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叮鈴鈴……
枕邊手機鈴聲執拗的迴盪,直到將尹劍自睡夢中喚醒,拿起手機一看,時間是晚上十點過五分,來電人是楊濤。
揉揉惺忪睡眼,尹劍接通電話。
「濤姐,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啊？」
「哼,沒事兒就不能找你？」楊濤好像受了什麼刺激,電話中的語氣一反常態的嬌蠻,「聖誕夜別人都在快活,我卻在值夜班,好無聊啊,你快出來陪我」
尹劍鬱悶了,深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活了,說了聲「聖誕快樂」就打算收線。
「喂,先別掛,我有要緊事跟你說」楊濤見撒嬌未遂,索性換上審訊犯人時常用的連哄帶騙的手段,「不開玩笑,我真有正事找你,是關於你老爸的,今天下午經偵處收到實名舉報,揭他涉嫌貪污瀆職。」
尹劍一聽這話,頓時嚇得睡意全無,連忙坐起來提高嗓門：「濤姐,這絕對是誣告好的……我馬上去找你,咱們見面再詳談。」
米蘭被他吵醒,從溫暖的被窩裡探出一條光裸的玉臂,打了個嬌慵的哈欠,拍拍尹劍的膝蓋,睡眼惺忪地問：「這麼晚了誰打來的,出了什麼事？」
尹劍掛斷電話,：「濤姐打來的,說我老爸有點麻煩,放心,不是什麼大問題,十有**還是劉建宏和王有才那夥人在背後搗鬼,我這就去找濤姐,跟她商量怎麼擺平這件事。」
「那你快去吧,外頭冷得很,多穿點衣服。」
「知道了,你接著睡,我會盡快回來。」尹劍低頭吻了她一下,穿上外套匆匆出門。
小區門口有個老太婆在擺攤賣玫瑰花,被寒風凍得直哆嗦。尹劍路過駐足,想順道買束花送給楊濤,見老太婆怪可憐的,便把她攤位上的花全包圓了,留下幾張鈔票,在老太婆千恩萬謝聲中捧著一大束玫瑰花去取車。
他的磁浮車停在小區對面一座商廈的地下停車場,中間隔著一條很繁華的商業街,夜裡十點多依舊熙熙攘攘,街上多是面帶幸福笑容相互依偎的青年男女。尹劍剛走到街角,一輛警車便悄然跟了上來。他快走幾步,警車也加快行駛度,他放慢腳步,警車也馬上減。
尹劍好氣又好笑,索性停下腳步。
警車在他身旁停了下來,車窗敞開,露出一張明艷的俏臉,接著,便有一支硬邦邦的東西頂住他的後腰。
「不許動」楊濤忍笑嗔道,「小毛賊,看你往哪兒跑」
「警官姐姐,別開槍你冤枉我了,我是好人啊,」尹劍晃了晃手中那一大捧玫瑰花,「我兩隻手都騰不出來,拿什麼去行竊。」
「你就是賊偷花賊」楊濤越說越來氣,「不光偷香竊玉,還傷了人家的心」
尹劍聽出楊濤是在埋怨自己跟米蘭訂婚,不由觸動心事,越感到愧疚,呆呆站在那裡無言以對。
楊濤本來有一肚子怨氣想找他聲討,可是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便禁不住心軟了。她沒有龍舞那麼自我,也不似小蝶那麼敏感,職業原因見過的社會陰暗面卻比龍舞和小蝶加起來多得多,早就不相信世上還有所謂能於又專一的好男人,所以尹劍跟米蘭訂婚這件事,雖然對她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但還不至於到傷透心的程度。
看到尹劍那欲哭無淚的表情,本來滿肚子怨氣也都消了大半,全都變成憐愛,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審視著他的臉龐問：「如果不開心,何必委屈自己。」
尹劍搖搖頭：「其實沒什麼不開心,只是覺得自己很混蛋,總想把自己的開心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如果沒有達到這一邪惡目的,竟會還覺得很失落……濤姐,我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楊濤哈哈一笑,鄙視中藏著些許同情：「覺得自己特無恥是吧？我不會安慰你,因為你本來就是這種無恥的人說說吧,誰給我們花花大少甩臉子了,喬羽？小茜？反正不是娥眉。」
尹劍勉強笑了笑：「其實冷落我的還好,就怕那些表面上不在意,內心裡埋下一根刺的……」
「那你就設法把這根刺拔出來啊,」楊濤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在助紂為虐,忍不住又想罵他活該受冷落不過看在現在是浪漫的聖誕夜,而且某人自知罪孽深重的份上,便不忍多加責備,打開車門讓他上來再說,凍壞了還不是她心疼
「濤姐,祝你聖誕快樂。」尹劍上了警車,把那一大捧玫瑰花遞給楊濤。
楊濤深深嗅入玫瑰花香,表情很是迷醉。女人都喜歡玫瑰,不管三歲還是三十歲。
看到她欣喜的笑臉,尹劍的心情大為好轉,又從百寶囊裡摸出一隻一尺見方的沉香木盒遞給她。
「濤姐,這也是給你的禮物,是我從花園星帶回來的。」
「是什麼好東西,外星的土產嗎？」楊濤放下玫瑰,興沖沖地打開木匣,拿出一隻羊脂白玉雕琢的器物,看上去像是一個大印章,上面有複雜的徽記和符文。
「這是花園星古代術士帝國皇帝的印璽,祝濤姐官運亨通。」
這隻玉璽,是尹劍在索多瑪的煉金試驗場中現的戰利品。楊濤身居高位,權力慾強,這隻玉璽送給她正合適。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楊濤愛不釋手地撫摸玉璽,把玩了好一會兒才收起來,從口袋裡摸出一隻「槍套」造型的包裝盒塞給尹劍,有些難為情地說：「這是我親手做的小禮物,也祝你聖誕快樂。」
尹劍拆開「槍套」,從中取出一支巧克力做的手槍,造型相當逼真,看來楊濤為此花費了不少心血,禁不住有些感動。
「濤姐,謝謝你的禮物,我會好好珍藏。」
「呵呵,誰要你拿去珍藏啊,巧克力是拿來吃的。」楊濤奪下巧克力手槍卡嚓咬了一口,滿意地點頭,「味道不錯,你嘗嘗？」
尹劍忍俊不禁,也效仿她的樣子咬了一口,果然很甜,醇香的滋味一直滲透到心裡。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便把「手槍」分吃於淨,尹劍拿濕巾擦擦手,扭頭問楊濤：「濤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一帶轉悠。」
「別提了,聖誕夜是案高峰期,局裡警力緊張,我剛下夜班。」回家途中想跟小情郎見一面,就打了電話,「猜到你在米蘭公寓,就繞道過來接你,這樣比較節省時間。」
「我老爸的案子是怎麼回事？」尹劍言歸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