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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152 往事 文 / 好風

    看樣子,老者死時很安詳,但他在臨死之時還要把玩這片玉片,想來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

    思忖良久後,東方亮彎腰拿起玉片。

    但仔細觀察後,東方亮失望了——玉片上什麼都沒有!原來希望在玉片上發現文字或圖片之類的想法落空了!

    東方亮拿著玉片翻來覆去地查看,卻是毫無發現!

    難道玉片裡面還有什麼玄機不成?

    這個想法立刻讓東方亮激動起來。

    他馬上放出神識,纏繞在玉片之上。果然有玄機!以往無往不利的神識竟無法進入玉片內部!這不合常理!

    發現異樣後,東方亮立刻加大神識的力度,並且把神識集中到玉片的一點之上,集中力量向著玉片內部鑽去。

    轟,隨著一聲大響,東方亮只覺得腦中一震,阻力盡去,神識一下子進入到一個奇怪的空間之中!

    「哈哈哈,終於有人來了!我鄒戰天終於可以放心了!」

    一陣雷鳴般的聲音在這個不大的空間中響起,震得東方亮的耳朵嗡嗡作響。幸虧這是他的神識,若是肉身在此,說不定把他嚇得渾身發抖。

    「年輕人,不必緊張!這是我留下的一絲殘念,專門等待你的到來!相見即是有緣,你既然能進入此地,即是我的有緣人!接下來,你聽我講!」

    這個聲音中帶著強烈的興奮和一點霸道,另外還有一點解脫的味道,其中蘊含一種奇怪的韻味,讓人不由自主想聽他講下去。

    吾乃海王府正北巡守鄒戰天,奉命巡視北方大地,鎮滅災情,保一方平安。古老相傳,多少萬年前,天降大災,冰火齊至,我萬方大陸天崩地裂、山傾倒、地深陷,萬千生靈毀於一旦。

    其後,大地之上炎寒交織,忽冷忽熱,寒氣、酷熱不斷從各處地下湧出,繼續無情吞噬生命。

    當其時,大陸上修為高深的熱血之士自發組織起來,成立海王府,聯絡天下豪傑,共同應對這場災難。

    幾萬年間,這些人轉戰各地,鎮寒邪、困炎龍,付出無數生命,終於使得大地逐漸安寧。但由於寒邪和炎龍的存在,使荒獸發生變異,暴虐異常,嚴重威脅人們的生命安全。

    有鑒於此,海王府按天下八方設立八方巡守,派駐、招納高手巡守各自駐地,確保一方平安。

    我鄒戰天有幸進入巡守府,行此神聖之事,心中甚慰。

    我本是此地大族後人,但我出生那年炎龍肆虐,全族被滅,我僥倖被趕到的正北巡守救下,並交給當地父老撫養,後機緣巧合下習得高深功夫,從此我立志以自己一身所學報答父老的養育之恩。

    進入巡守府後,不幾年我就成為巡守府巡守,執掌一方。

    期間我懲處奸佞、消滅邪惡、滅殺異變荒獸,盡心守護這片生我養的大地。

    但世事無常,不久後,這困龍嶺有寒邪出世。一時間寒氣籠罩大地,人獸死傷慘重。

    於是我召集千餘名修為高深之人,聯手鎮壓此地寒邪。但寒邪年久通靈,懂得趨避之道,我們一千多人竟無奈其何。後海王府派人相助,把寒邪之氣鎮壓於困龍嶺。但不久後,寒邪反撲,上千人傷亡殆盡,無奈之下,我以自身血肉為引,讓人在外布下三環套月大陣。

    其時,困龍嶺已被大家轟成困龍谷,深有千米,利於佈陣。大陣成功後,果然鎮住寒邪。但我也只能困守陣中,不敢走脫。

    因為我若一動,就會引動大陣變化,萬一被寒邪趁機衝出,我罪不可赦。

    於是我孤守此地,孤寂度日。

    以前我略通陣法,閒下來後,我整日研習,期望找到出去的方法。

    後來我研究出遁空碟的製造方法,欲造碟離開此地。

    我深入地底找到萬年晶玉,作為遁空碟本體。但在尋找晶玉的過程中,不慎為寒邪所乘,傷及魂魄。

    後苦心造碟,終至神魂受損。遁空碟雖成,但我已無法使用。

    我採玉之時,在地底發現養魂蓮種子,便把它種在寒邪入口之地。養魂蓮專吸寒氣生長,可以部分克制寒邪。我又把大陣略作改動,使之分為三個部分,卻又互相聯通。

    養魂蓮所在之地就是主陣,用以封困寒邪;另一陣在外,為輔陣,其內放置我早年所得之不夜樹。不夜樹為火精之樹,乃是不盡木幼苗承受百萬雷擊所成,內蘊無盡雷火,可有效化解寒邪;最外邊還有一陣,蓄積從裡面兩陣溢出的寒炎之氣。

    為防日久寒氣滿溢,其內種植各種靈草,吸收殘餘之氣。

    至此,大陣日穩。

    我每日抽取地底寒氣,催生養魂蓮,以期養魂蓮早日開花,助我恢復神識,離開此地。

    但天意弄人,我先被寒邪所傷,後又被不夜樹雷火所乘,神識之力日漸萎縮,傷勢加重,恐怕此生再無離開之日!

    此地既有寒邪、又有不夜樹這等亢陽之物,水火交集,養魂蓮生長極慢,如要成熟,怕是要萬年之久,我等之不及!

    然吾心不悔!

    能懲萬惡以遂民願,救萬民以離寒邪,今生無悔,此願已足!無憾矣!

    彌留之際,致囑有緣人:繼吾之志,永鎮寒邪!萬不可為一己之私致陣破寒洩!如是,戰天永世感激!

    一段話下來,東方亮聽得熱血沸騰,心中升起無限敬仰之情。他能想見鄒戰天當年戰天斗地、意氣風發的樣子,也能想到他以身成陣、鎮壓寒邪的雄姿,更能想到他困守大陣、孤寂度日的寂寥,尤其佩服他情系守護之責、永世不悔的高尚情懷!

    聯想到啟運學院中那些前輩在出無山的守護,東方亮的心中有了一絲明悟:世界因為守護者的付出而永世不毀,人類因為守護者的存在而薪火相傳!除惡,即是守護善良;鎮邪就是守護平安!

    可以這麼說,鄒戰天的榜樣初步確立了東方亮的人生觀,讓他對以後的道路有了一些構想,也為他的強者之路奠定了一個不錯的基礎。

    東方亮雙手鮮血淋漓,但他仍一刻不停地在堅硬的山石上挖著。細碎的肉屑混雜著土石,磨損著他裸露的白骨,而他彷彿覺察不到疼痛!他的心中滿是崇敬和激奮,他已被鄒戰天徹底感動,他要把這個可敬的老人深埋地底,入土為安!

    使用工具,他都覺得是對死者的一種褻瀆!只有親手挖掘,才能表達他的虔誠!

    大坑終於挖好,他把老人的屍身緩緩挪進坑中,慢慢用山石掩埋,又在地上切割出一方平整的山石,其上刻著「鄒戰天之墓」五個大字,又用手上的鮮血逐個描摹一遍,然後莊重的豎立在墳前。

    他沒有在上邊寫上英雄或者守護者之類的字樣,因為他知道他不配這樣寫,而那些字也不配寫在墓碑上!對於這個可敬的老人,一個名字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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