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璟將衛長蕖緊緊的溺在自己的懷抱中,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
兩人相擁一會兒之後,才道:「除了來看看你,另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衛長蕖想了想。
靠在凌璟的懷裡,抿唇微微一笑,隨口問道:「可是想要取雪球的血,煉藥?」
「嗯。」凌璟輕輕嗯了一聲,將衛長蕖放開,挑著一雙絕美的鳳目,眸光柔和,保函濃情深意的盯著衛長蕖的巴掌小臉,嘴角上的幅度揚得更高,笑道:「蕖兒,能讀我的心?」
兩人靠得極近,近得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衛長蕖平視著凌璟,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聽了凌璟方纔的話,衛長蕖靜視著他。
心道:璟爺,你隔三差五的往宅院跑,就算不想懂你,恐怕都難。
不待衛長蕖出聲,凌璟突然抬起修長的手臂,銀袖一揮,一陣勁風朝著燭台刮去,下一秒,紅燭盡滅。
「蕖兒,咱們睡覺吧。」溫潤如玉的話音落地,緊接著,便是一陣悉悉索索的寬衣解帶聲。
月光透過窗欞,幾縷映照在床前,將房間照得朦朦朧朧的。
衛長蕖著了件中衣坐在床上,雙眼依舊盯著凌璟,藉著朦朧的月色,正好可以看見他利落的解下腰間的玉帶。
想起,他剛才那句——咱們睡覺吧。
衛長蕖臉上的表情不禁有些怪異,話說,這句話聽著,怎麼有些不太對勁。
半響之後,衛長蕖後知後覺,礙於江氏的房間離得近,瞪眼瞧著凌璟,壓著嗓子,道:「凌璟,咱們還未成親呢。」
這人還真是不見外,越來越不客氣了,竟將她的房間當成了自家茅房一樣,想來便來,想睡便睡。
璟爺三下五除二便解了腰上的玉帶,退了一身月錦銀袍,衛長蕖剛才說的話,根本是這邊耳朵進,那邊耳朵出,完完全全未影響璟爺今夜的好興致。
話音剛落下,凌璟掀開床上的薄被,十分自然的鑽進了衛長蕖的被窩。
手一撈,將衛長蕖撈進懷中,再抱著她躺在床上,好看的薄唇靠在耳畔,低沉著嗓子道:「若是蕖兒覺得介意,那我明日便來提親。」語氣裡含了些睡意,調子有些懶庸,聽上去極為舒服。
明天就來提親!這人耍無賴的手段,已經爐火純青了。
凌璟呼出的氣息一道一道的噴灑在衛長蕖的脖頸間,衛長蕖覺得脖子,耳朵皆癢嗖嗖的,挪了挪身子,換了一個睡姿,面對著凌璟。
凌璟一隻手抱著衛長蕖,另一隻手慢慢移到她的巴掌小臉上,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佻開她散亂在臉頰上的髮絲,指腹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挲幾下。
半響之後,指腹停留下衛長蕖的臉頰之上,捧著她的臉,懶庸沙啞道:「蕖兒,我有些累了,陪我好好睡一覺。」
近來,他越發覺得,只有衛長蕖躺在身側,他才能睡得安心,踏實。
月光靜落在床前不遠處,藉著狡黠的月色,衛長蕖大約能瞧見凌璟眉宇間那一抹淡淡的倦色。
衛長蕖側著身子,瞧見凌璟閉著一雙好看的鳳目,濃墨似的睫毛,像兩柄好看的羽扇,輕輕的搭在臉上。
「嗯,睡吧。」見凌璟真疲憊了,衛長蕖輕輕應了一聲,然後挪了挪身子,頭埋進他的胸膛,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之上,靜聽著他蓬勃有力的心跳聲。
這一夜,朗月高掛,靜夜安然,一夜無夢。
尚京,太安宮。
雖崇帝行事陰毒,手段狠辣,性子多疑,但是對懿德太后,倒是頗盡了孝道。
早朝之後,未去任何嬪妃的宮中,便直接上了太安宮來給懿德太后請安。
太安宮內,一地紅毯,錦簾帷幕,熏香裊裊,裝裱得金碧輝煌,此時間,懿德太后正靠坐在一張飛鸞鳳椅上品茶,用糕點。
身後,一名小宮婢小心翼翼的打著扇子,膝前,另有一名小宮婢輕柔的替她揉捏腿腳。
聽見腳步聲,懿德太后將手中的茶盞遞到貼身宮婢的手上,抬眉朝殿外望去,正好見著一襲龍袍的崇帝徐步走來。
待崇帝走近一些,懿德太后笑容滿面望著他,道:「皇上來了,哀家有事情,正預備去承乾宮找你呢。」
崇帝站在懿德太后的面前,略垂目,兩道視線落在懿德太后的身上。
「朕來給母后請安。」
「好,好,好。」聽了崇帝的話,懿德太后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連連說了三個好字,「皇上有心了。」
給懿德太后請完安,崇帝移步,在懿德太后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宮婢見崇帝坐落,趕緊添了新茶盞。
崇帝飲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這才看向懿德太后,問道:「母后想找朕,有何事?」
想起昨日,竇威所說的事情,懿德太后看著崇帝,也不隱瞞,笑容滿面道:「皇上,哀家是想替清婉那丫頭求一道聖旨。」
「求聖旨?」崇帝眸色微凝了一下,瞬刻的時間,便在腦中做了一番盤算,再望著懿德太后,問道:「清婉丫頭又發生了何事?竟鬧到了母后跟前。」
懿德太后見崇帝臉上的表情無太大的變化,接著剛才的話,道:「皇上,哀家想請你給清婉那丫頭賜婚。」
「在團年宴上,皇上提議將清婉配給璟兒,哪曾想,這丫頭竟然真對璟兒動了心思。」
「哦!」崇帝哦了一聲,作出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璟兒的性子羈傲不遜,性情脾氣古怪,清婉丫頭竟然對璟兒動了心思。」
懿德太后小心謹慎的觀察著崇帝的臉色,見崇帝視乎沒有半點不悅,繼續道:「皇上,這些年,你都將璟兒給寵壞了,竟然敢在大殿之上公然拒絕你的賜婚,真是太不懂事了,再說了,清婉那丫頭才貌雙全,身份尊貴,嫁去做瑞親王府的世子妃,又有何不可。」
「母后說得是。」待懿德太后將話說完,崇帝接過話道。
聽了崇帝的話,懿德太后欣喜,望著崇帝,笑容滿面道:「如此說,皇上是同意給清婉那丫頭賜婚了?」
崇帝平視著懿德太后,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半響之後,才道:「既然母后專程為清婉丫頭求聖旨,朕若是不答應,便有些不近人情了。」
「如此,哀家便代清婉丫頭謝過皇上了。」懿德太后道。
崇帝這般輕易就允諾了賜婚之事,令懿德太后頗感有些以外,原本還以為皇上寵著璟兒,會事事向著璟兒,不會輕易允諾賜婚的事情。
在太安宮陪懿德太后聊了一會兒天,崇帝便擺駕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幾條騰龍盤旋於殿宇瓊柱之上,處處彰顯著皇家威嚴,好不威武壯觀。
明黃色的龍案前,崇帝端身而坐,手中持著一支毫筆,正在埋頭批閱奏章。
太監,宮婢低眉順目,小心謹慎的伺候在一旁,一個兩個,眼觀鼻,鼻觀心,謹慎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殿中悄悄然的,突然間,殿中一道帷幕無風自動。
崇帝端著在龍案前,臉上神色無異,而他的眼角餘光卻瞥向那扇微微浮動的簾幕,稍許片刻,放下手中的毫筆,冷聲道:「都先退下。」
太監,宮婢同時應聲,片刻時間,齊齊退出了御書房。
諾大的御書房內,只剩下崇帝一人。
「可以出來了。」說話間,崇帝重新持起龍案上的毫筆,打開另一本奏章開始批閱。
話音剛落去,僅眨眼的功夫,殿中就出現了一道黑影,那人一身黑衣,黑紗蒙面,動作輕盈得如鬼魅一般。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崇帝身邊的鬼面。
鬼面行至龍案前,屈膝,恭恭敬敬的給座上的崇帝行禮:「屬下見過主子。」
「嗯,起身吧。」冷冷的聲音響起。
「最近,瑞親王府有何動靜?」崇帝一邊問話,一邊顧著桌上的奏章,說話間,連頭都未抬起來一下。
鬼面站起身子,如實稟告:「稟告主子,最近瑞親王府沒有任何動靜,瑞親王一直躺在床上,沒有半點甦醒的跡象。」
「哼。」崇帝冷哼一聲,持筆在奏章上落下最後一筆,方才抬起頭道:「表面上的平靜罷了。」
待崇帝話落,鬼面小心翼翼的窺探了他一眼,謹慎的問道:「主子,您真打算讓竇家與瑞親王府聯姻,您真信得過竇家嗎?」
「相信竇家,哼。」聽了鬼面的話,崇帝冷笑了一聲,道:「這個天下,朕只相信自己。」
「那為何?」鬼面有些不明白,「您難道不害怕竇家與瑞親王府聯合起來嗎?」
崇帝眼眸深沉的盯著鬼面,此時,他臉上的神色有些令人琢磨不透。
「你認為竇家與瑞親王府真能同氣連枝?一致來對付朕?」
「依照璟兒的脾氣,若是朕逼著他娶竇清婉,他要麼是抗旨不尊,不娶,要麼是娶了竇清婉,而後將其放在瑞親王府內做擺設,冷落至一旁,如此一來,瑞親王府與竇府還能夠交好嗎。」
他那好侄兒的性格脾性,他是最瞭解不過了。
若是上一次,凌璟一口答應他的賜婚,他還真會擔心,瑞親王府會同竇家同氣連枝,如今,倒是大可不必擔心。
崇帝如此一說,鬼面總算是聽明白了,道:「主子是想製造竇家與瑞親王府的矛盾,試圖用竇家牽制瑞親王府。」
崇帝翻開另一本奏章,不作回答,默認了鬼面方纔所說的話。
「主子英明。」鬼面拱手道。
崇帝將手裡的奏章打開,一邊批閱,同時與鬼面道:「將瑞親王府的人暫時撤回來,安排去盯著竇威。」
話罷,深深的凝起眉頭,竇威這老東西,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安分。
「是,主子。」鬼面恭敬領命。
「去吧。」將事情吩咐完,崇帝虛抬起一隻手,對著鬼面輕輕揮了揮。
鬼面見了崇帝的手勢,恭敬的再行一禮,道:「屬下告退。」話音落下,嗦的一陣風,眨眼的功夫,一道黑影便閃出了殿。
十里村。
已經與衛長蕖商量好了取狼血的事情,翌日,凌璟帶著驚雷,閃電二人很早就上了新宅院。
璟爺昨夜宿在衛長蕖的房中,嚴格上說來,他應該是急匆匆回別院換了一身袍子,洗漱一番之後,就吩咐驚雷,閃電二人趕了馬車朝十里村來。
三人進了新宅院,衛長蕖這才從被窩裡爬起來。
在春禾的伺候下,衛長蕖梳洗一番,一路打著哈欠往花廳而去,一腳剛踏進花廳,就瞧見凌璟一襲月錦銀袍坐在花廳內。
江氏坐在一旁,正陪著凌璟聊天。
衛長蕖定住腳步,使勁揉了揉雙眼,確定她沒有看花眼。
這人昨夜宿在她的房中,大清早的剛離開,這麼快就又跑回來了?
不待衛長蕖挪步,衛長羽突然從她背後鑽了出來,撒開腳丫子,幾步繞到衛長蕖的面前,伸手拽住衛長蕖的袖子。
「姐姐,璟哥哥怎麼又來了?」這話說得悶悶的,很是不歡迎凌璟。
江孝丹跟著衛長羽走進花廳,小丫頭懷裡還躺著一隻近來越發懶惰的雪球。
聽了衛長羽的話,小丫頭咧開嘴角,嘻嘻一笑,道:「長羽,璟哥哥自然是來看蕖兒姐姐的,你見了璟哥哥,難道不高興麼?」
話畢,小丫頭歪著一顆腦袋,眼巴巴的盯著衛長羽。
在她看來,凌璟生得好看,聲音又好聽,對蕖兒姐姐又好,長羽為什麼會不喜歡呢?
衛長羽小盆友此刻很不高興,沒有理會江孝丹的話。
只見他瞪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小眼神很不高興的瞟了凌璟一眼。
近來,他越發覺得,姐姐好像被某個人給霸佔了,他很不高興,很不喜歡。
衛長蕖聽了兩個小毛孩的話,垂目,看了江孝丹一眼,見小丫頭正賊兮兮的抿唇偷笑,再看了衛長羽一眼,見小蘿蔔頭正嘟著嘴巴,小臉蛋兒都誇出水了。
微微彎下腰,伸出手,輕輕掐了掐衛長羽的小臉蛋,含笑溫聲道:「小少爺,這大清早的,誰惹你不高興了?來,告訴姐姐。」
衛長羽拽著衛長蕖的袖子,將嘴巴撅得更高。
轉動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抬頭望著衛長蕖,而後很不高興的,撅嘴道:「哼,是姐姐惹長羽不高興了。」
「呃……」衛長蕖盯著眼前一張控訴的小臉蛋,有幾分愣住了。
瞧著眼前一張控訴加委屈的小臉蛋兒,搞得她心中莫名的生出了幾分罪惡感,不過,話說,她什麼時候惹到眼前這個小屁孩了。
掐著衛長羽的小臉蛋,輕輕的揉捏一番,嫩嫩滑滑的,過足了手癮,衛長蕖才道:「長羽,姐姐什麼時候惹你不高興了,話可不能亂講,知道不。」
小手抬起來,拔下某女的狼爪子,悶悶道:「就是姐姐惹長羽不高興了,長羽才沒有亂說。」說話間,一張白白嫩嫩的小臉蛋都皺吧在一起了。
衛長蕖的手僵在半空,垂目盯著眼前的小屁孩,瞬間感覺有些啞然……
衛長羽見衛長蕖眼巴巴的盯著自己,擤了擤小鼻頭,抽了抽一雙小肩膀,極為委屈道:「哼,姐姐喜歡璟哥哥,不喜歡長羽了,姐姐喜歡陪璟哥哥,不喜歡陪長羽了。」
幾句控訴的話說完,撒開一雙小細腿,便往沙發椅那邊去。
江孝丹抱著雪球走上前一步,走到衛長蕖的身邊,停住腳步,緊接著,小丫頭揚起一顆圓溜溜的腦袋瓜子,望著衛長蕖,輕聲道:「蕖兒姐姐,長羽這是吃醋了喲。」一道嫩嫩的聲音落下,小丫頭抱著雪球便走開了。
小蘿蔔頭弟弟吃醋了……這什麼跟什麼嘛。
衛長蕖愣愣的站在原地,有種在風中凌亂的感覺。
「凌璟,你來了。」衛長蕖稍作凌亂,然後孑步走向沙發椅,隨口與凌璟打了一聲招呼,挑了個位置,傾身坐了下來。
凌璟轉動眼眸,一雙絕美的鳳目,緊盯著衛長蕖,眸色柔和,隱隱含著些許濃情。
「蕖兒,昨夜睡得可還好?」
溫潤如玉的話音落去,衛長蕖臉上的表情微微抽動了一下,漸漸的,臉頰有些微微發熱,當作江氏的面,頗有些心虛之感。
挑著一雙皓月般清明的眼眸,避開江氏的視線,猛瞪了凌璟一眼。
她敢說,這人一定是故意這麼問的,他昨夜就睡在她的身旁,難道還不知道,她睡得好不好。
「好,很好,好得很。」良久之後,衛長蕖自喉間擠出一句話,調子很是生硬。
凌璟絲毫不介意,盯著衛長蕖那張明麗的巴掌小臉,勾唇,溫潤如玉般笑了笑,全然當衛長蕖是害羞了。
這時候,衛長羽看看衛長蕖,再轉動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瞧瞧凌璟。
聽二人說話的語氣有些怪異,大眼睛一轉,心道:姐姐與璟哥哥之間,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越是猜想,他就越是覺得,自個的姐姐快要被凌璟搶走了一般。
小腿一蹬,小身板滑下沙發椅,寶藍色的袍子擦著花幾的邊沿,衛長羽小盆友幾步繞到凌璟的面前。
人小,個子小,璟爺坐著,他站著,還得抬頭仰望璟爺。
凌璟垂下一雙鳳目,兩道視線落在衛長羽的身上,嘴角上掛了一抹若隱若現的笑容,饒有興致的等著衛長羽說話,他倒是想聽聽,這小傢伙會說些什麼。
秉承輸個子,不輸氣勢的宗旨,衛長羽小盆友站直腰板,挺胸,捏著兩隻小拳頭,水汪汪的大眼睛憤憤然盯著凌璟,控訴道:「姐姐是我的。」
噗!聽了衛長羽的話,衛長蕖有種吐血的衝動,一時沒留神,身子晃了晃,扶住沙發椅的邊沿,重新將身子端坐好。
自家這棵小蘿蔔頭真吃醋了?話說,小蘿蔔頭弟弟有戀姐情節麼。
江氏坐在一旁,望著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一時不知道該說些啥好。
凌璟垂目看著衛長羽那張憤憤然的小臉蛋兒,嘴角上的笑容,依舊若隱若現,臉上的表情未有太多的變化,半響之後,才悠悠道:「長羽,你說的,可不算。」
凌璟的話落,衛長蕖只覺得心塞得厲害,這人,這人還真與一個屁孩較上勁了。
衛長羽愣了幾秒鐘,眼巴巴的盯著凌璟,奈何人小,個子小,在氣勢上就輸了璟爺不止一截,還是幾截。
咬了咬一口小乳牙,兩隻小拳頭捏得緊繃繃的,挺著沒二兩肉的小胸脯道:「誰說……我說的不算,姐姐最喜歡長羽了。」
說話間,衛長羽望著凌璟,心裡那個著急呀。
就連說話,底氣都有些不足了。
「我說的。」凌璟自然而然的接過衛長羽的話,挪了挪身子,換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一派懶庸的靠在沙發椅上,鳳目依舊盯著眼前的小不點,道:「你姐姐要嫁人,你長大了,要娶媳婦,作為男子漢,眼光不能太狹隘了,天下間,漂亮的姑娘很多,不要總盯著自己的姐姐看,明白嗎?」
璟爺一番大道理說完,衛長羽聽得一愣一愣的。
衛長蕖瞧見璟爺說得眉飛色舞,眉眼間英氣風發,表示,她已經沒有語言了。
瞧著小蘿蔔頭弟弟實在是苦逼得可憐,半響之後,忍不住開口,道:「凌璟,你這是想教壞長羽嗎?」
凌璟揚起鳳目,眸光微轉,視線落在衛長蕖的臉上,勾唇一笑,道:「蕖兒不必擔心,我怎麼可能會教壞長羽,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話題,提前與長羽聊聊,這是好事。」
心道:自家小舅子如此黏自家娘子,一直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得盡早想辦法將此事給解決了,娘子嘛,自然是他一個人的。
衛長蕖感覺有些語塞,沒有注意到璟爺眼底那一抹狡黠的神色。
江氏坐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三人一搭一搭的說話,一時之間,竟然感覺有些插不上嘴。
衛長羽咬著小乳牙站了許久,再一次鼓足勇氣望著凌璟,道:「在長羽的心中,姐姐是最漂亮的。」
凌璟重新垂下一雙鳳目,古墨色的眸光閃爍了一下。
盯著衛長羽一張憤憤然的小臉蛋兒,心道:自家小舅子這脾性還挺執拗的,敢情他說了半天,油鹽不進。
璟爺在追妻這條道上,素來是無所不用其極,更是不要臉,不要皮。
垂目,盯著衛長羽鼓起的腮幫子,悠悠道:「你姐姐自然是最漂亮的,但是你姐姐是我的。」
「你嘛,待你再長大一些,給你送一個漂亮的小媳婦來。」
「我不要小媳婦,我才不要小媳婦。」凌璟的話音剛落下,就見衛長羽抽了抽小肩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都溢出了淚花子。
當著凌璟的面,又不肯哭出來,揚起一張可憐兮兮的臉蛋兒,使勁將淚花子往眼睛裡咽,小模樣倔強又有點滑稽。
衛長蕖聽得臉上的表情狠狠抽動了幾下,這人,莫不是還真想給長羽弄個什麼童養媳。
瞧見衛長羽眼眶裡閃著瑩瑩的淚光,頓時之間,心都軟了半截。
挑著一雙清明皓月般的眼眸,猛瞪了凌璟一眼,然後轉目看向衛長羽,柔聲道:「長羽,璟哥哥是大壞蛋,到姐姐身邊來。」
「嗯,嗚……」聽到衛長蕖的聲音,衛長羽可憐兮兮的應了一聲,忍不住嗚咽幾聲,抽動著小身板,幾步走到衛長蕖的身邊。
緊接著,抱住衛長蕖的手臂,極為委屈的撲到衛長蕖的懷中。
「姐姐,長羽不要小媳婦,嗚嗚……不要小媳婦。」撲到姐姐的懷中,之前強行嚥住的淚花子,嘩啦嘩啦的滾出了眼眶子。
抽泣了幾下,一把一把的淚花兒都擦在了衛長蕖的袖子上。
衛長蕖絲毫不介意,垂著一雙皓目,瞧見懷中的小屁孩,哭得小身板一抽一抽的,好不傷心,心中是又好氣,又好笑。
果然還是小屁孩,縱使偶爾說話老成,但是還是一個驚不起嚇的小傢伙。
衛長蕖抿唇笑了笑,將一隻手移到衛長羽的頭上,輕輕撫摸著他柔柔的髮絲,溫著嗓子道:「長羽不哭了,咱們不要小媳婦。」
「真的,姐姐不騙長羽。」衛長蕖的話音落下,衛長羽便停止了嗚咽,從衛長蕖的懷裡揚起頭來,睜大一雙淚眼迷糊的眼睛,眼巴巴的盯著衛長蕖。
衛長蕖替他擦了擦淚痕,含笑哄道:「姐姐何時騙我長羽了。」
「嗯,姐姐最好了。」小屁孩聰明得過分立即就順著話,拍了姐姐得馬屁,前一刻還淚眼迷糊的,這一刻,竟然咧開嘴角,露出了些燦爛的笑容。
「姐姐,你答應要一直陪著長羽,好不好?」揚著腦袋,小眼神期盼的盯著衛長蕖。
衛長蕖垂目,姐弟倆大眼瞪小眼,望著衛長羽那雙乾淨,明亮又期盼的小眼神,感覺,若是她不點頭答應,就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嗯,姐姐答應,會一直陪著長羽。」不由自主間,衛長蕖就衝著衛長羽小盆友點了點頭。
「喔,喔,姐姐最好了。」歡呼幾聲,衛長羽高興得手舞足蹈,緊接著,他拽住衛長蕖的袖子,踮起腳尖兒,「嗚啊」一口印在了衛長蕖的臉頰上。
「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衛長蕖未料到,衛長羽會突然親她一口,如若往常,小蘿蔔頭弟弟都是極為害羞的,他敢說,這小傢伙這麼做,絕對是為了氣璟爺。
果然,下一秒,便見著衛長羽瞪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狡黠的小眼神十分得瑟的瞧著凌璟,小模樣極為臭屁,極為炫耀。
自家未來娘子被小舅子親了一口,此時,璟爺心中忒麼的不暢快。
璟爺不聲不響的靠坐在沙發椅之上,臉色依舊柔和,看不見太多的情緒波動,只是那一雙古墨色的眼眸卻是越發的深邃。
正當璟爺極為不高興的時候,江孝丹撫了撫了雪球身上的毛髮,突然插了一句話進來。
只見小丫頭天真爛漫的看著衛長羽,好心提醒道:「長羽,璟哥哥吃醋了。」
衛長蕖聽了小丫頭的話,心中囧了個囧,面色略顯尷尬之色,心道:這小丫頭,年紀小小的,說話還真是一針見血啊。
江孝丹話落,江氏看著她,接過話,假意啐道:「丹兒,你一個姑娘家的,小小年紀知道什麼是吃醋麼?可不准胡說。」
「哦,丹兒知道錯了,小姑。」小丫頭垂下腦袋,乖乖的認了錯。
江氏這才轉目,將視線移到凌璟的身上,見凌璟沉著一張絕世出塵的臉,笑了笑,道:「凌公子,丹兒,羽兒年紀小,不懂事,不會說話,讓你見笑了。」
聽了江氏的話,凌璟但笑不語。
這時候,春桃,春禾正好將飯菜都擺上了桌。
衛長蕖訕訕的笑了笑,道:「吃飯,先吃飯。」用完早膳食,趕緊將這兩個小屁孩弄到私塾去,若是再讓這兩小屁孩胡鬧下去,璟爺的臉都快沉出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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