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我們什麼時候動手?」白衣侍女眼中閃耀著興奮的光芒,她一聽說有任務,就已經連忙通知屬下從各處匯聚而來,想著少主潛伏已久,必然要強勢出手。
不知道為什麼,她們潛意識裡總是想著能夠為前少主報仇,雖然前少主對她們並不是很好,但是她們所代表的勢力是跨越西域三國六族,最為強大的一股勢力,而西域聖女的生死攸關,也關係著她們在西域的地位。
所以,她們一致希望這次能夠重振雄風,在新少主的帶領下,重新拔高她們在西域的地位。
「誰說要動手了?」木如梳眼睛盯著自己的手,似在看侍女剛給她修好的指甲,大紅色的蔻丹,甲光閃亮,極其耀眼,配著她今日潔白的雪紗,看上去,十分的貴氣之中,又多了三分妖嬈。
侍女一時愣住,少主召她們來不是要開始動手對付軒轅天湛和雲飛香麼?
她有些想不明白,少主不僅身賦異能,而且還是聖雪神人真正的傳人,為什麼行事如此低調?
況且,他們現在擁有絕佳的條件和優勢,一手巫術,足可令敵人聞風喪膽。難道真的要等他們打入西乾國,少主才會有所行動麼?
只怕到時候,少主會更加的猶豫,而他們行動起來,也會更加的被動。
「少主,你……」
木如梳面無表情著,淡淡瞥了白衣侍女一眼,白衣侍女立馬住口。
有些事情模模糊糊的出現在腦海中,木如梳腦子有一瞬間的混亂,那些小時候,那些本該屬於她的快樂,為什麼發生在了姐姐身上?
不,姐姐已經死了,現在只有她自己,只有她孤身一人。
「你沒事吧?」有個少年,溫和的對她說話,他琥珀色的眸光,如同金色琉璃,在耀眼的光芒下,更加如神秘的星海,一望無邊,深不見底。
可就是緊緊看了這一眼,讓她再也無法忘記
他帶著銀色的面具,騎著高大的駿馬從高原上奔馳而過,一把拽住了她,將她拉到了草地上。
那時候,她正因練功不得其法而走火入魔,差點從高原上跳下了懸崖。
「我沒事。」木如梳原本柔和的眼神,淚光點點,她優雅的伸出雪白的手,觸摸記憶中的那片溫暖,撫上男人的臉。從此之後,再沒有人對她那麼好,也再沒人在危險的時候拉她一把。
「你沒事就好!」男子神色依舊不變,語氣中卻多了幾分柔和。
木如梳大喜,她記得,他從未這樣問過她……
可是,這聲音怎麼不一樣了?木如梳眨眨眼睛,面前的人似乎也變了。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響起,聲音異常清脆。
眾人一頭霧水,剛才還見少主含情脈脈的摸著國師的臉,怎麼眨眼之間,就亂了?
「怎麼是你?」怎麼會是古幽之?
「怎麼不是我?你以為是誰?」古幽之語氣微冷,他被打得觸不及防,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灼痛,心也隱隱發痛,這個女人就如同她姐姐一般,心裡從未有過他!
「有什麼事?」木如梳心情突然就變得很煩躁,她狠狠的盯著自己鮮紅色的長指甲,將食指指甲一把掰斷。
「少主!」侍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少主……自殘?
人要到了什麼地步,才會做出對自己如此殘忍的事情?
木如梳神色淡然,鮮血順著她的手指滴下來,是比蔻丹更紅的光澤,她纖細嫩白的手指很快就染上了鮮血,屋裡也開始瀰漫著血腥味。
侍女們不知所措,慌亂的尋找著紗布和止血藥物,木如梳一揮手,示意他們不用。
「可是少主…。」侍女有些擔心,屋裡的血腥味為什麼越來越濃,有點奇怪。
「好了,出去!」木如梳坐在桌邊,淡定的拿起自己的手指,放在唇邊,一點一點舔舐著滴血的傷口。
她已經感覺不到痛,她只能感覺到那人不在身邊,從來不曾在身邊,而她,卻一直沒停過自己的想念。
「梳兒,別這樣對自己!」古幽之心中從未有過的掙扎,他以為一次又一次的磨練,已經讓自己變得很強大,他以為,自他從濁臭無比的地下腐水中走出,便再也不會受到震撼。
但他此刻才體會到,有些人,或許比他承受了更多。
「找到機會了嗎?要是找到了機會,我們就下手吧!」木如梳轉瞬便恢復了淡然的神色,神態自若的說道。
如果不是地上已經凝固的鮮血依舊紅艷,古幽之會懷疑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個夢!
「雖然兩個孩子整天不離軒轅天湛以及慕容睿的手,但是我們總還是有機會,我已經控制了他們身邊的一個人,相信不久便會有好消息。我們只需要潛入西越皇宮等待,時機一到,立馬行動,就能保證萬無一失!」
古幽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幾乎每日探聽皇宮消息,那兩個孩子竟然不是被軒轅天湛抱著就是被雲飛香抱著,要麼就是被慕容睿抱著,他們不嫌累嗎?就連孩子睡覺的時候,他們也是陪在孩子身邊,讓人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
「你的控心術已經能與人心靈感應了?」木如梳難得的正眼看了古幽之一眼,問道。
「嗯,我的控心術已經達到最後一層,現在能夠不受外力干擾,隨時隨地,自由的掌握被控之人。」
「再強大的巫控之術,也有固有的缺陷和致命之處,你行事最好小心一點。」木如梳喝了口茶,神色淡淡的說道。
古幽之一愣,似乎沒想到木如梳會說出這樣的話。想當初,他差點就控制秦明珠殺了雲飛香,但是卻在最後一刻,木如鏡打擾了他,害得他功虧一簣。
他敢保證,關於控心術的致命缺點,他從未說過,而現在,木如梳卻毫不隱晦的提醒著他這一點,他該是慶幸,還是悲哀?
「梳兒,這件事情我們先等著機會,我們聊聊國母吧?你猜,國母閉關,什麼時候會出來?」或許,他能讓兩個對他有用的女人關係緩和一些,可是下一秒,他立馬放棄了剛才的想法。
「措木爾?」木如梳眼中閃過一縷毫不掩飾的嘲諷和不屑,冷冷說道,「哼……一個被人穿爛了的破鞋,你們還稀奇得跟寶貝似的!等她玩兒夠了那個男人,自然就出來了。」自以為自己背後有了強大的勢力,可那個魔鬼般的男人是那麼好掌控的嗎?
別以為把父皇玩兒得團團轉,就可以瞞天過海,總有一天,她會嘗到苦頭!
「……」古幽之不再說話,皺著眉頭像是在想些什麼。
「好了,既然你還沒找到機會,就過陣子再說吧。我要去找我的寶貝流沙,那個可愛的男人!」木如梳站起身,不準備再和古幽之囉嗦下去。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麼?她和措木爾合作,除非公雞下蛋!
「梳兒……」古幽之忽然一把扣住女子的手腕,順勢一拉,將人拉向他的懷中。
有些機會,不抓住就沒了。
木如梳顯然沒料到古幽之會突然伸手拉她,一個趔趄就撞了過去。她心中一惱,一記拳頭揮了出去,猛的砸在古幽之胸口,這個男人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梳兒,讓我好好愛你!」古幽之不由分說緊抱住女子,便俯下頭去吻女子嬌紅的唇瓣。
有人教過他,和女人上了床,她們就會變得特別的乖,他絕對不相信自己的魅力還比不過那個赫連御風的侍衛?不過是一個冷冰冰的石頭,怎麼會比得上他的無限熱情?
「嘶……」木如梳只覺得胸前一涼,衣服已然被一道大力撕開,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讓人感覺*裸的恥辱!
還沒有哪個男人敢這麼對她!她伸手摸向腰間,一個冰冷的東西滑出…。
「啊!……」古幽之發出一聲痛苦而沉悶的低吼,驚愕的從女子胸前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盯著自己胸口的匕首。
匕首鋒利的寒光閃過,險些晃花了他的眼,而女子森寒的眼中,已然佈滿了冰霜。
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更痛的還有他的心,她寧願將自己交給一個卑微低下的侍衛,也不肯將自己交給他,究竟是為什麼?
古幽之一怒,一把按住匕首,強行將匕首拔了出來,「匡當」一聲,匕首落在地上,古幽之卻絲毫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執著的又吻上女子的唇。
重重的吻了一口,古幽之放開木如梳,雙眸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很高興,你還是沒捨得下手,傷口沒有傷及心臟。」
他能感覺到,這把匕首恰到深處,再深一分,只怕他就真的沒命了。
「我很遺憾,你要是再劇烈運動,胸口上的毒會發作得更快,如果你再這麼無禮的對待我,我斷然不會給你解藥。」木如梳紅唇輕啟,在古幽之深沉的目光中,慢慢拉好自己的衣服,整理了自己的髮型,緩步離去。
「國師?」侍衛們臉上一片驚恐,一片你忙不知所措。
「噗……」古幽之一口鮮血噴出,他抹了一把唇角鮮血,血已經變了顏色,木如梳果然對他下了毒。
女人的心思,真是難以把握!
很好!很好!總有一天,他會讓她知道,這麼對他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