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那你告訴我,這畫中男人究竟是誰?」季藍大笑一聲,單手一擲,一副圖像從袖中飛出。
畫卷立於空中,自動打開,畫中男子英姿卓絕,帥氣挺拔,一身黑衣更顯高深莫測,他劍眉斜飛,眉梢飛揚入鬢,妖嬈的眸子狹長而略帶張狂,一代天驕,風華絕代之美男。
風,吹動畫,發出沙沙的響聲,畫軸飄起,又緩緩落下,畫中的男子,面容愈發清晰!
「的確是皇上,其他書友正在看:!」一聲驚呼打破寧靜,如寒鴉飛過高空,又似配合著季藍留在空中依舊震顫的笑聲。
但緊接著,更多響起的聲音,是百姓們的疑惑和質問!
「她怎麼會有皇上的畫像?」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偷的!」
「皇上英姿非凡,容貌出眾,皇城裡誰沒見過皇上?只要找一功夫了得的畫師…」
說話的人點到為止,卻意思清晰明確!
眾人紛紛點頭,眉目之間全是贊同之色!
「放屁!」季藍怒吼一聲,人群靜了靜,一雙雙眼光神色各異的看著城樓上幾近瘋狂的女子。
女子面目猙獰,憤怒的瞪大眼睛,雙目掃過,滿是恨意。
「這是我娘親親手所畫!」季藍的聲音似乎又染上一絲悲涼,她將畫收起來,憤憤然放入袖中。
百姓們似乎不信,卻也不再說話!
大家都靜了下來,一會兒看看城樓上衣角飛揚的皇后,一會兒看看地上凜然而立的皇帝。
皇上與皇后,他們會做出決定,這個女子與他們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大家都在等著一個結果,卻不知道這個結果該如何讓人滿意!
「鄢如韻,你說,這不是軒轅策是誰?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季藍聲音尖銳而清寒,絲絲恨意入骨,現在她身邊還有誰能相信?
賀蘭玉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將她的心一遍遍凌遲,每每想到那些美好卻又撕碎的過往,心彷彿就要窒息一般。
鄢如韻這麼說,無非是想當著天下百姓的面,為軒轅策澄清,無非是想製造假象欺騙眾人!
天下大事,真真假假,不過是當權者的一句話而已!
「眼睛也是可以騙人的呀!」皇后微微一笑,一個明朗的笑容綻開,她依舊溫婉,聲音輕柔如風。
「就像你造成的那些假象與誤會,都是我們看在眼裡的事實,每一個宮女,都看到你爬上了皇上的龍床,但是實際上,你根本就是有心顛倒是非,讓我們誤以為皇上和你有什麼牽連,從而引起天大的誤會!你說,能完全的相信自己的眼睛嗎?」
如果是單單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愛情早已破裂!
如果單單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也不會站在這裡!
「你都知道?」季藍蹙眉,心頭突然湧起一絲恐慌,如果鄢如韻知道這些情況,她是不是早有所準備?
「是,我知道,我也相信自己的掌控,相信自己的夫君!」如果像軒轅策這樣雄獅般的男人,竟然也遭了一個黃毛丫頭的道,那她真要仰頭歎息!
季藍眼神警惕的望向四周,眸色瞬間暗淡,城樓上不知何時多了許多的黑箭,氣氛也低沉了許多。
「好一個鄢如韻!」原來,鄢如韻竟然早就識破了一切,這後來的許多,都是她將計就計的計謀與做戲。
這麼長的時間,鄢如韻作為一國皇后,未免太沉得住氣!但是這也意味著,潛伏了長達六年的時間,如今卻一無所獲。
「你太年輕,也太浮躁與幼稚,!」皇后娘娘盈盈淺笑,鳳袍襯著修長的身姿,更顯優雅端莊,久居高位的後宮之首,二十幾年貴為金枝玉葉的皇后,無論是氣質風度,還是胸懷容量,都不是常人能比。
「住口!」季藍狠狠瞪著鄢如韻,看不慣她的雲淡風輕與目空一切。
這讓她想到雲飛香,那個女人也是同樣的不經意,卻早早將一切掌握在手中,也是同樣的一雙隨意慵懶目空一切的眼睛,這讓她看到她們之間的距離,這讓她覺得自己與她們相比,自愧不如!
不管怎樣,她認定了畫上的人就是軒轅策,她認定了自己的仇人,一模一樣的臉,一樣的身份高貴萬人之上,絕不可能會有錯!
「我再說一遍,畫上的人不是皇上!」鄢如韻依舊溫婉,目光柔和的望向城樓下。
那裡,一雙一直注目的深情雙眸,終讓人不忍忽視!相愛將近三十年,他的目光此刻依然火熱。
雪白的營地上,男人一身黑袍,依舊風華絕代的臉,霸氣凌厲的眉,性感完美的唇,挺拔俊朗的身姿!
他的每一處,她都是那麼的熟悉,當他劍鋒直指季藍,害怕自己的誤會,當他被關在房門外,整整一夜不曾離去的倔強,她知道,他依舊是二十幾年前那個英明神武的男子!
鄢如韻移開眼,目光再次落在季藍身上,略帶惋惜。她自然知道畫上的人,是皇兄,是當初功成名就後悄然隱退的凌王,但她不能告訴季藍,也不能告訴天下百姓。
可是,一道玄色光芒突然炸空而出,天地之間忽然走出一人,他立於空中,雙手合十,金紅色交替的袈裟,在空中發著耀眼的亮光。
「父親!」
「畫上的人是我!」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年輕而訝異,帶著不可置信的驚詫。
另一道聲音低沉醇厚,帶著氣勢破空而來,聲音的來源之處,正是空中披著袈裟的和尚!
軒轅望月不知何時從人群中擠出,滿臉欣喜的望向空中男子。
他一襲袈裟,依舊年輕的臉,時光不變,依舊清潤的眉眼,他目光遙遙而來,落在軒轅望月身上。
「月兒,你可好?」男子優雅落地,停在軒轅望月面前,一雙清瘦的手,落在軒轅望月肩上。
軒轅望月甚至忘了反應,忘了動作,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眶紅紅的,有些像可愛的兔子!
「皇兄!」軒轅策款步過來,望著自己最為尊敬的兄長!這一別,便是多年!
「是凌王!」有百姓終於反應過來,驚呼!
「是的,是潛心佛法的凌王爺!」
「二十多年了,沒想到凌王與皇上還是如此的相像,要不是凌王溫潤的氣質,我都幾乎要以為那是皇上!」
「別胡說,小心被人聽了去。」
「哎,皇上和凌王誰跟誰呀?誰不知道當年凌王是皇上背後的最大功臣?只是不知凌王為何會突然出家……」
「據說皇上還親自去醉佛寺請凌王回來,皇上在寺外站了三天三夜,凌王卻執意落髮出家!」
「……」百姓們的議論聲逐漸變小,目光靜靜落在兩個挺拔高大的男子身上。
兩隻手緊緊交握在一起,骨節分明的手指,泛起血脈沸騰的紅色,父皇說過,兄弟如手足,而他們,要比手足更親密…兩個男人會心一笑,彼此相擁又彼此放開,!
天地之間,忽然多了許多的溫暖,陰沉的雲似乎也散開!
有許多的話,不必說,卻有人明白,那是知心之人!
「皇叔,你好啊!」一聲脆脆的聲音從馬車上傳了出去,隨後便露出雲飛香精緻小巧的臉。
軒轅凌一愣,轉身看向馬車,馬車上有攝政王府的標誌,他自然認得,那馬車上的美貌女子,自然是湛兒身邊的女子。
軒轅凌不由讚歎,湛兒果然好眼光!
「香兒好!」男人回以一笑,狹長的眸子說不出的妖嬈,這一刻,雲飛香竟然覺得他和軒轅天湛的眼睛有些像。
「唔……幹嘛!」雲飛香還想對外面說什麼,手臂被人一拉,瞬間就進了馬車,落入一個霸道的懷抱。
「湛兒,是不是屁股又癢癢了啊?」軒轅凌一見,低笑的聲音傳來,四周百姓一片奇怪的神色。
「嗖」的一聲,馬車裡飛出一個瓷杯,瓷杯旋轉空中,毫不偏斜的打向軒轅凌。
男子一伸手,將瓷杯輕輕捏住,對著軒轅策,淺淺笑道:「你的兒子還是這麼浪費,雖然這瓷杯非金盃玉杯,但攝政王府的瓷杯,卻也是值得收藏的珍品。」
說罷,軒轅凌竟將瓷杯放進袖中,神色一片坦然!
「小時候湛兒頑皮,皇兄可沒少打他的屁股!」軒轅策笑,發自肺腑的笑。
「是啊,打了屁股他還不讓人上藥,真是個倔強的小子!」軒轅凌自然接話,兩個男人極為配合的聊起軒轅天湛小時候的事情。
軒轅天湛頓時頭大,他們能不能別老說這個?
「哈哈哈哈……」隨後,外面想起兩個男人大笑的聲音。
雲飛香摀住嘴偷笑,雙眸帶笑的抬頭去看男人,沒想到他小時候還有這樣的囧事!
這一看,男人面色泛紅,瑩白的肌膚一片桃色,小女人再也忍不住,隨著外面大笑的兩人,也大笑了起來!
聽到馬車裡的嬌笑,軒轅策和軒轅凌先是一震,隨後又放聲大笑起來。
軒轅天湛頓時耳朵都紅了,這麼尷尬的事情怎麼能被香兒知道?香兒竟然知道了!知道了!
「呵呵!」後面的馬車上突然傳來一聲輕笑,聽這嗓音,像是赫連北!
赫連北也知道了,該死!
完了,他倆在外面說,外面有那麼多百姓,百姓們也知道了!軒轅天湛越想臉色越黑……
「皇叔,你是不是還想被拔鬍子?」男人一把掀起車簾,陰沉沉的道。
「噢!息怒,湛兒息怒!」軒轅凌頓時醒悟一般,為了自己的鬍子,暫時不能再說了。軒轅策也極為配合的「噢」了一聲,便是不再說話。
然而,男人剛一轉頭!
「哈哈哈哈…哈哈…」外面又傳來大笑的聲音,軒轅天湛一把關上車簾,卻陡然發現,車廂裡面,小女人早已笑得花枝亂顫。
男人頓時車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