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水居。
驚雷,閃電推門,入了凌璟的書房。
「世子爺,有何事吩咐?」兩人徐步走到凌璟身前。
凌璟正端坐在椅子上,面沉如水,眸底有冷意流轉。
「這是赤焰令,接著。」說罷,將一塊青玉令牌丟向了閃電。
閃電聽說是赤焰令,不敢懈怠分毫,伸手一抓,便將青玉令牌穩抓在了手中。
凌璟看了閃電一眼,見他接下了赤焰令,悠悠道:「不管用什麼辦法,今夜廢掉樊貞。」
「是,世子爺。」驚雷,閃電齊齊應聲。
凌璟眸光一閃,冰寒的冷意自眸底溢出來,「不必取他的性命,爺要讓他生不如死。」
這該死的男人,竟然敢給蕖兒下胭脂美人醉,一劍殺了他,豈不是便宜了他。
「屬下遵命。」
凌凌凝眉,想了想,又懶庸道:「從今日起,不允許樊家商隊靠近孤葉城,違令者,殺無赦。」
「是,屬下這就傳令下去。」驚雷回道。
攬月閣。
衛長蕖幽幽睜開雙眼,已經是傍晚時分。
「睡醒了,餓不餓?」
她剛睜開雙眼,便聽到耳邊響起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
將眼睛睜得更大一些,轉了轉眼眸,就見凌璟著了一件雪白的中衣,神態懶庸的靠坐在床頭上,手裡握著一本書卷,精神無比清爽。
衛長蕖見他勾著唇角,神清氣爽,不由得暗暗咂舌。
心道:男人的精力,果然是好啊。
「嗯,餓了。」衛長蕖含笑,點了點頭,身子挪動一下,抱住凌璟的一條胳膊,聞著他身上的淡淡冷梅香。
今天中午,她都沒怎麼吃東西,又被折騰了一個下午,怎麼可能不餓。
衛長蕖話音剛落,凌璟便聽到她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先沐浴,然後用晚膳。」
凌璟說著,放下手中的書卷,勾起唇角,溫潤的笑了笑,已經起身下了床。
衛長蕖見他下了床,主動伸出雙臂,莞爾一笑,道:「凌璟,我腿疼,胳膊疼,你抱我起來。」
「好。」凌璟溫笑點頭,傾過身子,雙臂一撈,將衛長蕖從床上抱了起來,然後並未將她放下來,而是抱著她直接出了攬月閣,朝著煙水居而去。
衛長蕖見凌璟抱著自己出了攬月閣,心中有些疑惑。
不是要沐浴嗎?不是要用晚膳嗎?這是要去哪裡?
素風,谷雨二人緊守在攬月閣外。
兩妞見自家世子爺抱著自家小姐出了臥房,皆抿著唇偷笑。
衛長蕖窩在凌璟的懷中,轉了轉眼眸,無意間,正好瞥見素風,谷雨在一旁偷偷發笑。
想著下午發生的事情,想著這兩妞下午一直守在門外,衛長蕖囧了個囧,突然覺得臉頰又開始灼燒起來,蹭的一下,紅到了耳根子。
此刻,她真恨不得找道地縫,直接鑽進去。
「咳咳……嗯!」心裡十分尷尬,衛長蕖裝模作樣咳嗽了兩聲,壓壓場子。
「凌璟,我們這是去哪裡?」
凌璟低垂著眸子,將衛長蕖臉上的緋色紅霞收入眸中。
這丫頭害羞的模樣,還真是可愛得緊。
「去沐浴。」凌璟看著衛長蕖,寵溺無比的笑了笑,低沉,沙啞的回道。
衛長蕖幾乎沒想,便接過了凌璟的話,「沐浴?」
「那你為什麼抱我出攬月閣,難道攬月閣不可以沐浴?」
「我們去煙水居,煙水居有溫泉。」
「乖,你身上的胭脂美人醉剛解,身子疲乏,去溫泉裡泡上一泡,會比較舒服。」凌璟輕哄道。
「哦。」衛長蕖眨了眨眼,輕輕「哦」了一聲。
沉默了片刻,不對啊,突然想起什麼,瞪了凌璟一眼,不滿的嬌嗔:「凌璟,你個混蛋,我身子疲乏,都是你害的……」
「乖,別亂動,小心摔下來。」
璟爺見某女恢復生機,只得繼續打柔情戰。
樊家。
翌日一早,樊後,太子,以及一群太醫急匆匆趕到了樊府。
據說,昨日半夜,一百多名武功高強的黑衣蒙面人闖進了樊府,重傷了樊家大公子不說,還一把火燒了貞苑。
「貞兒的傷勢如何?」
樊家花廳內,樊後端坐在一張貴妃榻上,眉頭陰鬱的看著一群太醫。
太子凌煜,樊家老太君,以及樊家眾人的臉色皆難看至極。
一群太醫跪在樊後面前,聽了樊後的話,個別膽小的,直接嚇得身子瑟瑟發抖。
樊大公子得傷,根本沒法醫治,這要他們如何說。
樊後問話,一群太醫良久未做聲,太子凌煜蹙了蹙眉,十分不悅,「一群沒用的廢物,母后在問你們話呢,一個兩個都啞了?聾了?」
凌煜冷斥完,太醫院院士硬了硬頭皮,略略抬起了頭。
心道:這件事情,早說,晚說,都得說,就算他們有一百顆腦袋,也不敢隱瞞真相。
想了想,道:「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樊大公子是……是被刺客傷到了下身。」
傷到了下身?——樊後在深宮中摸爬打滾多年,自然知道,這句「傷到了下身」是什麼意思。
心中一急,看著那太醫院院士,問道:「貞兒的傷勢如何?要不要緊?有沒有影響?」
太子凌煜聽了太醫院院士的話,也高高蹙起了眉頭,心中十分煩悶。
大表兄是樊家的繼承人,若是大表兄失去了人道能力,豈不是不能在繼承樊家的家業。
樊家後輩之中,就屬大表兄天資卓絕,心機深沉,處事頗有手段,最適合繼承樊家諾大的家業,若是換成旁人,樊家勢必會走向衰落。
樊家衰落,勢必會影響他太子的地位……
如今,父皇又下旨,要召回那賤妃所出的賤種,更欲將禁軍統領大權交給那賤種,他太子之位本就岌岌可危,若是樊家再衰敗,那麼,他的太子之位還能保住嗎?
凌煜沉了沉眉,覺察到了重重的危機感。
不行,大表兄絕對不能有事,樊家也絕對不能有事,他不允許。
「不管用什麼藥,用什麼辦法,本宮命令你,一定要將樊大公子的傷醫治好,否則,提頭見本宮。」
太子凌煜的話音在頭頂上響起,太醫院院士聽得額前浸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珠子。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恕……恕微臣無能。」
「刺客那一劍刺得極深,傷及了大公子的本源,微臣實在無力……」
就算殺了他,他也治不好啊。
太醫院院士硬著頭皮說完,不敢再看凌煜,樊後陰鬱的臉色。
「一群廢物,這點小小的傷都治不好,要你們這群太醫何用。」凌煜雙眸狠瞪,頓時,瓢潑大怒,泡袖一拂,逕直將身邊一隻茶盞揮了出去,「砰」一聲脆響,砸在了太醫院院士的眼前。
凌煜盛怒,一群太醫見勢,皆低垂了頭,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凌煜冷瞪著太醫院院士半響,冷冷沉聲道:「來人,將這個廢物拖出去,斬了。」
一聲命令而下,幾個眨眼之間,便有兩名東宮侍衛走了進來,然後左右架起太醫院院士,欲將他拖出去斬首。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樊大公子傷勢過重,無可救治,這不是微臣的過罪啊。」
太醫院院士聽說自己要被斬首,心驚膽顫,衝著樊後,太子凌煜大聲呼冤。
正當,兩名侍衛欲將太醫院院士拖出去斬首,樊後緩緩抬起手,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兩名東宮侍衛放開太醫院院士。
兩名東宮侍衛看見樊後的手勢,當即放開了太醫院院士,然後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太醫院院士死裡逃生,嚇得額前冷汗滾滾直流,身子猛然一軟,晃了幾晃,差點跌倒在了地上。
樊後靜靜端坐,面無表情的掃了眾太醫一眼,淡淡吩咐道:「都且下去,好好照顧貞兒的傷勢。」
眾太醫聽到樊後的話,頭皮瞬間一鬆,這才敢緩一口氣。
「微臣告退。」齊齊應聲,後退三步,出了花廳。
太醫離去,花廳內,愁雲慘淡。
樊家眾人皆陰沉著臉,有的甚至持絹掩淚。
樊老太君見沒有外人在場,「嗷」的一聲,竟哭了出來。
「哎喲,貞兒啊,苦命的孩子啊,這是做了什麼孽喲。」
這可是她最喜愛的一個孫兒啊,怎麼就被刺客傷了下體,失了人道能力呢。
樊家人見樊老太君哭得傷心欲絕,身子一晃一晃,隨時都可能暈死過去,便趕緊上前勸說。
樊老太君根本不理會他人勸說,越哭越傷心,一把老淚接一把老淚往帕子上揩,哭得肝腸寸斷。
索性樊後,太子凌煜也在自己得身旁,她乾脆膝蓋一彎,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繼而,看著樊後,凌煜,老淚縱橫,哭嚎求道:「皇后娘娘,貞兒可是您的親侄兒啊。」
「太子殿下,貞兒是您的親表兄啊。」
「您們可得替貞兒做主,替樊家做主啊。」
「外祖母,您先起來再說。」凌煜見樊老太君跪在地上,老淚縱橫,便彎下腰,攙扶了她一把。
「您放心,樊家的事,本宮一定追查到底。」
「外祖母,樊家乃是皇親國戚,刺客闖入樊府傷了大表兄,便等於是打了皇家的臉面,這件事情,父皇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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