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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璟爺的,三件禮物 文 / 福星兒

    雖然宋禮學祝福的話語中尚夾帶著微微的苦楚,但是衛長蕖卻能聽得出來,方纔的一番祝福,確實是發自他的內心底。

    乃真心實意的祝福她與凌璟。

    「大哥,能得到你的祝福,我真的很高興。」聽後祝福,含笑回道。

    衛長蕖說完,陪著宋禮學喝了一杯酒。

    江氏答應婚事,凌璟心中甚喜,心滿意足的回到席位。

    宴過半巡,他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竹筷,修長挺拔的身姿慵懶的靠在椅子上,鳳目輕揚,視線瞟向衛長蕖所在的方向,不過眾人的目光,寵溺的看著她。

    宋禮學敬完酒之後,緊接著,老太太,楊氏,馮氏,余氏皆紛紛拿出個各自準備的小禮物,有羅帕,繡花鞋,衣裙等。

    東西雖不值幾個錢,但是卻是楊氏,馮氏這群女人一針一線親手做的,針腳細膩,繡花精美。

    衛長蕖看著甚是喜歡,自然高高興興將東西收下了。

    午宴過後,衛長蕖吩咐春桃,春禾,秋香,秋霜幾個丫鬟上了茶水,糕點,供眾人飯後消遣。

    衛長蕖的笄禮做完,秦氏原本是打算回縣衙的,但是瞧著日頭正曬人,此時出門趕路,悶在那馬車裡,委實是有些吃力。

    又瞧見楊氏,余氏,馮氏等人聊得正歡暢,七嘴八舌,說過不停,秦氏聽得也來了幾分興致,索性便不著急回縣衙了,乾脆留下來陪著一群女人嗑瓜子,閒嘮嗑。

    萬來福見秦氏,宋禮學不著急離開,也跟著留了下來,陪著江雲貴,衛文水,趙德全等人喝茶,擺龍門陣。

    反正醉香坊有於錢,阿貴照料著,他放心得很,近日,生意好,又新招用了幾名跑堂的夥計,也不怕於錢,阿貴會顧看不過來。

    衛長蕖與秦氏,萬來福打過招呼,便去陪凌璟,顧惜昭,上官玉兒說話。

    眾人聊著天,喝著茶,倒也不覺得無趣。

    時間匆匆而過,不知不覺,日頭已經西斜,沒有午間火辣了,昏黃的陽光穿過屋簷,斜照在正堂前,給正堂的**門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秦氏,萬來福見時辰不早了,便說要回止水鎮。

    其他人見秦氏,宋禮學,萬來福要走,也都與江氏,衛長蕖打過招呼,然後陸陸續續起身,準備各自回家。

    衛長蕖親自將秦氏,宋禮學,萬來福三人送上了馬車,還特意囑咐春桃,春禾姐妹倆打包了些炒乾貨,辣子白菜,桑果酒,讓秦氏和萬來福帶回去嘗鮮。

    等秦氏,萬來福的馬車跑遠,拐彎不見了蹤影,衛長蕖才折身回宅院。

    江氏幫著江雲貴兩口子將送老爺子,老太太送回隔壁宅院。

    衛長蕖回到宅院,見賓客都散了,便直接去了花廳。

    一腳踏進花廳,只見凌璟,顧惜昭,上官玉兒三人舒舒服服的靠坐在沙發椅上,穩坐如泰山,一星半點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尤其是上官玉兒姑娘,正翹起一條腿,腳尖兒,晃啊晃的,很是悠閒。

    衛長蕖徐步走到沙發椅前,她還未來得及與他們打聲招呼,就被上官玉兒一把拽坐了下來。

    上官玉兒拽著衛長蕖的胳膊,眨巴著水盈盈的眼眸,望著衛長蕖,道:「蕖兒,嘿嘿……」衝著衛長蕖討好的笑,「那個,上次喝的那什麼桑果酒,還有嗎?」

    說話的時候,順帶還舔了舔嘴唇,作出一副垂涎欲滴,饞嘴貓兒的模樣

    衛長蕖將她那點小動作看在了眼裡,心裡有些好笑。

    「酒嘛,自然是有。」但是想起上官玉兒的酒品,衛長蕖的話語頓住。

    這丫頭,酒量不行又貪杯,全然將桑果酒當果汁飲,沒個自制力,一次性非得將自己放翻,不醉不歸。

    「不過……」打了個轉折,衛長蕖又道:「玉兒姑娘,依照你上次那種牛飲的喝法,我恐怕是請不起你。」

    她真擔心,若是這一次,上官玉兒再喝醉了,滿口胡言,顧惜昭會直接將她丟棄在某個旮旯角里。

    不過,方才說的話,衛長蕖確也沒有騙上官玉兒。

    果醋是用水果,白醋,冰糖浸泡,發酵而成,幾千斤水果就可以足足釀上幾茬果醋,桑果酒則不同,是用桑葚果,冰糖純發酵,釀製而成,縱使採摘了靈泉山那漫山遍野的桑果,也釀製不出多少桑果酒,所以,現下,衛長蕖的手上,確實沒有多餘的桑果酒,是以,斷了衛記,醉香坊,鳳翔樓的貨,這也是其中的原因。

    上官玉兒聽了衛長蕖的話,不滿的撅起了嘴唇。

    「蕖兒,你可真小氣,我也喝不了多少。」

    喝不了多少?——衛長蕖盯著上官玉兒嬌俏的小臉,對她的話,表示深深的懷疑。

    虧這小丫頭片子也說得出口,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上一次,她就與顧惜昭談了桑果酒的事情,沒多大的功夫,這小丫頭片子便將整罈酒都放光了,還嚷著說要換大碗,分明就是一丫的酒鬼,還跟她說,喝不了多少。

    「不是蕖兒小氣,是我小氣。」衛長蕖沒有及時接上官玉兒的話,凌璟挑了挑眉,一派懶庸的先開口道。

    「呃?」上官玉兒疑惑不解,眼眸一轉,將目光移到凌璟的身上。

    心道:桑果酒分明就是蕖兒釀製的,關這位璟爺什麼毛事。

    這丫的才向蕖兒提親,莫不是就想要進行夫管嚴,霸佔蕖兒的好東西。

    她擰巴著眉頭,心有不滿,盯著凌璟那張絕世出塵的俊臉,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凌璟淡淡的掃了上官玉兒一眼,神態懶庸道:「釀酒所用的桑葚果出自何處,上官姑娘可知道?」

    「這個,本姑娘不知道,本姑娘需要知道那個做什麼?」上官玉兒不明白,凌璟為何問她這個問題。

    凌璟挪了挪身子,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繼續為上官姑娘解惑,「釀酒所用的桑果酒出自靈泉山,而靈泉山整座山都是我的,釀酒的原料既是我出的,那桑果酒自然也是屬於我的,沒有我的許諾,蕖兒自然不能將桑果酒隨意贈予他人品嚐。」

    對於不相干的人,璟爺素來是惜字如金,今日很難得,竟與上官玉兒費了如此多的口水。

    衛長蕖臉上的表情微微顫抖,這麼牽強的理由,虧這人也能說得出來。

    顧惜昭聽了凌璟方才一番話,心裡可就不樂意了。

    他才和小丫頭商量好,要將桑果酒弄到尚京去,若是黑心肝的一腳橫插進來,那麼,他還能與小丫頭繼續合作嗎?

    此事,怕真是有些玄乎。

    想及此,顧惜昭收了手中的玉骨折扇,挑著一雙桃花目,十分不滿的看向凌璟,道:「黑心肝的,桑果酒是小丫頭辛辛苦苦釀製的,你如此說,太過霸道,太過不要臉,太過欺負小丫頭。」

    凌璟神色淡淡的瞟了顧惜昭一眼,「太過霸道,我素來霸道,這點,三公子不是很清楚嗎?」

    顧惜昭語竭,額前滿是黑線……

    「太過不要臉,面子這種東西,虛無縹緲,要來何用?」凌璟慵懶的勾唇道。

    顧惜昭垂喪,「黑心肝的,算你狠。」

    好吧,是他太低估了黑心肝的黑心程度。

    顧惜昭氣得想撓牆,凌璟依舊保持著一貫風輕雲淡的模樣,坐在哪裡,宛若出塵絕世的謫仙。

    衛長蕖狠狠的同情了顧惜昭一把。

    顧大公子與璟爺相比,嘴巴不夠毒,臉皮不夠厚,所以每次才敗得這麼慘。

    上官玉兒暫時忘記了桑果酒的事情,有些崇拜的看著凌璟。

    她以為顧惜昭已經很厲害了,嘴巴賤,言語犀利,手段多,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比他更厲害,嘴巴更毒,言語更犀利,嘖嘖……

    凌璟轉眸看著衛長蕖,眸色瞬間柔和下來,含笑,溫聲道:「蕖兒,我可曾欺負過你?」

    「這個……這個嘛……」衛長蕖撓著下巴,支支吾吾。

    她很想說——有欺負過,但是瞧著璟爺笑得如此溫潤如玉,天然無公害,她怎麼覺得後脖子處有些涼颼颼的。

    倘若說是,璟爺會不會秋後算賬。

    呃……想起璟爺那些磨人的手段,衛長蕖的心微微顫抖,不禁搖了搖頭。

    顧惜昭見衛長蕖搖頭晃腦,糾結不已,道:「小丫頭,黑心肝的是不是欺負你了,你儘管說出來,本公子絕對站在你這邊。」

    顧大公子要幫忙,衛長蕖表示,她很沒安全感。

    就算顧大公子再厲害,還能時時刻刻待在她的身邊,璟爺住在靈泉山,可是想來就來,方便得很,只怕等顧大公子離開了,吃虧,苦逼的還不是她。

    一番衡量,衛長蕖衝著顧惜昭笑了笑,訕訕道:「沒有,哪有的事情,凌璟他溫潤如玉,性情也好,耐心也好,哪裡可能欺負我,呵呵。」

    說完,衛長蕖暗暗低咒——尼瑪,剛才的那些話,她說得很違心啊。

    璟爺霸佔她的床,隔三差五揩油吃豆腐,她很受欺負,很虧本啊。

    聽了衛長蕖的話,凌璟很滿意的笑了笑,笑得如沐春風,「蕖兒,真乖。」

    溫如玉潤得話音在耳邊響起,衛長蕖暗暗翻了一個大白眼,心道:若不是迫於眼前形勢,她才不會這麼說呢。

    顧惜昭盯著衛長蕖一張明麗的巴掌小臉,發出微微歎息聲。

    小丫頭這般刁鑽,精靈,古怪,竟然也會說出如此違心的話,黑心肝的厲害啊,將小丫頭吃得死死得。

    「蕖兒,你可介意,為夫幫你打點生意?」凌璟看著衛長蕖,又溫聲問道。

    衛長蕖覺得口乾,正端了一杯茶在喝,聽到凌璟方纔那聲自稱,她險些沒忍住,一口將茶水噴出來。

    咳咳……為夫,這……這人適應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快啊。

    「那個,凌璟,你才上門提親,剛才那樣自稱,是不是,是不是有些不太……。」衛長蕖是想說——你才上門提親,八字才一撇,就自稱為夫,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

    妥當二字尚還沒說出口,凌璟勾唇笑了笑,很是自然的接過她的話,邪魅道:「若是蕖兒想再妥當一些,明日,我便前來下聘。」

    下聘——衛長蕖愣了愣,徹底被璟爺給打敗了。

    這人還真是能曲解她的意思,不知道得人,還以為,她是有多猴急,著急想要嫁給他。

    「妥當,妥當得很呢……」過了良久,衛長蕖才憋出這麼一句違心的話。

    今日,她反正已經說了幾句違心的話,再多說一兩句,也沒什麼關係。

    凌璟唇邊的笑容漾開,寵溺的看著她,循循善誘的問道:「那麼,蕖兒可介意,為夫幫你打點生意。」

    這人還真是得寸進尺了,衛長蕖磨牙,「呵呵,不介意,一點也不介意。」

    凌璟聽了衛長蕖的回答,瞬間圓滿了。

    將目光從衛長蕖臉上移開,看向顧惜昭與上官玉兒,悠悠道:「三公子,上官姑娘,蕖兒的笄宴已經結束了,二位的賀禮,蕖兒也收了,現在,二位可以離開了。」

    趕人的話,說得尤其自然。

    聽了凌璟的話,上官玉兒有些炸毛。

    她瞪大一雙水盈盈的眸子,神色極度不滿的盯著凌璟,道:「這裡是蕖兒的家,蕖兒還沒趕我們走呢。」

    「小丫頭,我們可是你的朋友,你不能任由黑心肝的如此欺負我們。」顧惜昭看著衛長蕖,亦是不滿的道。

    說完,又補了一句,「小丫頭,你不能重色輕友。」

    瞧瞧顧惜昭,上官婉兒正幽怨的看著自己,再瞧瞧凌璟,衛長蕖擰眉糾結,尼瑪,她有種被當三明治的感覺,她是夾在中間的那塊肉,那三人是兩邊的麵包。

    正當衛長蕖無比糾結時,凌璟悠悠的話音再度在耳邊響了起來。

    「驚雷,閃電,素風,谷雨,還不送客。」

    「是,爺。」四人臉上的表情微微抽搐,在別人的家,世子爺竟然直接趕人,真是太霸道,太暴力了。

    不過,世子爺之所以這麼著急趕顧三公子與上官姑娘離開,還不是因為給衛姑娘準備了三件神秘禮物,想帶衛姑娘去看禮物而已。

    「三公子,上官姑娘,請吧。」四人不敢遲疑半刻,幾步走到上官玉兒與顧惜昭的身邊。

    顧惜昭氣得站起身來,沉著一張俊臉,欲與璟爺理論。

    在瑞親王府,他被丟出去就算了,這裡可是十里村,是小丫頭的宅子,這黑心肝的,竟然又來這一套,真是太霸道了。

    上官玉兒拽著衛長蕖的胳膊,睜大一雙水盈盈的眸子,道:「蕖兒,你真是太可憐了,還沒嫁出去,就被夫管嚴了。」說完,神色頗為同情的看著衛長蕖。

    夫管嚴?——衛長蕖有些無語……

    但是,想著凌璟這麼著急趕顧惜昭與上官玉兒離開,定然是有事情要與她說,便不與上官玉兒多加討論「夫管嚴」這個問題。

    抿唇輕輕一笑,看著上官玉兒,道:「玉兒,改日,我再請你喝果酒。」

    「蕖兒,你說的是真的?」上官玉兒聽了衛長蕖的話,心中欣喜,眼睛都亮了。

    衛長蕖微微頷首,「自然是真的。」方纔,只是與上官玉兒開個玩笑罷了,對於自己喜歡的人,衛長蕖素來是大方的。

    兩番相處,她已經將上官玉兒當作了朋友,只要上官玉兒喜歡,區區幾壇桑果酒又算得了什麼。

    與上官玉兒說完,衛長蕖將目光移到顧惜昭的身上,道:「顧大公子,果酒的事情,咱們改日再繼續商談,你與上官姑娘先回止水鎮。」

    顧惜昭不作聲,還有些小鬱悶。

    上官玉兒想著,過幾日便能有桑果酒喝,便不再糾結,一把拽住顧惜昭的胳膊,道:「臭流氓,咱們還是過幾日再來,別在這裡打擾蕖兒與凌公子培養感情。」說完,拉著顧惜昭便往花廳外走去。

    樂青見上官玉兒拽著顧惜昭往外走,趕緊跟了上去。

    視線落在上官玉兒嬌小的背影之上,心道:還是上官姑娘有眼力勁兒,璟世子分明是想與衛姑娘單獨相處,偏偏公子爺看不明白,竟然還想留下來,也難怪璟世子會請公子爺離開。

    顧惜昭與上官玉兒離開之後,花廳裡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衛長蕖與凌璟面對面而坐,兩人喝茶,聊天,氣氛很是融洽。

    知道凌璟肯定有事想說,衛長蕖心裡略好奇,但是就是不肯主動尋問,想等著他自己說出來。

    直等到用過晚膳,天色漸漸暗下來,天幕上升起閃閃繁星,衛長蕖等得花兒都謝了幾遍,凌璟依舊閉口不提,好不神秘。

    趁著江氏去書房關心衛長羽的學業情況,衛長蕖挪了挪身子,湊近凌璟一些,盯著他一張絕世出塵的臉,沉不住氣,問道:「凌璟,你是不是有話,想要對我說?」

    凌璟見衛長蕖將一張巴掌小臉湊到自己的面前,不禁,伸出一根手指,在她光滑潔白的額頭上輕輕一點,寵溺道:「嗯,蕖兒,真聰明。」

    「是不是準備送我生辰禮物,嗯?」衛長蕖眨了眨眼,一臉渴望。

    隨即,語氣犀利轉變,「今日我及笄,你若是不送生辰禮物,我跟你急。」

    凌璟將衛長蕖張牙舞抓的小樣兒收入眸底,溫潤的笑了笑,牽著她的手,起身,道:「蕖兒,隨我去一個地方。」

    「這麼晚了,去什麼地方?」衛長蕖想都未想,便開口問道。

    「無憂谷。」

    害怕江氏回花廳見不到衛長蕖的蹤影會擔心,凌璟吩咐素風,谷雨留下,便帶著衛長蕖出了門。

    夜色很好,朗月高掛枝頭,皎潔如玉盤,朦朦朧朧的月光籠罩著整座小山村,像是給小山村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點點的繁星鋪滿天幕,一閃一閃,煞是美麗,田間傳來蛙聲陣陣,螢蟲飛舞,夜,很是祥和。

    凌璟的馬車出了十里村村口,四平八穩的跑在黃泥道上,嗒嗒嗒向著九里村方向而去。

    拉車的駿馬跑得飛快,在夜色中,捲起微微塵土,不消片刻時間,便已經到了靈泉山別院。

    下了車,凌璟伸手攬過衛長蕖纖細的腰,將她整個人捲入自己的懷中,帶著她一躍而起,兩人朝著無憂谷而去。

    兩人飛上半空,衣袂在夜風中輕揚,紅衣銀袍交錯在一起,像極了一朵夜間盛開的優曇。

    到了無憂谷,凌璟攬著衛長蕖落在了草地之上。

    無憂谷中很寧靜,只有夜風吹拂枝葉時,發出的颯颯聲,以及山澗潺潺而流的叮咚聲,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像一首輕快的樂,極為悅耳動聽。

    衛長蕖扶著凌璟修長挺拔的身姿站穩,再掃眼看了看四周。

    入眼的景物,令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周圍樹枝上,掛滿了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花燈,花燈一盞接一盞,組成了一片美麗的燈海,每一盞花燈都極盡精緻,美如霓虹,昏黃的燈光將無憂谷照得通亮。

    衛長蕖有些驚訝,驚訝之餘,覺得有一股暖流自心間流淌而過。

    她側過身,正對著凌璟,迎上他一雙深邃,璀璨的眼眸,道:「凌璟,這些都是你準備的?」雖然是廢話,但是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嗯。」凌璟點了點頭,伸手將她攬進懷裡,靠在她耳邊低語,「蕖兒,可還喜歡?」

    「嗯,喜歡,我非常喜歡。」衛長蕖將頭埋在凌璟的胸前,聞著他身上淺淺淡淡的冷梅香。

    「凌璟,只要是你送我的東西,我都喜歡。」

    相擁片刻,凌璟放開衛長蕖,牽著她的纖纖小手,溫如玉潤道:「蕖兒,隨我來。」兩人十指相扣走至一旁。

    只見一旁的草地上,擺放著一張大木桌,兩把雕花靠椅,桌上放著一隻精美的大盒子,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凌璟牽著衛長蕖走至桌前,兩人傾身坐了下來。

    衛長蕖狐疑的盯著桌上的盒子,這東西,怎麼有些像生日蛋糕啊。

    再回想起,前些日子,凌璟讓她教他做生日蛋糕的事情,瞬間就想明白了。

    月夜下,凌璟神態優雅的靠在雕花椅之上,錦袍傾灑在碧黝黝的草地上,宛若絕世謫仙,他眸色柔和的看著衛長蕖,古墨色的眼眸中隱隱溢出濃濃深情,溫聲如玉道:「蕖兒,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生辰禮物,打開看看。」

    「好。」衛長蕖勾起唇角,輕輕答應了一聲,臉上露出一抹極絢麗的笑容。

    凌璟情深款款的注視之下,她伸出手,準備將桌上的盒子打開。

    盒子被打開,一隻造型還算好看的生日蛋糕露了出來。

    果然不出她所料,凌璟之所以學做生日蛋糕,全然只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

    為了給她慶賀生辰,那本該握筆,拿劍的手,竟然去沾了陽春水,不知何時,他為她,竟然付出了如此多的心血。

    衛長蕖神色微愣的盯著桌上的生日蛋糕,瞬息間,神思有些飄忽,心裡又感動,又驚訝。

    凌璟見衛長蕖垂著一雙皓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做的蛋糕,良久卻不說話,忍不住問道:「蕖兒,是我做得不好?」

    他想過,這丫頭見了生辰蛋糕之後,或許有欣喜的表情,或許有驚訝的表情,卻沒想過,是此刻,愣愣的模樣。

    凌璟的話音在耳際響起,衛長蕖眨了眨眼眸,收回心神。

    「凌璟,你做得很好,我很喜歡。」揚起眼眸,衝著凌璟巧笑一下。

    接著,又道:「吃生辰蛋糕前,要吹蠟燭許願,你幫我插上蠟燭吧。」

    「好,」凌璟溫和應聲,取了蠟燭,點燃,插在了蛋糕上,「可以了。」

    燭光在蛋糕上微微跳躍,衛長蕖雙手合一,微微閉上眼睛,默默的許下願望,然後一口氣將蛋糕上的蠟燭吹滅。

    凌璟坐在一旁,視線始終凝注在衛長蕖的巴掌小臉上,寵溺無比的凝視著她。

    許完願,衛長蕖睜開明亮的雙眸,衝著凌璟笑了笑,道:「可以吃蛋糕了。」一邊說話,一邊伸手去拔下蛋糕上的蠟燭,然後取了盤子,用竹刀開始切蛋糕。

    剛用過晚膳不久,兩人自然是吃不了多少蛋糕。

    因為是凌璟親手做的,衛長蕖還是很給面子的吃了兩大塊,接連吃完兩大塊,就再也吃不下了。

    一隻手支起下巴,一隻手悠閒的把玩著竹叉子,衛長蕖看了看桌上剩下的蛋糕,再轉眸看了看凌璟那張絕世出塵的臉,突然,一個邪惡的想法自腦中一閃而過。

    若是將璟爺塗成一隻大花貓,會怎樣……某女盯著璟爺那張絕世出塵,美如玉冠的俊臉,心裡邪惡的打著小九九。

    她坐直了身子,伸手,迅速抓起蛋糕上的竹刀,挑起蛋糕上的一點白芝麻醬,紅棗泥,趁凌璟不注意,湊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沾染了白芝麻醬,紅棗泥的竹刀伸到凌璟的面前,再往他臉上一貼。

    凌璟感覺臉上一陣黏糊糊,盯著衛長蕖灼灼的雙目,很難得的愣了愣神。

    其實,當衛長蕖剛湊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覺察了,只是想看看,這小丫頭片子究竟想做什麼,是以,他才一直不動聲色。

    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是想將那紅棗泥,白芝麻醬塗到他的臉上。

    衛長蕖越過桌面,趴到凌璟的面前,睜大皓目,眼巴巴的盯著他被塗花的俊臉。

    瞧見璟爺微微愣神,模樣竟然說不出的可愛,衛長蕖唇角咧開,笑得前俯後仰,差點就笑岔了氣。

    「哎喲喂,凌璟,你這個樣子真好看,真可愛……」衛長蕖憋著笑道。

    「真的,不騙你。」又很沒心沒肺的重複了一句。

    「是嗎?」凌璟見衛長蕖沒心沒肺的笑得歡暢,心情極好的也勾起唇角,嘴角浮上一抹邪魅的笑容。

    兩人靠得極盡,衛長蕖能聞到鼻息見縈繞著一股淺淺淡淡的冷梅香,見凌璟臉上那抹邪魅的笑容越來越明顯,衛長蕖直覺大事不妙,心裡咯登了一下。

    「呵呵……」衝著璟爺獻媚的笑了笑,訕訕道:「凌璟,我今日是壽星,你不能……」

    「蕖兒,不能怎樣?」凌璟成功插進話,低啞著嗓子,磁性,沙啞道。

    說話間,他修長挺拔的身軀向著衛長蕖傾了傾,溫熱的氣息噴灑到衛長蕖的臉頰之上,酥酥麻麻的,先前那抹邪魅的笑,漸漸也變了顏色,隨著他靠過來,邪魅變成了曖昧,眼瞳也變得更加深邃,濃濃深情席捲而出,像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張開,將衛長蕖包裹在其中。

    「你……你想幹什麼?」衛長蕖沒骨氣的嚥了一口唾沫,一顆心砰砰砰加快了節奏。

    心跳加快,人也像被使了定身術一樣,傻愣愣的趴在哪裡,等著被璟爺揉捏。

    突然,凌璟伸出修長如玉的手,動作輕柔的攬過她的脖子,捧著她的腦袋,刀削般的薄唇擦過她光滑的臉頰,在她的耳際微微吐納溫熱的氣息,低啞道:「想幹什麼?蕖兒,馬上就知道了。」

    一道低沉,性感的聲音落下,凌璟攬著衛長蕖的腦袋,將自己的臉湊向她的臉,下一秒,便見兩人面貼著面,貼得沒有一絲縫隙。

    衛長蕖感覺臉上一陣黏黏糊糊的,猛然瞪大雙眼——她被璟爺塗鴉了。

    璟爺已經將他臉上的紅棗泥,白芝麻醬統統分了一部分,塗抹在衛長蕖的巴掌小臉上。

    兩人面貼著面,挨了一會兒,凌璟才唸唸不捨的離開衛長蕖,手依舊捧著她的腦袋瓜子,挑著一雙璀璨的鳳目,兩道柔和的目光凝注在衛長蕖的臉上。

    見衛長蕖的巴掌臉上也塗上了白芝麻醬,紅棗泥,璟爺的心裡,瞬間就圓滿了。

    寵溺的捧著衛長蕖的臉頰,妖孽一笑,溫聲如玉道:「蕖兒,你這個樣子,也挺好看,挺可愛。」

    幸好,無憂谷中有條山澗,塗完鴉,還可以去山澗中洗把臉,不然,兩人頂著一張大花臉回去,一準得嚇到看門的小廝。

    吃過蛋糕,洗把臉,兩人悠閒的坐在草地上看星星。

    凌璟左手攬過衛長蕖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朦朧的月色下,兩人好似一對跌落凡塵的金童玉女。

    突然,耳邊響起一聲清脆的轟鳴之聲。

    衛長蕖瞪大雙眼,隨著那轟鳴之聲響起,朦朧的天幕上有禮花炸開,一朵一朵在衛長蕖的眼前盛放,比天幕上的繁星更是美麗。

    凌璟收了收手臂,將衛長蕖摟得更緊一些,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溺入骨髓,微微垂下頭,靠在她的耳邊,輕聲道;「蕖兒,這是我送你的第二件生辰禮物,可還喜歡?」

    煙火在衛長蕖的眼中盛放,卻開在她的心裡。

    「喜歡,很喜歡。」

    衛長蕖轉眸,對上凌璟古墨色的眼眸,神色認真道:「凌璟,你送我絢麗的煙火,我送你絢麗的人生可好?」

    「好。」凌璟沙啞的吐出一個單音。

    他攬著衛長蕖,微微垂頭,鼻尖抵上衛長蕖的鼻尖,額頭抵上衛長蕖的額頭。

    「蕖兒,只要你一生一世都陪在我的身邊,有你在,有你的一瞥一笑,有你的吵吵鬧鬧,我的人生自然就絢麗了。」

    「好,那我便一生一世都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天天吵你,天天鬧你。」衛長蕖毫不猶豫回道。

    煙火在夜幕中爆開,開出絢麗的花朵,花朵開敗,最後,竟在天幕上匯成了一行耀眼的字:一生一世一雙人。

    衛長蕖盯著那行字看了許久。

    她知道,凌璟是藉著煙火,向她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

    兩人坐在誓言之下,不知何時,凌璟自懷中掏出了一隻精緻的錦盒,他將錦盒遞到衛長蕖的面前,道:「蕖兒,這是我送你的第三件生辰禮物。」

    衛長蕖垂下皓目,盯著凌璟手裡的錦盒。

    她都收了兩件禮物了,居然還有禮物。

    「凌璟,你到底準備了多少件禮物?」眼巴巴的盯著凌璟。

    這人準備的每一件禮物,都讓她感動,都讓她震驚,她已經感動,震驚兩次了,若是再繼續感動,繼續震驚,她怕她的小心臟有些受不了。

    夜風輕拂而過,吹亂了衛長蕖額前的幾縷髮絲,擋住了她的眼睛。

    凌璟溫潤一笑,伸手拔開她額前散亂的髮絲,動作極輕柔的幫她理順了,輕輕的別在她的耳後,見她瞪著雙眼,驚詫的模樣,指尖在她額頭上寵溺的彈了彈。

    「這是最後一件了。」

    「哦。」衛長蕖「哦」了一聲,伸手將東西接過來。

    她隨手打開錦盒,只見錦盒中躺著一支羊脂暖玉打造的梅花髮簪,髮簪做工極為精細,梅花的花瓣輕薄透明,栩栩如生,就好似開在枝頭上一般。

    髮簪樣式極為簡單,大方,是衛長蕖喜歡的樣式。

    衛長蕖拿起來,仔細的看了兩眼,眼眸一轉,視線重新落回到凌璟絕世出塵的臉上,不敢確定的問道:「凌璟,這支髮簪不會也是你親手打磨的吧?」

    她左看,右看,怎麼就覺得眼前的羊脂暖玉梅花簪有些眼熟,不是樣式眼熟,而是那白玉讓她感到眼熟。

    多看了幾眼,這才想起,前陣子,好似在凌璟的書案上見過這麼一塊同色澤的玉石。

    當時她還在想,凌璟將這麼一塊未經打磨的玉石擺在書桌上,是何用意。

    衛長蕖何其聰明,凌璟知道她已經猜到了,便也不隱瞞。

    「嗯。」輕輕的點了點頭,「蕖兒,第三件禮物,可還喜歡?」

    衛長蕖不回答他的話,乾脆撲向凌璟,突如其來的,主動將凌璟抱住。

    將頭埋進他的胸前,淺允著他身上淡淡的冷梅香,雙眼有些濕潤,「凌璟,你是個大笨蛋,你想送我髮簪,不知道去買嗎?你是沒錢嗎?」嗓音有些哽咽,感動的同時,又心疼凌璟。

    做生辰蛋糕容易,放煙火也容易,惟獨打磨這一支羊脂白玉梅花髮簪,那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個時代,沒有切割機,打磨機,所有的工藝皆靠一雙手,凌璟還是一個外行,可想而知,為了打磨這一支梅花髮簪,他得花費多少的心血,更何況,他竟然將這支髮簪打磨得如此光滑,將那簪上的梅花打磨得如此輕薄透明,栩栩如生,這些,他都是如何做到的。

    衛長蕖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凌璟聽出來了。

    他手臂環繞,將衛長蕖小小的身板圈在懷中,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間。

    「蕖兒,難道不相信為夫的能力嗎?」

    「替你打磨一支髮簪而已,小事一樁,費不了為夫多少心血。」

    想著衛長蕖感動,心疼成這樣,凌璟心中頓時像吃了蜜糖似的,狂喜。

    聞著衛長蕖發間的芬芳,凌璟暗暗的勾了勾唇角,眉飛色舞道:「蕖兒如此心疼為夫,為夫很高興,很開心。」

    又在「為夫了」衛長蕖埋在凌璟的懷裡,暗暗的翻了個大白眼,這人的轉換也忒快了。

    心疼,心疼你個大頭鬼,衛長蕖心中腹誹。

    一陣腹誹完,還是忍不住問一句:「凌璟,你的手磨起泡了嗎?」

    ------題外話------

    最近腦袋真是不聰明了,這麼些字,從昨晚一直碼到今天12點半

    更新晚了,請美妞們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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