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靈兒見尹劍神色淡然,分明沒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沉下俏臉道:「你有所不知,如今鬼王魔功大成,借助血河鬼仙渡劫時引下的劫雷,將那具奪舍來的肉身煉成地仙之體,修為冠絕當世我趁他渡劫時出手偷襲,刺了他一劍,可惜出手匆忙,功力不足,沒能成功刺殺這老魔頭,反倒挨了他一掌,業火侵入體內,這條命多半保不住了。」
說著,幻靈兒劇烈咳嗽,臉上泛起一股黑氣。
她隱藏前世記憶,潛伏在鬼王宗內,就是想找機會刺殺幽冥鬼王,報仇雪恨。然而機會是等到了,可惜實力差距太大,刺殺未果,身負重傷,心情很是低落,
尹劍摸摸她的脈門,臉色也有些沉重。
幽冥鬼王修煉的「業火神術」,是當世破壞力最強的本命道術,靈兒被業火灼傷,若不及時治療,驅散業火,恐怕撐不了多久。
造化甘露品級太低,只能勉強壓制她的傷勢,天一聖水也還不夠份量,思來想去,唯有一種靈藥可以緩解她的傷情。
想到這裡,他毫不遲疑地取出一瓶「聖靈水」,讓幻靈兒服用,
瓶塞一開,異香撲鼻而來。透過瓶口,幻靈兒看到瓶中盛著一汪清澈溶液,自成人形,蠕動著液態肢體,沿著光滑的瓶壁向上攀爬。透明小人兒自瓶口探頭出來,眨眨眼睛,張開小小的嘴巴,喉嚨裡散發出奇妙的清香。
「這是何物……」幻靈兒面露驚容。
尹劍微微一笑:「是雷帝之血、蒼天晶石和天一聖水等靈藥配成的聖靈水,有療傷奇效。」
幻靈兒對他已然百分之百信任,輕啟朱唇,將聖靈水吞服下去。立刻感到一股清涼順著喉嚨流遍全身,剛才為業火灼燒的痛苦大為緩解。
她鬆了口氣,就地盤坐,行功催化藥力,氣色大有好轉。
尹劍和小倩在一旁為她護法,初時倒也平靜,然而不過片刻,空中突然烏雲瀰漫,遮住月光,雷聲滾滾,電光灼目。
在那突如其來的雷雲風暴裡,蘊含著一股摧毀一切的狂暴意志,儼然天罰降臨,令人毛骨悚然。
「不好這是地仙劫雷」小倩最先反應過來,俏臉失去血色。前世她渡地仙之劫失敗,毀了肉身,這一夢魘,多年來從未淡忘。
尹劍皺起眉頭,喃喃道:「好端端的,怎會引來劫雷。」
「是靈兒」小倩閃身飛到女兒跟前,果不其然,一股靈光從她頭頂直衝夜空,與空中劫雲遙相呼應
尹劍見此情景,心中恍然。靈兒的修為早已達到七星十段鬼仙巔峰,為復仇一直隱藏實力,不肯渡劫。直到血河鬼仙渡劫時,她暴起行刺,使出全力一擊。事後雖然逃離渡劫之地,但是已經引起天道法則的關注。
方纔她服下「聖靈水」,行功療傷,卻不知聖靈水不僅是療傷聖藥,還具有八品飛昇丹八品轉生丹的功效。藥力太強,不僅治癒內傷,還順帶引動天劫,招來劫雷。
此時幻靈兒是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抵抗劫雷。須臾間一道雷霆轟下來,電光爆射,雷鳴滾滾,險些震散她的魂魄,當場噴出一大口鮮血。嬌美的面龐,慘白如紙,身軀變得虛幻飄渺,彷彿一縷煙塵,正隨風而逝。
唰
小倩閃身搶到女兒跟前,擎起風月鏡往她身上一照,便將她收入鏡中夢魔世界。轉身對尹劍道:「主人,靈兒傷勢尚未痊癒,且毫無準備,渡劫希望渺茫,更要命的是,如今是月黑風高之夜,靈兒成了幽靈,沒有肉身作為屏障,根本不可能渡劫成功」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劫雷劈落下來,轟得風月鏡劇烈震顫,鏡面浮現一道裂紋。
小倩也遭劫雷波及,嬌軀顫抖,險些拿不住風月鏡。
尹劍及時伸手攙扶她一把,心中暗自吃驚。風月鏡已經吸收聖靈水,升為七品法器,竟然被一道劫雷轟得破裂,地仙劫雷的威力,遠超出想像,難怪世間妖仙眾多,可渡過此劫修成地仙業位的,萬中無一。
小倩將風月鏡交給尹劍,神色焦急道:「主人,奴婢原以為這鏡中夢界與修真界隔著一重位面壁壘,可以大大削弱劫雷威力,保護靈兒安然渡劫,不料劫雷之威超出預料,風月鏡抵擋不住,夢界已然出現崩潰徵兆,再挨不了幾下雷擊便會徹底破碎,我和靈兒亦難倖免,當務之急,還請主人將這風月鏡,連同我們母女倆,帶回明世界,如此又多兩層位面壁壘,大大削弱劫雷威能,或可渡過此劫。」
尹劍道了聲好,毫不遲疑,一手攬住小倩,一手握住八卦牌,神念一動,瞬間返回明世界。
花園星,天方大漠。
子夜時分,宿營地中,一頂帳篷內。
尹劍突然睜開眼睛,猛地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身上涼颼颼的,卻是沒穿衣服。
「老公,怎麼慌裡慌張的,做噩夢了?」方櫻欠身望著他,俏臉滿是關切。
米蘭打了個哈欠,撐著他的膝蓋坐起來,也不遮擋一下身子,就這麼挺著一雙白晃晃顫巍巍的玉峰笑道:「八成是尿急,正巧我也想噓噓,老公,一起去吧。」
尹劍搖搖頭,匆匆跳了起來,穿上衣服。抱住兩位雪白羔羊似的嬌妻,一人吻了一口,低聲道:「我有急事要去摘星山,等一下會有雷鳴電閃之類現象,那是我練功引發的異常天氣,你們不要大驚小怪,乖乖呆在營地等我回來,如果別人問起,就說我在山上做反物質湮滅實驗。」
方櫻懵懂的點了下頭,還是不放心,正待追問,尹劍已經御劍化作一道青光遁走。
「嘿嘿,別擔心,準是老公在夢中有所感悟,煉成一門絕世神通,急著去演練一番,加強印象,省得一覺醒來,忘得精光。」米蘭笑著安慰
慰方櫻放寬心。一邊說著,她掀開被子,蹬上靴子就往帳篷外面走。
「等等你就打算這麼光著身子出去小便?」方櫻抓起睡衣扔給米蘭,「穿上衣服,這深更半夜的,也不怕著涼,算了,我跟你一塊去,免得你掉進沙坑給活埋了,回頭老公找我要人,我可變不出來。」方櫻一邊穿睡衣,還抱怨米蘭瞎折騰,「放著自帶衛浴的旅行小屋不睡,非要玩什麼回歸自然,睡野營帳篷,連解手都不方便。」
米蘭盤坐在氈毯上,睡袍下擺露出一雙渾圓修長的大白腿,右手隔著睡裙,大喇喇地摩挲方櫻的翹そ臀,嘿嘿笑道:「方妃愛我,本宮好生感動,待會兒替那昏君寵你。」
「少在那兒說瘋話,」方櫻氣得踹了她一腳,「我可真命苦,不光要替老公操心,還得照顧你這沒心沒肺的大洋馬」搖頭歎氣,拉著米蘭的手出了帳篷。兩女不約而同遙望晨曦中那座熠熠生輝的懸空山,眼中都禁不住流露出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