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一百四十一章  情已深,愛已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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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小的御膳房總管,凌倒是沒有特意留意過,雖說不瞭解孟九的秉性,但是此人能穩穩待在御膳房總管的位置上,豈能是好相與的主,瞧他那一身的肥肉,油頭滿面的模樣,定然是個貪得無厭的傢伙,會如此輕輕鬆鬆的答應蕖兒的要求,若是利用宮差職權,直接強壓地方進宮,那獲得的油水豈不是更大,這一點孟九豈能放過。
    「那孟九真如此輕易的點頭了?」凌狐疑的盯著衛長蕖那張巴掌大的小臉。
    「此事很簡單,」衛長蕖輕鬆的聳了聳肩膀,繼續道:「我答應那位孟大人,在尚京開一家御用的糕點坊,我可以從中獲利,他也可以從中獲利,此事兩全其美,他便點頭同意了。」
    「談妥了,怎樣談的?」凌的思緒果然被衛長蕖帶走,他挑了挑眉,看著衛長蕖問道。
    「凌,果然不出你的所料,那位孟大人果然是為了水晶芋糕的事情而來,我已經與他談妥了。」
    衛長蕖見凌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自己,乾笑了兩聲,將話題轉開。
    衛長蕖的話音落去,凌微微一愣,精明如他,淡漠如他,極少會露出這樣驚愣的神情,哪怕只是微微一瞬的驚愣。
    感動了良久,衛長蕖才含笑道:「你想保護我,可是我也想幫助你,你不願意看見我去犯險,可知,我也不願意看見你身處險境,以後再遇上什麼事情,咱們要一同面對,嗯。」
    衛長蕖知道,凌很在乎她,卻是不知道,凌竟是這般的在乎她,哪怕一點一滴的冒險,也不願她去觸碰。
    情潮還未完全退去,凌說話的調子裡還夾帶著一些沙啞的磁性,那聲音該死的迷人。
    凌早料到衛長蕖會如此問,他先伸手握住衛長蕖的手,五指一屈,再將衛長蕖的手包裹在了自己的大掌之中,壓低嗓音,溫言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我是害怕失去你,一點一滴的冒險,我都不願意去嘗試。」
    任由凌抱了一會兒,衛長蕖才掙扎著從他的懷中爬起來,揚眉短視著凌那張絕世出塵的臉,道:「你今日怎麼直接闖進縣衙去了,就那麼擔心我,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姐姐還未嫁出去,可憐的衛長羽小盆友就已經被自己未來的姐夫當成了頭號敵手。
    真想說:爺,你這辦法確實是好,童養媳?虧你丫也想得出來。
    衛長蕖聽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至於長羽嘛,到時候給他尋個童養媳,有了媳婦,自然就不會再黏著你這個姐姐了,蕖兒,你說是嗎。」
    待衛長蕖將話說完,他才溫言道:「我自有說服你娘的辦法,這個暫時保密。」
    凌修長如玉的指尖輕輕滑過衛長蕖身後如墨綢般的發,輕輕佻起幾絲幾縷在手中興興的把玩著。
    「哦,對了,還有長羽,長羽可不樂意你將我拐跑,」想著當初在山神廟的時候,小蘿蔔頭弟弟就對凌十分防範,想到這些,衛長蕖抿著唇,又笑了笑。
    衛長蕖整個人都埋在了凌的胸膛前,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冷梅香,衛長蕖莞爾的笑了笑,好奇的問道:「喂,凌,你想要怎樣賄賂我娘,說來聽聽。」
    凌雙臂收緊,將衛長蕖緊緊的抱在了懷中,他將那張絕世出塵的臉埋在衛長蕖的發林間,深深吸允著衛長蕖身上的香氣味,久久才道:「只要蕖兒答應嫁給我,搞定丈母娘的事情,蕖兒就不必擔心了,我自會處理。」
    見他又勾唇,展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然後手臂一帶,下一秒,就將衛長蕖整個從床榻上撈了起來,然後長臂再一卷,衛長蕖纖細的身體又落入了他的懷抱。
    提親嘛,可是可以這句話,爺聽了很是受用。
    「咳咳,」假裝咳嗽了兩聲,再端了端樣子,衛長蕖才一本正經道:「提親嘛,可!是可以,只是我娘好像不太喜歡你,你確定我娘會答應咱們倆的婚事?」說完,衛長蕖眨巴了幾下眼睛,盯著凌那雙古墨色的眼瞳。
    衛長蕖有些懊悔,看來今日不給個明確的答案,凌是不肯放手了。
    「蕖兒,待你及笄之後,我便上門去提親可好?我等不急了。」
    凌聞言,並未起身,他稍稍將身子撐起來一些,稍微離開衛長蕖一些距離,但是雙臂依然橫在衛長蕖的上方,形成一個半包圍圈,將衛長蕖禁錮在自己與床榻之間。
    此時,衛長蕖的臉上還含著嬌艷的桃紅色,見凌如此欣喜的問她,她躺在凌的身下,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乾笑道:「楞個,凌,你先讓我你來,你都壓得我喘不過氣了。」
    「如此說,蕖兒是願意嫁給我的,嗯?」害怕某女會耍賴皮,事後不認賬,爺趕緊抓住這等絕妙的機會,再次確認道。
    後面一句話,凌聽後心中狂喜不已。
    雖說離情深似海,還差了那麼一丟丟的距離,但是至少凌這樣親吻她,她卻是一點也不反感的。
    「我若是要嫁人,嫁給你,或許還真不錯。」
    「凌,或許我是很喜歡你的,」衛長蕖盯著凌那雙古墨色的眼眸,極為認真的道。
    衛長蕖的雙手還緊緊的抱著凌修長的腰,凌微微撐著身子,兩人的臉只離了一寸的距離,幾處都能聞間彼此的呼吸。
    「蕖兒,我愛你,」直到衛長蕖的唇瓣嬌艷得像盛放的紅玫瑰,凌才唸唸不捨的移開了自己的唇,然後用唇瓣輕輕擦過衛長蕖的臉頰,在她的挺翹的鼻尖上,眼瞼上輕輕的落下兩個吻,最後在移到衛長蕖的耳珠畔,含著沙啞磁性的嗓子,說了「我愛你」三個字。
    枕上,床單上全是凌身上的味道,那股熟悉的冷梅香,衛長蕖吸一口氣,冷梅的香氣灌進鼻子中,直接溢到肺腑,凌的吻如狂風聚雨,霎時間,她的腦袋更是迷糊一片,腦中一早就崩斷了不止幾根弦。
    正當,衛長蕖的腦袋被攪亂成一鍋漿糊的時候,凌含著重重的呼吸,單手抱住衛長蕖,一個傾身壓下,一個當頭衛長蕖被壓在了床上。
    衛長蕖生澀的迎合著凌的吻,鼻間,唇齒間全是那一股淡淡的,好聞的冷梅香,這一次的吻不同於往日,凌吻得很深,很深,吻間帶著濃濃的情潮,在她的唇瓣上繾綣,強勢的侵入她口中,與她糾纏不休。
    聽著衛長蕖的嬌喘聲,凌神經收緊,一股熱流從腹間升起來,令他有些招架不住,他含著口中的芳香,舌尖一路馳騁,準確無誤勾住芳檀之中的丁香,與之相交,相接,共舞,久久捨不得離開。
    唔,衛長蕖嬌喘一聲。
    凌捧著她的發林,她闔眼,兩撇濃密的睫毛輕輕搭著,像極了兩柄好看的羽扇,再伸出另一隻修長的手臂,攬腰將衛長蕖的身子嵌入到自己的懷中,薄唇再次覆上衛長蕖的櫻色紅唇,在她的唇上繾綣一陣,帶著濃重的喘息聲,凌更是將手臂收緊,將衛長蕖抱得更緊一些,舌尖輕巧的撬開前方的阻隔。
    「蕖兒,闔上眼睛,專心一些,」凌在她的唇瓣上輾轉,廝磨,淺嘗了數次,離開一些,壓著磁性的嗓子溫言,沙啞磁性的語調輕輕傳到耳側,衛長蕖竟十分配合的闔上了雙眼。
    下一秒,衛長蕖就覺得唇瓣一片冰冰涼涼的感覺,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冷梅香,這淡淡的香味令她有些心曠神怡。
    衛長蕖正思索著,在如此尷尬的情況下,該說些什麼好呢,一句話才吐出幾個字,就感覺腦後發林被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攬住,拉向前一些,再接著,凌的唇瓣準確無誤的向自己壓來。
    凌挨著衛長蕖坐在床沿上,古墨色的眼眸與她相對,深邃的眼底席捲著濃濃的情潮。
    一雙清明皓月的眼眸,緊巴巴的盯著凌,道:「凌,那個……」
    衛長蕖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貼在了床榻之上,聞著床榻上一股淡淡的冷梅香,她趕緊用兩隻手肘撐起身子,然後坐了起來。
    進了屋之後,凌抱著衛長蕖,直接朝房中的大床走去,然後傾下身子,將衛長蕖放在了床榻之上。
    牆上掛著幾副古字畫,房間內熏著淡淡的沉香,想來此處應該是凌的臥房。
    衛長蕖睜大一雙皓月清明的眼眸,朝房間四周略微看了看。
    緊接著,房門嘎吱一聲響,凌已經抱著衛長蕖進到了一間臥房,房門再嘎吱發出一聲響,已經在凌進門之後,又好好的合上了。
    凌見她攏衣襟的模樣,不語,只是溫婉的笑了笑。
    衛長蕖內心咯登一下,腦袋頓時崩斷了一根弦,「你,你想什麼呢?」說話的語調有些結巴,說著話,她雙手鬆開凌皺吧了的衣襟,轉而用手往自己的領口上攏了攏,做出一副防賊,防狼,防登徒子的模樣,心道:凌該不會真想對她那啥吧。
    「蕖兒沒想什麼,可是我想了……」說完,對著衛長蕖溫潤的笑了笑。
    凌第一次見到衛長蕖這般緊張,嬌羞的模樣,不禁再勾唇,寵溺的笑了笑。
    「呵呵,」衛長蕖咬著唇瓣,乾笑兩聲,「沒,沒想什麼,我能想什麼。」
    原先本就已經桃紅的臉,再鍍上一層紅暈,更是嬌艷欲滴。
    幹什麼?別怪她想得太多,一個男人,這樣的挑逗一個女人,尼瑪,還能幹些什麼?
    雖然此時,她的腦袋有些迷糊皆漿糊,但是她還是極為肯定,剛才那句話,絕對是凌故意問的。
    竟然如此問她?衛長蕖咬住自己的下唇,咬得微微有些發白。
    「蕖兒在想什麼?嗯?」
    凌垂著一雙絕美的鳳目,視線落在衛長蕖此時有些緊張兮兮的巴掌臉上,勾唇溺寵輕笑。
    從來未被一個大男人這般打橫抱過,衛長蕖揪吧住凌胸前的衣襟,有些緊張道:「喂,你……你想幹嘛,我,我還未成年。」
    緊接著,衛長蕖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再雙腳離地,定神後,她整個人已經被凌打橫抱在了懷中。
    衛長蕖只覺得耳側酥酥麻麻的,然後,兩邊臉頰噌的一下就紅透了,嬌艷得如三月盛放時的桃花。
    「原來蕖兒是害羞了,那咱們進屋去,」一句深函情愫的,沙啞的,帶著磁性的話在衛長蕖的耳側響起。
    衛長蕖動了動身子,凌抱緊,再掙扎一下,凌再收緊手臂,恨不得將衛長蕖溺進自己的血肉裡。
    衛長蕖趴在凌的懷中,越來越感覺到不自在,她雙手也拽著他胸前的月色衣襟扭了扭,都扭出了絲絲皺痕,而此時,凌更是穩穩的攬著她的腰,還將另一隻手輕柔的撫在她的後腦勺上,她想從懷裡爬起來,委實是有些費力。
    眼角餘光,瞥見天景中有兩個丫鬟正在持著剪刀,修剪天景中的盆栽,兩個丫鬟也是沒點眼力勁兒,見到主子在卿卿我我,也不知道避一避。
    「喂,這裡還有人呢,」有幾分不自然,壓著嗓子,輕聲道。
    「蕖兒,我不想放開,怎麼辦?這一輩子,我都不想放開,」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隔著兩層衣服,能感覺到彼此的體溫,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帶著磁性沙啞的聲音在衛長蕖的耳側,輕輕的廝磨,她該死的受這聲音所誘惑。
    凌古墨色的瞳孔一縮,自眼底溢出的情意更濃。
    「喂,已經到了,你還不將我鬆開,」衛長蕖趴在凌的胸口,埋著半邊臉與他說話,此時,她說話的語調裡含著幾分情愫,格外的撩人動聽。
    待衛長蕖站穩之後,凌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指,將她吹亂在額前的幾分髮絲輕輕佻開,但是另一隻手臂依然停留在她的腰上,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不多時刻,凌就攬著衛長蕖飛到了清雅小築,自院中的天景處,見兩人身形飄然如浮葉般落下來,兩人的衣抉在風中散浮開來,像是開在半空的兩朵浮花,自青竹樹旁飄然落下,凌的月錦銀袍輕輕擦過青竹枝,發出一點沙沙的聲響。
    凌聞著自衛長蕖發林間散發出來的香,再垂著一雙絕美的鳳目,見衛長蕖緊緊的抱住自己,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好看的幅度。
    雖說凌已經帶她飛了幾次,但是這種頭重腳輕的感覺,衛長蕖還是有些適應不來,見她雙手緊緊的抱著凌修長的腰身,將半張臉都埋進了凌的胸懷之中。
    緊接著,腳下踏空,一陣陣風從耳邊呼呼刮過,吹亂了滿頭青絲,她的青絲與凌墨綢般的青絲纏繞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衛長蕖垂目一看,此時,她人已經浮在了半空,而凌穩穩的攬住她的腰,正施展輕功朝清雅小築而去。
    衛長蕖感覺到自己的鼻子觸碰到一個堅硬,含著絲絲冷梅香的物體,定神一看,自己已經穩穩的靠在了凌的胸膛前。
    這廂,凌牽著衛長蕖出了縣衙大門,待衛長蕖還未反應過來,他便鬆開與衛長蕖十指相扣的手,換了個動作,修長的手臂輕輕一帶,攔腰將衛長蕖攬住,抱了一個滿懷。
    秦氏看著宋禮學,露出一臉慈祥的笑容,道:「說傻話了不是,你是娘十月懷胎生的,娘不替你操心,還能替誰操心,你若是想感謝娘啊,就卯足力氣,將長蕖弄到咱們宋家來,給娘當兒媳婦,這樣娘就高興了。」
    「娘,學兒的事情,勞您費心了,」說著話,宋禮學伸手握住秦氏的手。
    只要能日日與長蕖相處,那麼,他就還有一絲絲的機會。
    宋禮學聽了秦氏的話,心中頓時一喜。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話語頓了頓之後,秦氏才繼續道:「長蕖曾與娘說過,想給長羽那孩子請個老師,學兒,你不如就上十里村去給長羽做個老師吧,娘待會兒去寫封信,你去十里村的時候就將信交給長蕖,長蕖鐵定不會說什麼的。」
    秦氏見宋禮學的神色好看多了,繼續鼓勵道:「娘啥時候騙過你,俗話說得好,女怕郎纏,學兒只要肯下心,娘相信,長蕖一定會感動的。」
    「娘,我真的還有機會嗎?」聽了秦氏一番話,宋禮學覺得自己還真多了那麼一點點的勇氣。
    長蕖可是她相了許久,才中意的兒媳婦,秦氏是個性格好強的婦人,想想就覺得心中不服,她看著宋禮學,道:「學兒,你咋能這般洩氣呢,長蕖多好的姑娘呀,打著燈籠都難得再找一個出來,那凌公子生得好,家室好不錯,但是我們學兒也不差呀,只要長蕖還沒嫁到他凌家去,你便還有機會,聽娘的,卯足力氣,將長蕖搶到咱們宋家來。」不得不說,秦氏的見地委實有些前衛。
    怎麼又是凌公子?這位凌公子才來止水鎮多久,自家兒子可是早就認識長蕖的,凡事總得有過先來後到吧。
    宋禮學說了這一席話,秦氏總算是聽懂一二了。
    「娘,長蕖已經不在縣衙了,凌公子來過了,將她帶走了。或許凌公子才適合長蕖,凌公子這般優秀,我是不是該放手了。」
    「不用了,」待秦氏將話說完,宋禮學十分傷情的接過話。
    「學兒,你說啥放手,這大白日的怎麼竟說些胡話,你不是想去見長蕖嗎,娘正好要去送糕點,你隨娘一起去。」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的,秦氏聽得有些稀里糊塗的,不明白宋禮學究竟在說什麼。
    「娘,您說,兒子是不是該放手了?」
    秦氏的話拉回了宋禮學的心神,宋禮學慢慢的揚起眉頭,視線落在秦氏關懷的臉上。
    「學兒,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趕緊給娘說說,」見宋禮學甚是傷情,秦氏又忍不住復問道。
    「學兒,你不是要去見長蕖嗎?咋站在這風口上灌冷風呢?」秦氏走到宋禮學的面前,神色關心的問道。
    這時,秦氏領著兩個丫鬟徐步走來,她原是預備去內堂,給宋煬,孟九,衛長蕖送些糕點,路經此處,卻看見宋禮學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發愣的站在假山旁。
    宋禮學感覺衛長蕖的最後一個字老遠的傳來,他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再轉身朝衛長蕖的方向看去,只見早已沒了衛長蕖與凌的蹤影。
    衛長蕖揚眉,與他那雙古墨色的眼眸對視了片刻,然後才轉目看向宋禮學,含笑客氣道:「宋公子,先告…辭。」
    「不想,那咱們就快些離開,」凌又道。
    衛長蕖臉上那抹明麗的笑容,瞬間就慢慢的下沉,然後凝結在了嘴角:「不想。」
    「難道真想留下來吃飯不成?」凌與衛長蕖道。
    凌那雙古墨色的眼眸平視著宋禮學,宋禮學眼神中的那點喜色,自是全數落入了他深邃的眼底。
    「呵呵,真是不巧啊,」衛長蕖乾笑兩聲,繼續道:「我今日還有些事情,改日再與宋公子敘舊,」說的不過是客套話,而宋禮學聽後,心中卻是一喜。
    衛長蕖自是聽出一些。
    視線在兩人相握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宋禮學才轉動了一下眼眸,將視線移到衛長蕖的臉上,勉強含笑道:「小生聽聞衛姑娘來衙門辦事,故而就過來看看衛姑娘,不曾想,衛姑娘這是要離去。」說話的語調有些傷神。
    衛長蕖的那一句輕一點,我的手是肉做的雖然很輕,很輕,但是宋禮學卻也聽了個大概,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衛長蕖與凌十指相交的手上,不由得感到內心一陣失落。
    凌聽見衛長蕖的嘀咕聲,這才稍微的鬆了鬆手。
    衛長蕖只覺得自己的五根手指頭都被凌捏散了,皺了皺眉,咬牙輕聲嘀咕一句:「輕一點,我的手是肉做的。」
    凌見衛長蕖對著宋禮學笑顏如花,一股醋意浮上心頭,不禁緊了緊手,更是用力緊握住了衛長蕖的那隻手。
    衛長蕖見宋禮學愣站在一座假山石旁,便含笑打招呼道:「呵呵,原來是宋公子。」
    凌牽著衛長蕖在縣衙內左轉右拐,要走出縣衙後院,恰巧這時候,兩人卻與一襲青衣的宋禮學迎面撞上。
    心道:原來世子爺耍起無賴,竟然是這般厲害,連一向刁鑽,古怪的衛姑娘都毫無辦法,嘖嘖,世子爺為了追妻,還真是下足了功夫。
    驚雷,閃電,素風,谷雨四人進步跟在兩人身後,見自家世子爺將衛姑娘吃得死死,不由得在心裡暗暗偷著樂。
    「凌,你就耍無賴吧,」衛長蕖翻了翻白眼,只能無可奈何的任由凌牽著自己的手,跟著他往衙門外走。
    「哦,」凌將視線抬起來,又勾唇笑:「既然蕖兒不想留下,那便跟我離開,」說完,便又拉著衛長蕖的手,繼續往衙門外走,半分半毫都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衛長蕖想都沒想,便道:「不想。」
    分明是曉得衛長蕖不想留在縣衙陪那孟九吃飯,但是這話說得像是在詢問衛長蕖的意見。
    凌跟著衛長蕖停步,手卻並未鬆開,他鳳目微側,一雙古墨色的眼眸目視著衛長蕖,溫言而道:「難道蕖兒是想回去陪那肥頭滿面的傢伙吃飯,嗯?」
    兩人一路朝衙門外走去,衛長蕖步子微頓了一下,「凌,你放開我。」
    「不必了,」不待宋煬將話說完,凌輕飄飄的吐了三個字,腳下的步子卻是未停,轉眼片刻,便拉著衛長蕖的手出了衙門內堂。
    兩人已經走出了數步,宋煬才想起側過身,對著他們的背影道:「世子,長蕖,縣衙已經備了酒席,是否……」
    凌十分惜字如金的撂下一句話,便拉著衛長蕖朝門外走。
    衛長蕖離著凌有一臂的距離,凌手下稍微用力一牽,拉著她靠近自己一些,見衛長蕖緊靠在了自己的身旁,凌才收隱了唇角的笑,看著宋煬道:「告辭。」
    蒼天大地吶,他確實沒有看花眼,傳言不近女色的瑞親王世子竟然公然握住了一個女子的手,看來瑞親王世子與眼前這位衛姑娘的關係,很不一般吶。
    宋煬早知凌待衛長蕖有些與眾不同,此刻見凌公然握住衛長蕖的手,並沒有覺得多驚奇,而孟九的視線卻定死在了凌與衛長蕖十指相交的手上。
    再見宋煬與孟九的神色正常,臉上未有半分半毫的驚駭之色,難道剛才那句話只說與她一人聽見,傳音入密,衛長蕖再瞟了凌一眼,見他正溫婉如玉的對著自己勾唇。
    凌的聲音在耳側響起,衛長蕖聽得清清楚楚,當著他人的面,竟然讓她「乖」這樣肉麻的話也說得出口,衛長蕖揚眉瞟了凌一眼,兩邊臉頰不禁噌的一下,就有些發熱了。
    「乖,別亂動。」
    衛長蕖死命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凌勾唇輕笑,卻是將她的手握得更加緊了。
    當著宋煬與孟九的面,這樣被凌死死的握住手,還是十指相交,衛長蕖頗有些感到不自在,她暗暗的瞪了凌一眼,壓低嗓音道:「喂,你想要幹嘛,」那聲音輕得幾乎不可聞,可是凌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緊接著,他伸出修長的手臂,一把將衛長蕖的纖纖玉手給握住,然後逼迫她與自己十指相交,緊握在一起。
    凌聽到孟九的問候,連眼睛都不曾側一下,便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乖乖咚滴咚,這衛姑娘與瑞親王世子到底是何關係,想著,孟九不禁拂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早聞瑞親王世子不近女色,不曾想竟待眼前這位衛姑娘如此不同,難道?莫非?孟九不敢再往下想。
    「孟九見過世子,」孟九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凌的身側,他偷偷瞥了衛長蕖一眼,才卑躬屈膝的問候了凌一聲。
    他定了定神,小心將手裡的茶碗放在茶桌上之後,方才起身向凌見禮。
    孟九見是凌施然走來,嚇得手中的茶碗差點跌落在了地上。
    「我擔心你,」當著宋煬與孟九的面,凌直言不諱,兩道柔和的目光落在衛長蕖的身上,至始至終都未看孟九一眼。
    衛長蕖見凌含笑朝自己走來,問道:「你怎麼來了?」
    他唇角微浮上揚,隔遠看著衛長蕖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想來:是自己太過於擔心了,真是關心則亂。
    此時見衛長蕖依然神色安然的坐在廳內飲茶,凌才鬆了一口氣。
    聽到稟報,說衛長蕖赴縣衙見宮中辦差的官吏,他心裡擔心,這才帶著驚雷,閃電二人直接闖進了縣衙。
    「罷了,不知者無過,」雖是在與宋煬說話,但是凌的視線卻已經飄遠,他挑著一雙絕美的鳳目,視線早落在了廳內那一抹纖細的身影之上。
    宋煬沒想到來人會是凌,一時就愣在了當場,直到凌的聲音落下,他才緩過了神來,回道:「下官不知道是世子大駕觀臨,請世子恕罪。」
    凌鳳目微側,視線落在宋煬的身上,面無表情的諷道:「宋大人,你的官威倒是大呃。」
    可是,他那中氣十足的話音剛落下,就見門口施然現出了一襲月錦的銀袍,一雙雲靴輕跨過門檻,再就見凌宛若天神般站在了內堂之中。
    雖然他為官清廉,卻容不得人胡來,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傳開,聲音不怒而威。
    「究竟是何人,竟然敢胡亂闖進縣衙,」宋煬大概聽清楚了之前那兩名衙役說的話,猜想是有人大膽闖進了縣衙內堂。
    想著孟九還待在縣衙裡,這節骨眼上,可千萬不能出了岔子。
    宋煬聽到內堂外有些動靜,便與孟九招呼了一聲,起身徐步朝門口而去,想去一探究竟出了什麼岔子。
    下一秒,兩人以瞬移的速度,一個閃身就逼到了那兩名衙役的身邊,那兩名衙役還未搞清楚狀況,已經被驚雷,閃電二人一拳頭劈昏在地。
    驚雷,閃電將二人的動作看在眼裡,對世子爺無禮,簡直是找死。
    兩名衙役察覺到,從凌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厲之氣,分秒鐘就嚇得腿腳哆嗦了兩三下,緊接著,兩人就同時出手準備去拔腰間的佩刀。
    驚雷,閃電已覺察出自家世子爺此刻脾氣不甚很好,縱使平日,世子爺對任何人,任何事,再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但是只要是關乎衛姑娘的事情,自家世子爺卻是半點也不會馬虎的。
    凌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略掃了兩名衙役一眼,古墨色的眼眸微微一縮,深邃的眼底聚集著驚濤駭浪。
    廳堂之外,凌一襲月錦銀袍孑然立廊簷之下,驚雷,閃電一左一右護在他的身旁,兩名衙役擋前站在凌的面前,勢有拔刀相向的意圖。
    「這位公子,衛姑娘與我家大人正在內堂談正事,你不能闖進去,」這時候,一名衙役的聲音傳進了內堂。
    「嗯,」宋煬笑呵呵的將話說完,衛長蕖點頭應了一聲。
    趁孟九臉上還帶著笑,宋煬道:「既然正事已經談妥了,長蕖啊,你今晚就留在縣衙用晚膳,既可以陪孟大人,也可以陪陪你嬸子,你嬸子許久沒見你,甚是想念你呢。」
    宋煬見兩人終於談攏,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衛長蕖莞爾,紅唇微動,淡淡道:「區區小事情,孟大人客氣了。」
    此番若是能多帶些水晶芋糕回宮,皇上,太后一高興,還能少得了他的賞賜嗎,孟九越往好處想,臉上的笑容就更深,擠得眼角都現出了魚尾紋。
    話音落去,果然見孟九的臉色比之前好看了許多,他露了些笑容看著衛長蕖,道:「如此,便勞衛姑娘費心了。」與衛長蕖說話的語氣也客氣了許多。
    衛長蕖的這句話正好合了孟九的心意。
    顧及在尚京開一家糕點坊需要一些時日,衛長蕖看著孟九,再道:「孟大人,你此番回尚京,可先去醉香坊取一些水晶芋糕帶回尚京去交差,我會讓酒樓那邊事先準備好,孟大人回尚京的時候,去取便是。」
    待孟九將話說完,衛長蕖才將手裡的茶碗輕輕放在身旁的茶桌上,含笑而道:「既然孟大人已經同意了,那便請孟大人放心,我會盡快將此事安排妥當,絕對不會耽誤了孟大人的錦繡前程。」
    衛長蕖沉眉,輕輕的勾了勾嘴角,臉上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一張精明的巴掌小臉淡淡的映照在茶碗中。
    他端了端身子,正眼看著衛長蕖,一本正經道:「衛姑娘想要在尚京開一家糕點坊,嗯,」假裝摸了摸下巴上為數不多的幾根鬍渣子,接著道:「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替本官省去了不少麻煩的事情,既然如此,水晶芋糕的事情便這麼定下來,往後就由衛姑娘的御用糕點坊負責向御膳房供應糕點。
    孟九暗自揣度其中的厲害關係,半盞茶的功夫不到,便將其中的厲害分析得透透徹徹的,不愧是在宮中打滾的老油條。
    也罷,讓這丫頭在尚京開一家御用的糕點坊,總比最後鬧得一拍兩散,失了職,無利可圖要強得多。
    心道:眼前這丫頭著實不好應對,若是將她惹毛了,保不準水晶芋糕的事情就得辦砸,近日來,太后娘娘甚是惦記那水晶芋糕,若是此事辦砸,他小小一個御膳房總管,吃不了還得兜著走。
    孟九見衛長蕖只顧垂目品茶,根本就不再搭理自己。
    衛長蕖敢肯定,孟九不過就是想利用皇家的威嚴來壓一壓她,若是遇上一個骨頭軟一點的,興許就一口答應他,白白的給皇帝老兒的後宮進貢美食,可惜,今日孟九注定是要打錯算盤了。
    一席話說完,衛長蕖便閉上了嘴巴,再次端起身旁的茶碗,一臉淡然的品著碗中的香茶,垂目不再看孟九。
    見孟九凝眉思索,衛長蕖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再道:「孟大人,莫不是您還想逼著民女心不甘情不願的進貢水晶芋糕,唉,」輕吁一口氣,繼續道:「民女沒什麼壞脾氣,但就是骨頭有些硬,對於不喜歡的事情,民女向來是不削一顧,大不了鬧到最後慘淡收場,一拍兩散,孟大人是個聰明人,不想因為民女就砸爛了自己的錦繡前程吧。」
    衛長蕖輕佻著兩葉柳眉,神色坦然的與孟九淡淡而談。
    「採辦權握在孟大人您的手上,只要太后吃開心了,還能少得了孟大人的好處嗎。再者,我在尚京開一處糕點坊,也省得孟大人您為了水晶芋糕之事舟車勞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