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天宇微笑著搖搖頭道:
「還是不準確,如果他是光明教廷的人,還有必要來找我們通靈學院的任務管理處來發佈任務麼?完全可以找上一堆符合條件的聖騎士和牧師,結成十幾人的小型聖光陣,一路碾壓,什麼謎境過不了?」
拜倫特眨巴了眨巴眼,再次猜測道:
「很可能他不想讓這個秘密被教廷知曉呢?也許這個謎境中的的最大寶藏是需要純粹的光明之力才能夠啟動,我們跟著去一路上充當保鏢,弄點湯喝就足夠了,而要是教廷的人跟上,可就要跟他平分寶藏,甚至還要上繳教廷啊!人都是自私的,我可不相信教廷的人都是榆木腦袋的狂信者,這傢伙當然不想好處被攤薄吧!」
眾人都是回過頭來面色奇異地盯著拜倫特,尤其空雨小隊的數人俱都非常奇怪這夯貨怎麼推理出這些的?而拜倫特則是得意無比地哈哈大笑著:
「哇哈哈哈,想不到吧!你們都想不到這麼深奧,我老拜就能猜出來,哇哈哈哈哈……」
項天宇微微搖了搖頭,面露微笑,卻是不再說話了。
空若空面無表情道:
「我猜他是逆光者。」
雨若雨美眸一凝,驚聲道:
「逆光者?叛出光明教廷內務部的罪人才會被冠以這種稱號,逆光者通常又會被分為墮落騎士和墮落牧師,他們是被光明教廷在整個大陸通緝的罪犯啊!」
烈琛嘿嘿笑著:
「罪犯?嘿嘿……光明教廷是神羅大陸至高兩極之一是不假,但是也沒有號令我們所有人的權利,他們定名的罪犯,跟我卻是沒有半毛錢關係的,我可不管他是不是逆光者,我只認任務發佈人,既然接了任務,我就會將僱主護送到底,按照任務內容來得到自己的報酬,當然,如果到時候他給不出報酬的話……嘿嘿,老子同樣不管他是不是逆光者,就拿他的全部身家和一條命來抵吧!」
聽到了烈琛語氣中散發出的森然之意,眾人都是心思各異。
項天宇心神微微一動,已經提前眾人一步感受到了一股子玄妙的精神波動,幾秒鐘之後,烈焰小隊和空雨小隊所有人的耳邊傳來一陣風輕雲淡的傳音低語:
「任務函。」
烈琛雙指挑出一封任務函,舉在臉前。
「想必是通靈學院的高學精英們到了吧!你們可以稱呼本人為無情,現在,請拋開一切廢話和疑問,跟我來吧!」
哨塔上的白袍身影幽然閃動,化作了一道白色光影疾掠而下,仿若腳不沾地一般迅疾向森林中遠遁而去。
烈琛和空若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同時低喝道:
「跟上!」
十四道身影幾乎同時疾掠而去。
又一次進入到安卡拉馬大森林中,項天宇竟然沒有絲毫的感慨,心緒冷靜地可怕,一棵棵形態各異的樹木在兩側飛速後退,項天宇那浩瀚的陰靈力凝聚成精神力波動悄無聲息地散發出去,最遠可以反饋回來五公里以外的靈力氣息波動。
百丈遠處那一抹白色身影平穩而高速地前進著,已經兩個小時了還沒有一絲一毫停下來的意思,更讓人心驚的是,他始終保持著近乎完美的勻速前進,這個難度對於烈焰小隊和空雨小隊的成員來說無人可以做到,即便是六階巔峰的烈琛和空若空都不行。
項天宇可以輕易做到,因為他可以啟動寫輪眼複製前面那個白袍人的一切動作甚至是靈力運行方式,保證跟其永遠保持著一百丈的差距,但他當然不能閒得沒事如此顯擺,他的速度甚至是十四人中最慢的,吊在了最後,與不擅長速度的倒數第二慢的拜倫特相距三個身位的距離。
隊伍中的不少人手中已經攥住靈晶了,一邊飛速奔跑,一邊激發靈晶中的精純靈力,供給身體的吸收。
「嗷嗚嗚……」
「吼——」
「嘶嘶嘶……「
各種妖獸吼叫的聲音此起彼伏時強時弱,這就意味著眾人進入到了安卡拉馬大森林外圍的深處,通常來說,類似於當前這種高速前進的速度,三個小時以後便可正式進入安卡拉馬大森林中層,而就在奔跑時間接近三個小時的時候,前面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終於停了下來,如此高速的奔跑,他竟然是說停就停,宛若鬼魅,自然界的慣性在其身上完全失效,由極動,瞬息變為了極靜,在一棵足足需要五人合抱的矮狀的籐蔓大樹前停了下來。
藉著這一百丈左右的緩衝距離,憑著眾人的實力,自然是輕鬆做到安全剎車,紛紛來到了白袍身影的身旁,烈琛一夥的烈焰小隊在其左手側,空若空領銜的是空雨小隊則是集中在了其右手側。
白袍人斗笠垂下來的遮臉布中似乎是在詭笑,散發出一種說不清的神秘陰森的意味:
「謎境我會馬上啟動,在此之前我有必要重申一次本次任務的三項基本準則。」
「第一,無論遇到什麼事情,我的安全為第一要務,即使是……拿你們的命來換我的命。」
「第二,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得擅自離開我的目力所及範圍之內,在危機重重的謎境中走散和落單意味著什麼你們應該很清楚。」
「第三,簽訂魂契誓約,誓約內容就是前兩條。誓約時間不限,以走出謎境為誓約自動失效標準,違者會遭受萬蟻噬心之痛,三分鐘內靈魂爆碎而亡。」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臉色大變,項天宇的眸子也微微瞇了起來。
白袍人的聲線中透著說不清的詭秘:
「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簽訂誓約,或者……馬上離開,自動放棄任務。」
所謂魂契誓約是神羅大陸上一種極為歹毒的誓言規則,以靈者的靈魂為賭注,發下誓言,若是違背誓言,神羅大陸上冥冥中的大道意志將會在靈魂層面對靈者實施懲罰,懲罰內容完全按照誓言契約內容實現。
沒有人敢輕易跟魂契誓約沾上邊,而魂契誓約的成立條件也相當苛刻,必須是雙方本心完全同意才可啟動,一方強逼另外一方是實現不了的。
所有人一下子變得噤若寒蟬,周圍只留下瘆人的風聲以及隱隱約約的獸吼,烈琛緊緊皺著眉頭,目光不善地在白袍人的垂下的遮臉布上掃過,似乎要透過布簾,看到裡面那張臉是什麼表情,如果是在耍他的話,烈琛不介意當場將之砸得面目全非!
空若空的目光此刻卻是看向了後邊始終保持沉默的項天宇,其中蘊含著一絲二人才能看懂的詢問意味。
項天宇微微歎了口氣,上前一步,面無表情道:
「我們同樣有三個條件。」
白袍人似乎有一個轉頭的動作,目光彷彿在項天宇的一身飄逸大氣的黑袍上聚焦了好一會兒,才陰冷地笑著:
「你說。」
「第一,你的本心對我們產生惡意,起了殺心,契約自動作廢。」
「第二,我們可以改成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要盡量保證可以互相感應到,超出我們能力的感應隔斷,不算是對契約的違背。契約必須規定結束時間,不能以走出謎境作為契約失效的界限,根據我們所攜帶的食物量,我建議時間最多為三個月。」
「第三,因為你是魂契誓約的掌控方,而我們是魂契誓約的生效方,所以,魂契誓約必須由我們的人來完成,你可以監督,但完全不能參與。」
項天宇這三條一出,兩支隊伍中的隊員的眼睛都亮了,剛剛的猶豫不定和擔驚受怕都是一掃而空,看向項天宇的目光中就透著絲絲的敬佩之意。
「對,就這麼辦!你要不同意這三點,我們立即就去任務管理處去將任務撤銷。」
烈琛注視著白袍人冷聲說道。
剛剛白袍人提出的三條觀點,讓烈琛幾乎要對白袍人動了殺心,這三條契約中簡直是漏洞百出,別的不說,如果在一處陰暗或者迷霧的環境,白袍人故意控制著自己的視覺延展幅度,目力所及範圍變得極少呢?豈不是其範圍之外的隊員們都得立馬遭受萬蟻噬心之苦三分鐘,然後還得爆碎靈魂,死得不能再死?!!
這個白袍傢伙當真該死!
其餘人也紛紛明白了過來,如果沒有項天宇的這三點補充,一旦這白袍人僱主對他們這些人不懷好意,在靈魂契約誓言的約束下,他們搞不好都會被憋屈而悲慘地玩死!
如果他們一時心熱,只看到探索謎境可能得到的巨大機遇,而盲目地簽訂了魂契的話,那可真就成了牽線木偶了,完全就是被當成炮灰的料。
因此,所有人看向白袍人的目光都變得不好看了。
白袍人面朝項天宇的方向,定定地注視了五秒鐘後,才突然呵呵笑了起來,聲音溫和道:
「你們也太小題大做了吧!可能是我剛剛的誓言內容沒說具體,大家都是為了真正探索謎境而來,懷著一顆無限變強的心,我們當然要齊心協力了,既然各位僱員的意見一致,作為僱主,我尊重你們的決定,就按照這位黑衣朋友提出的三點來建立魂契吧!你們開始吧,我只管接受作為僱主的那一條契約線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