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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琳達阿姨的父親打開的,埃利奧特將軍洪亮的嗓音裡透出激動與嗔怪：「阿豪,聽說我當外公了,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可以一直瞞著我」
「老師,別說您老人家,我也是剛剛知道自己又當爹了……」尹世豪苦笑。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樁喜事啊,好好照顧琳達,我馬上打報告請假回家探望外孫女,就這樣,再見。」
「誒、誒？老師？我還沒說完呢……」擱下電話,尹世豪直撓頭,「唉,這算什麼喜事啊,我家後院火都快燒到眉毛了」
正歎氣的時候,尹劍走了進來,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尹同志,人到中年喜得千金,恭喜恭喜啊您老人家現在是兒女雙全了,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你小子少扯淡,」尹世豪滿肚子苦水,「我跟你琳達阿姨清清白白,根本沒有做過那種事,怎麼可能有孩子？我敢對天發誓,琪琪絕對不是我女兒」
「你見過琪琪了？」
「琳達回來那天我去接機,當時就見到了,琳達也是胡鬧,還讓小丫頭喊我爸爸,真搞不懂她怎麼想的。」尹世豪撓撓頭,鬱悶的嘟囔,「小丫頭長得還蠻可愛,聽他奶聲奶氣喊爸爸,我心裡怪不落忍的,了如果孩子爸爸不要她們娘倆,我倒是不介意照顧她們,可惜你媽那關不好過。」
尹劍默默觀察父親的臉色,實在不像作偽——一個男人內心糾結甘做「接盤俠」,跟談及自己的親生女兒,神態絕對是不同的。
可他越發想不明白,如果父親沒說謊,那麼就是琳達阿姨在說謊,她於嘛要說謊,難道只是為了破壞老爸老媽夫妻感情？可也不像。在他印象裡,琳達阿姨是個很善良的女人,如果她會用陰謀詭計勾引父親,早就動手了,何必單戀二十年。
尹劍百思不得其解,老爸這裡得不到更多線索,他便找個借口離開辦公室,下樓直奔軍科院生化所,想找琳達阿姨開誠佈公地談談,當面問清楚,琪琪她爸究竟是誰。
結果撲了個空,琳達阿姨回來兩個月了,可一直沒上班,還在休產假。
尹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軍科院家屬區,找到她的公寓,登門拜訪。
進門以後,看到滿屋子嬰兒玩具,一個小小的搖籃正在晃動,溫馨的感覺撲面而來。
琳達阿姨匆匆給他倒了杯水,又回去輕輕搖晃搖籃,哼著歌哄寶寶入睡。
尹劍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低頭望向搖籃,一個小傢伙正含著大拇指,睡眼惺忪的打盹兒,與他對視片刻,白嫩可愛的小臉兒突然展開笑顏,稚氣喊了聲「爸爸」。
琳達阿姨摸摸女兒的臉蛋兒,柔聲糾正：「乖寶寶,這不是爸爸,是哥哥。」
小琪琪似懂非懂的眨眨眼睛,又衝尹劍憨笑了一下,瞇起眼睛繼續打盹兒。
等女兒睡熟了,琳達阿姨才抬頭沖尹劍笑道：「是你爸讓你來的,還是你媽媽？」
尹劍搖頭道：「我剛聽說小琪琪的事,自己想過來看看,順帶有些事情像阿姨請教。」
琳達阿姨俏皮地擠擠眼睛：「我猜,你想問我琪琪到底是不是你的妹妹。」
尹劍苦笑道：「進門前我的確有此疑問,現在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身為一名修真者,他能感覺到琪琪散發出跟自己相似的靈波,這是血緣的證明。剛才用大衍神術鑒定琪琪跟自己的親緣關係,也得出相同的結論。
琳達阿姨似乎看出他的心結,徐徐道：「琪琪是我跟你爸爸的女兒,但是,這件事他並不知情,事實上,我跟你爸爸沒有發生過任何超越友誼的關係。」
「既然如此,琪琪是怎麼出生的呢？」尹劍很納悶。
琳達阿姨微微一笑：「你跟你爸爸一樣笨,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明白,別忘了,我是一個生化學家,製造試管嬰兒,對我來說就像做小學算術題一樣簡單。」
尹劍聞言大吃一驚：「琪琪……她是試管嬰兒？」
琳達阿姨坦然點頭：「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為難以受孕的夫妻或者同性戀人進行體外受孕,是一門非常普及的技術。」
「可是,正常的男女都不會採用這種生殖方式吧？」
「沒錯,我也希望採用正常的方式受孕,可惜你爸爸不肯跟我偷情,沒辦法,我只好自己動手為心愛的男人生寶寶咯。」琳達阿姨遺憾的聳聳肩。
尹劍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既然我爸沒跟你那啥過,你又怎麼能得到他的那啥……」
琳達阿姨笑道：「這其實很簡單,軍科院所有高級工程師都有備份的精子庫,你爸爸也不例外,申請人工受精按理說是隨機選擇,不過湊巧我本人就管著軍科院的精子庫,就把他的精子從冷庫裡拿出來給自己用了,然後……就有了小琪琪。」說著,她從一份公袋裡取出兩張單據,一張是人工受精申請表,另一張是「精子銀行」的提取單據,表明她取用的精子來自尹世豪。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尹劍這才恍然大悟。
弄清楚來龍去脈,他便向琳達阿姨告辭,匆匆回家向母親匯報真相。
葉知秋半信半疑,可仔細一琢磨,琳達跟丈夫是同學兼同事,低頭不見抬頭見,傳出緋聞也有快二十年了,如果真有什麼,早就被自己抓到把柄,琳達又何至於等到如今年過四十,已經過了女人的生育黃金期才突然懷孕——這的確符合一個單身女人渴望做母親,為此不擇手段的心理狀態。
如
如此一想,對丈夫的氣也消了,為之前冤枉他出軌感到自責。
尹劍觀察母親神色變化,趁機勸她跟父親和解。
「媽,我爸不能總住在單位裡,你不趕緊把他請回來,琳達阿姨正好趁虛而入,保不準就弄假成真了。」
葉知秋被他這話嚇到了,趕緊打電話讓丈夫回家。老尹同志沉冤得雪,自是喜出望外。葉知秋掛斷電話,怔忡良久,回頭問兒子,「你說,我要不要去探望一下那個小丫頭？怎麼說也是你妹妹,咱家要是不聞不問,會不會顯得太冷血了。」
尹劍點頭笑道：「是應該去探望一下,琪琪也算是你半個女兒呢。」
「呸你少胡說八道,那狐狸精的女兒,跟我可沒關係,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你爸著想,要不叫上你爸陪我去？」
「行,我也一起去。」
於是當天晚飯後,尹家三口便去探望琳達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