭看時,卻見一隻只有半個拳頭大小、通體黑色的小鳥正被何必死托在掌心,另一隻手則小心翼翼地從小鳥的腿上解下一個竹筒,又從竹筒中捏出一張紙片。
何必死見東方亮吃驚的樣子,就笑著介紹道「小兄弟,這東西叫電雀,飛行極快,耐力持久,且能記住主人的氣息,用來通信最是方便不過。只是馴養極難。」
他一邊說,一邊低頭去看紙條。
只是掃了一眼,何必死就面色大變,急忙站起對東方亮說「小兄弟,我還有要事,今天就此別過!」
東方亮正和何必死談的開心,一時間不願和他分開,不覺出口問道:「大哥,何事匆忙?」
「唉,家中來信,我夫人病情惡化,危在旦夕。我剛才還在慶幸,幸得小兄弟以丹方相贈,必可治癒內人。誰知天意弄人,丹方有了,靈藥卻是急切間難以尋找。想不到我何必死活人無數,臨到自己頭上,卻是束手無策,如之奈何,如之奈何!」何必死把電雀揣入懷中,又撮嘴作哨,向空中發出一聲清脆的哨音。
哨聲剛落,天空中就出現一隻大鳥,烏雲一般盤旋在兩人頭頂之上。
何必死把手一伸,那隻大鳥俯衝而下,穩穩地落在他的旁邊。竟然是一隻一人多高的巨大黑鷹!
藍采兒見了,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何必死手掌撫上黑鷹羽毛「姑娘不必害怕,這是我的坐騎——鐵背蒼鷹,雖是六級荒獸,但沒有我的命令卻不會輕易傷人。」
說完飛身躍上鷹背,沖東方亮說道「小兄弟,保重。」作勢要飛。
卻不妨東方亮飛身上前,拉住何必死「大哥且慢,小弟有話要說。」
「小兄弟有話快說,我時間不多。」
「敢問大哥,你煉製烈陽去陰丹,尚缺何種靈藥?」
「按小兄弟所贈丹方來看,現在尚缺三種藥物,不過那兩種不成問題,只有那烈火靈芝極難尋找。」
何必死急急說完,手掌一拍黑鷹,就要升空。誰知東方亮又是一聲大叫:「大哥,稍等。」
這下何必死的臉當時就沉了下來。
他得到夫人病危通知書,正要趕快搜尋靈藥,挽救妻子生命。誰知東方亮卻不識好歹,一再阻攔,若不是看在兩人結交的份上,何必死真想一掌拍死他!
「你還有何事?」何必死的話明顯冷下來,連小兄弟也不叫了。
「大哥,烈火靈芝我這裡還有一株,就……」東方亮沒有發覺何必死的冷淡,反而說出一個讓何必死大吃一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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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小兄弟,你當真有烈火靈芝?」這下何必死也顧不得走了,他縱身躍下鷹背,一把抓住東方亮的手,急切地問。
自從得到丹方之後,何必死的心裡已經轉了不下幾百個念頭,卻是無法搜尋到有關烈火靈芝的消息。
身為六轉丹師,他太知道烈火靈芝的珍貴之處。這東西名為烈火靈芝,卻生長在極寒之地,扎根不易,生長更難,沒有千把年時間,根本無法成型。
原本他得到丹方之後,還想辭別家人深入北方極寒之地,前去尋找,雖然希望渺茫,但總歸還有一絲希望。
但妻子病情突然加重,據說撐不過三天時間,極北之行卻是來不及。這三天時間,他既要趕回萊州,又要找到靈藥,還要煉製丹藥,卻是哪裡能辦得到?
現在東方亮說他有烈火靈芝,這不啻是想睡覺有人送來枕頭、想吃飯天上掉下餡餅!而且還是肉餡的!
「小兄弟,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何必死不等東方亮回答,緊接著又問了一句,由於心情緊張,手下不覺用力過大,直把東方亮抓得眉頭直皺。
「大哥,你放放手。你看看這是不是烈火靈芝?」東方亮變戲法一樣從圓空中摸出一株烈火靈芝,遞給何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