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天宇殺心已起,他知道自己的極限已經來臨了,或許下一刻就會心臟衰竭而死,只能爆發出全部的潛能來給予敵人最大的創傷!
直到他的計劃真正成功!或許……再也沒有機會成功了,如果他先一步死掉的話。
漆黑的火焰瘋狂燃燒著,銀白色蝴蝶紛紛化成了灰燼,但卻沒有人發覺,一隻鑽入樹叢中的蝴蝶被黑炎沾染之後,竟然從其中又分出了另一隻小一號的蝴蝶,彷彿蛻皮一般,小蝴蝶則是十分虛弱地隱藏起來。
「呼——呼——咳咳咳!!」
項天宇直接跪倒在地,雙手和膝蓋撐著顫抖不停的軀體,鮮血大口大口地吐了出來,摻雜著血塊,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都碎裂了,血液在體內亂竄,靈力逆行,思維意識都開始崩散,死命壓制著靈魂的崩潰,項天宇感覺自己如今的生命就像是風中殘燭,也許下一刻就要徹底熄滅。
懸浮在半空的穿雲梭艙門打開,一道身著寬鬆藍色法袍的身影在空中幽然邁步,只一步,便來到了項天宇的身前,當前的情景,就像是項天宇跪倒在這個藍色身影腳下一般。
項天宇身軀劇烈震顫中強撐著緩緩起身,連續摔倒了好幾次,吐了三口血,才搖晃著站到了與藍色身影齊平的位置,凝聚混亂的意識,恍惚的目光終於看向了來者的面容。
這個人同樣紮著馬尾,頭髮是純黑色,嘴巴耳朵鼻子完全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但是卻有一條藍色的絲帶將眼睛蒙住,打了個結。散在了腦後。
「死……神……隊……長……」
項天宇吐字都已經不清晰了,彷彿下一秒就要窒息。汩汩的血液從他的下眼瞼流個不停,場面淒厲。
「一定很痛吧……」
死神隊長竟然伸手輕觸了項天宇的眼瞼,指尖沾上了項天宇的鮮血,拿到嘴前,用舌頭輕舔了一下,歎息道:
「可憐的人,這個世界,為何會有如此多的痛苦。」
優、從容,不帶一絲煙火氣息。就是項天宇在恍惚中從這個死神隊長身上感受到的特質。
「我叫……安月形。」
不知怎麼回事,即便是靈魂都瀕臨崩潰,但項天宇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仍舊本能地感受到了心臟被狠狠地揪緊,以他那超出常人無數倍的堅毅定力,仍舊無可遏制地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彷彿這三個字蘊含無窮的魔力或是詛咒,天地規則都為這三個字而震動。
「我是掌握這世間公平的神。」
安月形腦袋微微揚起,蒙住的眼睛彷彿在透視遙遠的天空。同時緩緩道:
「所以,你殺了我的所有隊員……」
「我就殺光所有一切你在意的生命……」
「然後,再來收取你的眼睛。」
轟!轟!
安月形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虛空中便降下了兩座墓碑。殘血和血煞分別被墓碑砸入地底,生命氣息瞬息完全消逝。
然後就有兩道肉眼無法窺測的細小光芒從墓碑上逸散出來,融入了安月形的身軀之中。
「通天絕脈!鬼泣吞天!」
一聲驚呼在背後響起。這讓安月形的身軀微微滯了一下,隨之這整個大殿都劇烈震顫了起來。地形驟變,斗轉星移。更有一道石柱將安月形迅速頂高,而項天宇和存活的朱雀、蘭所在的地域則是迅速下降,被新堵上來的土石淹沒。
與此同時,一個金黃色的大鐘對著安月形當頭罩下,安月形就這樣默立原地不閃不避,任憑大鐘罩了個正著。
一道人影則是迅速沒入地底。
「你是誰?」
正完成任務啟動機關跑過來接應項天宇的白虎驚聲問道。
因為一個額頭有疤痕的年輕人正攙扶著接近昏迷的項天宇,在他的腳下則是已經昏迷的蘭和朱雀。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來幫他的朋友就行了。」
疤痕青年冷聲道:
「事不宜遲,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鬼氣吞天脈是通天絕脈,比通天血脈還要可怕!一個世界的生滅輪迴中只會出現一次,太過恐怖駭人,我的神器鎖魂鍾估計困不住他半刻鐘,哪裡有密道,我們馬上走!」
白虎也慌了,她剛剛在大殿的中控室中也看到了這一切,知道自己的力量在外面那個蒙著眼的傢伙眼裡比渺小的螞蟻差不了多少,但是,項天宇剛之前交代她的任務可是……
「不……不能走。」
卻是項天宇緩緩睜開了眼睛,身軀已經完全失去了所有力氣,幾乎不能轉動的瞳孔中卻透露出一絲無法形容的厲芒:
「走,白虎帶我去那裡……快走!」
白虎一咬牙,一把從疤痕青年臂中把項天宇拉到了身邊,拍開了牆壁上的一個按鈕,頓時露出了黑洞洞的地道,她攙扶著項天宇就進入到了地道當中。
「你們真是太亂來了!」
疤痕青年剛準備動用武力也要強制將項天宇帶走的時候,突然間瞳孔微微一縮,進而雙眸露出了茫然之色,禁不住喃喃道:
「怎麼回事?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感受到了一絲天命之子蛻變的預兆!剛剛我從鬼泣手中將之救出,就已經與他產生了不可斬斷的羈絆,我作為指
引者,已經與他這個天命之子命運相連,所以,作為他的大道的某些提示,命運的某些徵兆,我也能夠感受到。」
「莫非……這地下室之中,還存留著足以讓項天宇產生質變的契機?」
「但是安月形馬上就要降臨了啊!他要殺我們所有人都只需要一個念頭!」
「該死!不管了!既然我已經與他的命運不可分割!那就看看我這個指引者的眼光如何吧!是剛剛連接了一個天命之子的命運就隨著他煙消雲散,還是……成功見證與我命運相連的天命之子的大蛻變!」
疤痕青年也露出了一抹決然之色,往頭頂的石壁上看了一眼,感受到了鎖魂鍾那迅速崩解的靈軌,便一頭扎入了地下通道之中。
地下室裡,則是傳來了項天波那宛若厲鬼嘶吼的淒厲悲鳴!!
一道不可掙脫的符鎖鏈的兩頭鎖住了母親和他,鎖鏈的中間則是一個連鋼錠都能絞爛的猙獰大絞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