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陽雄抬起眼皮,黑眸如炬,火眼灼熱,霎時,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劍指巔峰,鋒芒畢露,慕容陽雄突然有種心慌的感覺,這樣的軒轅天湛,更讓人捉摸不透!難道他慕容陽雄真的老了嗎?
軒轅天湛不過二十二三歲,然而,他那渾然天成的霸氣,不可一世的語調,強勁低壓的氣場,卻讓他這個久經世事的人都感到心驚肉跳。
軒轅天湛的名聲,慕容陽雄早有耳聞,如今見到他這樣自信,這樣沉穩,慕容陽雄心裡很是不安。
像軒轅天湛這樣思慮周全的男人,怎麼會沒有想到讓瀚海**隊進入盛天的危險?如果他知道,那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軒轅天湛到底是什麼目的?!
「湛王爺好大的口氣,莫非這些人都是你瀚海國的軍隊?」雖然心裡捉摸不定,但是慕容陽雄倒想看看,軒轅天湛還有什麼王牌?
歐陽逸飛掃視了一眼周圍的黑衣人,心中暗暗讚歎,瀚海國的金甲衛果然名不虛傳,短短一炷香的時間,竟然已經調息完畢,恢復了戰鬥力,可是王爺帶來的四萬軍隊,也不是吃素的,軒轅天湛為何如此狂傲呢?
「若是西南王執意追究到底,那就儘管試一試金甲衛和無月樓高手的威力!」斜睨了慕容陽雄一眼,軒轅天湛冷聲說道。
這樣一來,慕容陽雄倒是沒了話語,即便軒轅天湛沒有任何王牌,他也不敢小覷這些剩下的金甲衛,從他們毫無畏懼和決絕的眼光中,慕容陽雄看到了破釜沉舟的勇氣,若是真的和軒轅天湛較量起來,結局恐怕不盡人意。
見西南王眉梢微皺,有些猶疑的神色,紅竹香趁熱打鐵,微笑著說道:「西南王,這裡哪有什麼瀚海國大軍?我看你是誤會了,他們都是我的人,是皇上給我的秘密軍隊,我是奉命來剿滅黑水崖修煉邪功的人,莫非西南王還在懷疑我的身份?」
慕容陽雄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讓軒轅天湛承認這是瀚海國的軍隊,而阿湛也沒有要否認的意思,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若是真的打起來,只能拚個魚死網破。
西南王和歐陽逸飛都心知肚明,這些高手全是軒轅天湛的人,但是軒轅天湛所表現出來的姿態,卻讓他們始料未及,況且,紅竹香都這麼說了,他們如今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空手而歸,只是,不能走得這麼窩囊。
「老臣自然不敢懷疑皇后娘娘,只是事關國之安危,老臣不得不嚴格對待!」慕容陽雄一副恭敬的樣子,謙遜的說道。
「香兒,何必多說?天月只是帶了千餘人上黑水崖,其餘的人都在無影手上,現在他們正在某個地方等著呢?你還不相信為夫的能力嗎?」軒轅天湛眼裡閃動著堅毅的目光,語氣也是擲地有聲。
聽到軒轅天湛這麼說,不僅是無蹤心裡一驚,雲飛鴻也是十分震驚,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湛兄牛氣哄哄的呢!
紅竹香幽幽的看了軒轅天湛一眼,勾唇一笑,對上軒轅天湛的眸子,轉頭對著慕容陽雄說道:「西南王,我已經說過了,這些都是我的人,黑水崖火簾洞主在西南王的地盤上修煉邪功多年,西南王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得這些事情都是西南王暗中允許的麼?」
紅竹香的話如落水的小石子,在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若不是親眼所見,慕容陽雄很難想像,一個年紀輕輕的丫頭,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深邃的看了一眼紅竹香,慕容陽雄又想起心底最深處的那個女子,長得像,真像!
「王爺,軒轅天湛底氣十足,手下個個視死如歸,此時不宜和軒轅天湛硬碰硬,紅竹香是盛天皇后,更不宜被她抓住把柄,她雖然未入皇宮,但是和皇上的關係卻是極好的。」歐陽逸飛適時開口。
既然歐陽逸飛都這麼說了,慕容陽雄自然也不會繼續追究,雖然心裡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笑著說道:「老臣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默許黑水崖修煉邪功啊!老臣之所以一直沒動黑水崖,實在是因為不敢和龍如火正面交鋒,況且,沒有朝廷的聖旨,老臣也不好擅自動兵,還望娘娘體諒微臣之心。」
慕容陽雄不是不想剿滅黑水崖,只是黑水崖地勢險峻,高手眾多,他實在不願意花費那麼大的代價,去做賠本的生意,如今,軒轅天湛幫他滅了黑水崖,倒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
紅竹香覺得西南王這話說得真是有些諷刺,不敢和龍如火正面交鋒,那在黑水崖出事的時候,他就敢帶兵前來嗎?
西南王根本就是在找借口,說穿了,他還是不想損耗自己的實力,今日前來,只是怕日後皇上追究責任,被逼而已,既然來了,他又不想空手而回,真是只久經風霜的老狐狸!
「西南王可知道,黑水崖背後有一隻幕後黑手,而這只幕後黑手就是北襄王,如今,北襄王正和太后密謀造反,在這關鍵時刻,若是我回去跟皇上說,西南王和北襄王有聯合造反的嫌疑,你說會怎麼樣?」嘴角噙著幾不可見的笑意,紅竹香淡淡說道。
紅竹香的話讓慕容陽雄和歐陽逸飛齊齊一驚,這麼絕密的消息,紅竹香怎麼會知道?她果然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啊!
「皇后娘娘,老臣確實不知道黑水崖背後是北襄王在掌控,既然北襄王謀反,我看今日之事還是以和為貴。」慕容陽雄說道。
「皇后娘娘,這一切都只是誤會而已,是有人稟報這裡有響動,王爺專程前來查看情況,既然是娘娘奉命剿滅黑水崖,而如今黑水崖又被徹底剷除,那就最好不過了。」歐陽逸飛笑道。
「是啊是啊,逸飛兄說得很對,今天這一切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慕容陽雄一方面擔憂朝廷追究責任,另一方面對軒轅天湛心存疑惑,這個男人做事一向穩重,絕不會輕易冒險,還是小心為上。
「既然這樣,那就辛苦西南王了,若是沒別的事,西南王就先行回去吧。」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紅竹香不動聲色的說道。
結果就是,西南王盡興而來,掃興而歸,誰也沒有料到,事情居然會發生如此大的變數?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紅竹香看著慕容青兒憤恨的表情,心裡微驚,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慕容青兒的時候,是在宮宴上,那個淡然而隨意的簡單女子,如今還不到一年,她竟然就變了,那雙帶著幽怨的眼神,再沒有當初的乾淨與素雅。
獨孤飄劍跟在西南王身邊,顯得落寞而孤寂,他眼神冷冽,比之前每一次所見,更加冷冽,他的目光,再未投到慕容青兒身上,紅竹香微歎一聲,或許,這也是一件好事。
直到西南王的人全部撤走,金甲衛和無月樓的高手才稍微放鬆,他們早已做好了必死的決心,卻沒想到,王妃力挽狂瀾,救了他們的性命,最後相安無事,他們不得不說,心裡對王妃充滿了感激。
軒轅天湛陰沉著臉,背轉過身,留給紅竹香一個生硬的背影,在紅竹香的記憶中,軒轅天湛很少這樣,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阿湛,只是一個身份而已,不要這麼介意嘛。」軟軟的撒著嬌,紅竹香的聲音溫柔到了極致,還拿小手去拉男子的衣袖,討好的意思很明顯。
軒轅天湛筆直的站在風中,高大的身軀巋然不動,墨發飄逸,白衣勝雪,絕美的容顏如刀工雕刻般,不怒自威,其實,他剛才差點就崩潰,差點就軟下心來…
看到他完美無暇的側臉,紅竹香輕輕的將小臉貼上了他的手臂,溫柔得像一隻被馴養過的小貓,軒轅天湛心裡一動,嘴角微勾,只是面色依然不變。
雲飛鴻好笑的看著彆扭的兩個人,軒轅天湛嘴角幾不可見的動作,他可是注意到了呢,他倒要看看,湛兄能忍到何時?
無蹤難得見到自家王妃如此溫順的模樣,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王爺的地位好像在逐漸轉變啊!有些瞭解紅竹香性情的無月樓高手也覺得不可思議,王妃怎麼看都不像如此溫順的人,為什麼此刻表現得如此乖覺呢?
「阿湛,別生氣了,好不好?」紅竹香心裡暗暗偷笑,她已經感覺到軒轅天湛的異樣,知道他就要潰敗了,這個男人把她捧在手心,疼如骨髓,又怎麼會經得住她如此甜言蜜語的誘哄呢?
軒轅天湛的心軟成一片,堅固的堤壩瞬間坍塌,潰不成軍,無論香兒做什麼,他都會無條件的包容她,哎,真是個讓他無可奈何的小魔女。
就在軒轅天湛準備放下姿態的時候,紅竹香突然狡黠的一笑,故作生氣的大喊道:「軒轅天湛,你這個醋罈子,我都這麼溫柔的哄你了,你居然還在生氣,我不要理你了。」
眾人一驚,這是什麼情況?剛才還溫順的王妃,怎麼一眨眼就生氣了?額,王妃,你又直呼王爺的名字!無蹤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剛才的想法立馬被推翻,王妃溫順嗎?那是不可能的,這才是真正的王妃。
「香兒…」只需動動腳趾頭,軒轅天湛便知道小女人想做什麼,當即將捉住她的小手,將她拉進懷裡,意味深長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