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沒吃成。
凌璟吩咐谷雨,素風直接將飯食送到衛長蕖的房間。
衛長蕖躺了一會兒,覺得一點兒也不難受了,便準備下床去吃飯,身子剛動,就再一次被璟爺給按回到了床上躺著。
「乖,躺著別亂動,讓爺餵你吃。」
衛長蕖就著一隻軟枕,半靠在床頭上,眨了眨水眸,看著床榻邊,一口一口在給自己餵飯的人,心裡感動的同時,又有些無語。
「凌璟,我只是懷孕了而已。」
拜託,她只是懷孕了,又不是手腳壞了,這人這樣一口一口的餵她吃飯,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
「乖,別說話,好好吃飯。」
璟爺自動忽略某女的大白眼,繼續耐心的餵飯。
「我只是懷孕了,手腳好好的,自己能吃飯。」衛長蕖一邊吃著香噴噴的香辣小豬排,一邊唸唸叨叨。
「來,再吃一塊香辣小排。」凌璟看著衛長蕖,勾起唇角,溫如玉潤般笑了笑,說出的話,與衛長蕖念叨的南轅北轍。
說話間,又將一塊去了骨頭的香辣小排喂到衛長蕖的嘴邊。
衛長蕖……
她怎麼有種被璟爺當成豬養的感覺。
不得不說,某女的感覺很是敏銳,接下來的日子,璟爺確實將她當成了豬在養。
每日三餐,親力親為的餵飯不說,就連衛長蕖沐浴梳洗這等事,璟爺都要親力親為的伺候,深怕小丫鬟做得不夠仔細,甚至連衛長蕖喝一杯水,璟爺都要先試一試溫度……
衛長蕖……很是無語。
她不但覺得自己像頭豬,而且還很像只大熊貓。
時光荏苒,晃眼到了陽春三月。
春日裡,陽光明媚,山風徐徐,風中夾帶著微微青草香。
靈泉山別院,衛長蕖正躺在天景中的軟榻上,愜意無比的瞇眼曬太陽,整個人慵懶得像一隻波斯貓。
凌璟將剝了皮的核桃仁遞到衛長蕖的嘴邊。
衛長蕖緊咬著唇瓣,不吃,就是不吃。
就因為驚雷一句話——孕婦要多吃核桃——這廝便每日剝核桃餵給她吃,她不吃,就使用美男計誘哄她吃。
「乖,聽話。」凌璟見衛長蕖緊閉著唇,十分耐心的哄道。
天天被某爺誘來哄去,衛長蕖或多或少有了一些免疫力,聽到耳邊溫如碎玉的話,她一咬牙,乾脆將臉別到一邊去。
堅決不能再被色誘了。
和煦的陽光下,衛長蕖抬起手來,瞇眼打量著自己十根珠圓玉潤的手指頭,在心裡微微歎息一陣,原本的一雙纖纖玉手,如今肥得像豬蹄,手背上起了幾個甜甜的小酒窩,腰也大了不止一兩圈。
尼瑪,她這是典型的營養過盛。
衛長蕖將頭別到一邊,凌璟卻未收回手,他看著衛長蕖,溫聲道:「當真不吃。」
「當真不吃。」衛長蕖眉頭都未蹙一下,便一口拒絕。
再吃,再吃她就當真成豬了。
「凌璟,不是像你這樣照顧孕婦的,你太緊……」緊張的「張」字尚未說出口,衛長蕖聞到一陣清晰的冷梅香,緊接著,頭頂的陽光被人擋住,一個身影朝她的臉壓下來,唇瓣間柔軟,尚未出口的話,全被堵在了口中。
「蕖兒,既然你不聽爺的話,爺就親自餵你吃。」
凌璟貼著衛長蕖的臉,勾起唇角,衝著她邪魅的笑了笑,將剝好的核桃仁放到自己口中,咀嚼了幾下,捧起衛長蕖的臉,再次壓上她的唇。
衛長蕖瞪大雙眼,隨著凌璟的親吻,嚼碎了的核桃仁一點一點的落到她口中,迫使她吃下去。
直到衛長蕖吃完了核桃仁,氣喘吁吁了,凌璟才唸唸不捨的離開她的唇瓣。
衛長蕖舔了舔自己有些紅腫的唇瓣,氣鼓鼓的看著凌璟。
「凌璟,你是準備將我養成一頭豬嗎?」
「嗯。」衛長蕖話落,凌璟輕輕「嗯」了一聲,摸著下巴,似有所思,靜默了幾秒,才溫聲道:「沒錯,爺確實有這個打算。」
「蕖兒,就算你被爺養成了一隻大胖豬,爺也照樣愛你。」
這人還真打算將她養成一頭肥豬……
衛長蕖眼中有兩簇小火苗在閃爍,若不是懷著孩子,不宜動怒傷身,她非得好好從振一下妻綱。
春光無限好,十里村衛家老宅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臨近傍晚時分,家家戶戶都在忙著燒火做夜飯,房頂上炊煙裊裊,而老衛家宅子中卻冒出了滾滾的濃煙。
大黃狗衝出院子,發狂的旺旺吠叫不停,雞鴨撲翅,一陣亂飛亂撞。
「起火了,起火了,老衛家祖宅起火了。」
不知是誰正巧打老衛家祖宅門前經過,看見滾滾的濃煙,扯開嗓子就大喊出聲reads;。
「老衛家祖宅起火了,快來救火了。」
老衛家宅子起火了,這還得了。
離老衛家近的幾戶人家聽到喊聲,趕緊將家裡的活計都放下,端的端盆,提的提桶,全都衝出家門,往老衛家祖宅奔去。
村長趙德全趕緊取了家裡的那面破銅鑼,提在手中,一口氣衝到村口的大柏樹下。
匡當匡當……陣陣銅鑼聲響起,遠遠傳開。
趙德全站在村口,瞧見老衛家祖宅那邊的煙越來越大,越來越濃,心裡焦急得很,一邊卯足了力氣敲鑼,一邊扯開嗓子使勁大喊,「救火了,救火了,老衛家祖宅失火了。」
銅鑼聲傳開,瞬間將整個村子的人都驚動了。
宅院中。
李安,江氏,衛長羽正在花廳用晚飯。
「雲霞啊,好像是有人喊起火了?」李安隱隱聽到敲鑼的聲音,便看向江氏。
江氏仔細聽了聽,點頭道:「好像是村長在喊。」
「你在家照看好羽兒,我去村口看看。」李安放下手中的碗筷,交待了江氏一句,就作勢起身出門。
村裡起火了,江氏哪裡放得下心在家待著。
「我跟你一道兒去,羽兒這邊有春桃,春禾姐妹倆照顧著,不打緊。」
江氏叮囑了衛長羽兩句,又吩咐了春桃,春禾姐妹,便隨李安一起出了宅院。
不消片刻時間,衛家祖宅附近就圍滿了村民。
江氏,李安,老衛家三房,江家二房,村長趙德全等人都在場。
一大群人提的提桶,端的端盆,一個兩個飛快跑去水井那邊打水來滅火。
衛文青兩口子,衛長樹兩口子,衛長燕蓬頭垢面的衝出火海,姚曉芸懷裡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除了衛老爺子,老萬氏,老衛家大房的人都安然無事reads;。
衛文水左顧右看,尋了半天,也沒尋到萬氏,衛老爺子的一片衣角,心中大急,便大步朝著衛文青走去。
「大哥,爹和娘呢?」
因為太過擔心衛老爺子與萬氏的安危,他與衛文青說話的語氣有些生硬。
想著自個的老爹,老娘還在火海裡,衛文青有些心虛,不敢去看衛文水的臉色。
姚氏見衛文水大聲質問自個的男人,心中鬼火冒。
老衛家祖宅燒沒了,不正好合了老三房的意麼?
殺千刀的老三房,定然沒安什麼好心,定是來瞧好戲的。
姚氏越想,越覺得心裡鬼火冒,狠狠的刮了衛文水一眼,怒火沖天道:「火勢這麼大,誰知道那兩個老不死的貓在什麼地方。」
聽了姚氏的話,衛文水可算明白了。
原來這一家子人只顧自個逃命,竟然直接將老爺子,老太太給丟在火海裡了。
「衛文青,那是生你養你的爹娘啊,這樣狼心狗肺的事情,你咋做得出來?」衛文水怒極,整張臉映著火光,顯得雙目有些赤紅,他冷冷的盯著衛文青,不再喚他一聲大哥,而是直呼其名。
說完,不等衛文青做聲,他提起一桶冷水,往自己的頭頂上猛澆下去,將自己從頭到腳弄得**的,澆完水,用濕帕子摀住口鼻就往火海裡沖。
「他爹,你這是要做啥?」
楊氏見衛文水不顧一切的衝進火海救人,嚇得身子晃悠了幾下,差點摔在地上。
江氏見楊氏顫顫巍巍的,趕緊將她扶穩了。
「三嫂,三哥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楊氏整個人癱軟在江氏的懷中,聽著耳邊辟里啪啦不斷爆破的火燎聲,看著眼前吞噬一切的熊熊大火,整個人害怕得直打哆嗦reads;。
老衛家祖宅建了多年,房梁屋簷等木料早已乾透,遇火就著,濃煙滾滾的,火勢又大,一時半會兒根本就撲滅不了。
約莫過了五六分鐘的時間,見著一個人影從火海中衝出來。
江氏看清楚是衛文水,趕緊扯了扯楊氏的衣服,高興道:「三嫂,是三哥,三哥他沒事兒。」
楊氏聽到江氏的話,猛然抬起頭,正好看見衛文水背著衛老爺子從火海中衝出來。
「他爹……」
見著衛文水安然無恙,楊氏心中壓著的大石瞬間落下,她嗷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撲身向衛文水。
衛文水背著衛老爺子到安全的地方,將他放下,然後又往身上澆了一桶涼水,準備再次衝進火海救萬氏。
耳邊辟里啪啦的火燎聲越老越大,濃煙滾滾,直接遮擋了半邊天,火勢太大,即使全村人出動,也很難將火勢控制下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原本好好的宅子,已經顫顫巍巍了,感覺風一吹整個就要倒塌似的。
楊氏瞧見衛文水的舉動,嚇得一顆心揪起生疼。
她大邁步上前,不顧一切,一把拽住衛文水的膀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他爹啊,你這是要做啥?今兒個,你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衛文水收住腳步,看了楊氏一眼,再往火海裡看了看,左右為難,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糾結。
縱使萬氏千不對,萬不對,卻也是生養他的人,他能不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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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在拜年,星兒實在是擠時間在碼字,三千更,表怪我哈。
麼麼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