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的人落地,隆翻雲上前覆命,代離三人站在了眾人的眼前。
名劍的俊逸瀟灑,讓在場的世族女子嬌羞動人,寧靜遠的獨立清透,讓不少娘裡娘氣得世族公子心頭躁動
而代離
贏亥看著白衣紅袍的代離,眉宇稍稍一挑,淡淡而笑,「今日風清雲朗,花開得正好,便是請三位來赴宴,三位以為如何?」
太子有名,還能如何?
名劍看了他一眼,目光再一掃附近的確盛開燦爛的繁花似錦,反應更淡,「花,不如何」
那語氣其實是像在說——你不如何。
打臉麼你?
贏亥不惱,因為名劍的天賦實力還有地位都不低。
他不能向對待其他人一樣,一揮手就砍了人家的腦袋。
日後等他登頂,不,用不著登頂,就算是奪得了岐山路考核的第一,就足夠蹂躪這個名劍。
至於寧靜遠。
「靜遠表妹竟然肯來,倒是讓我這裡蓬蓽生輝」
表哥表妹?代離腦補了下贏亥這個人對於女性的態度,便是撇撇嘴。
表妹也在你的獵物名單內麼?嘴角含笑。
「何況還有冠軍侯跟雁大家在場」
冠軍侯
不是說冠軍侯霍準是保皇派,中立的麼?被太子拉攏了?
代離看了看這個青年,又看向那軟羅紗女子。
雁大家這個人極為有名。
是當場儒道大家之一,堪稱巔峰,是文道的一個標桿,素來引天下名流文豪追崇。
卻沒想到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長相跟氣質都十分不俗的女人。
而冠軍侯霍準是當代武場的信仰。
一文一武,足可見這次贏亥不是來玩玩而已。
準備很充足啊
代離站在一側,也沒多少心思去觀察東宮的輝煌跟花園的美麗了。只抿抿唇,瞇起眼睛。
看到了贏亥望來的目光。
「一個月不見。代離姑娘倒是變化不小,越發漂亮了」
跟代離有過幾面之緣的,大多能看得出來她的變化,但是像贏亥這麼直接又不客氣的,卻是沒有。
旁人這才知道代離的名字。「相傳大夏出了一個驚才艷艷,天賦卓絕的人,便是你?」雁大家這才有了點興趣,撇過臉來。眼中玩味。
對此,霍准的反應是:「你是公子離他妹?」
代離的回答是——是我,都是我。
「是代離啊」
「早已聽過她天賦不凡,也是十分美艷,眼下看來果然不俗」
「都說她」
旁人的討論不在代離等人的考慮之內,贏亥已經含笑賜座。
剛一入座,贏還身後一個斯斯文文,高瘦的束髮男子便是斬了出來。
嘴上兩撇小鬍子,皮膚很白,滿滿一股小受的氣場。
但是眼睛很靜。
低眉順眼。
此刻開了強調。
「開席」
一群宮裝飄渺,香氣霏霏的宮女端著各種佳餚上來,桌案上擺放。代離沒動筷,只是好整以暇得觀察著入席的人。
對面,戎野朝她冷笑。
於是代離朝他笑了一笑,再看看旁人,嗯似乎都是對她有些敵意的,要不就是目光晦澀的。
她摸摸下巴,看起來,似乎不全是贏亥黨羽,又似乎
「那邊幾個。是嬴政的人看來他的目標不僅僅在你,還在嬴政」寧靜遠傳音道。
嬴政?
代離兀自一笑。那個人之前可是被她氣得不輕,如今還未必會過來——
喝酒談笑。似乎一片歡愉,繁花霏霏,開得如此濃艷,還有美酒佳餚,美人舞曲,果然是極好的宴。
陡然,贏亥放下酒杯,笑:「我等修煉之人,看這等舞蹈未免太無趣的,不如來點有意思的」
來了!
代離抿了一口酒,跟其他人一樣,看向這廝。
贏亥目光一掃,微笑,「聽說隆隊長所在的錦衣衛有四個驚才艷艷的手下,可是真的?」
隆翻雲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便是站出來,「稟太子,這四人的確不俗」
「讓他們出來看看」
「是」
太子這麼一說,代離明顯感覺到了對面那些世族之人的躁動,尤其是女人,都十分雀躍。
這四人是
「錦衣衛四大衛少將,年輕得很,都在百歲左右,但是能力非凡,功績赫赫,軍銜已經跟隆翻雲差不多,名動雍都許久,連秦皇都對他們讚賞有加本來也該是參加岐山路考核的,卻因為職能所在,不能參加」
是怕被岐山館給挖牆腳了?代離腹誹、
「既然差不多,那隆翻雲」
「太子有命,他們還能不來?」
寧靜遠的語氣淡淡的,卻有略微的嘲意,代離莞爾,難怪那隆翻雲有些歡喜,原來是能狐藉虎威啊。
很快,代離就看到了聞名雍都的四大衛將——
無情,鐵手,冷血,追命……
安靜默然的無情,俊逸非凡。
高大英挺的鐵手,面無表情。
高瘦冰冷的冷血,人如寒劍。
譏誚張揚的追命,眉眼含笑。
這四人一出場,世族小姐們就躁動了起來,
代離聞到了蠢蠢欲動得求偶氣息
再仔細一瞄四個人,頓時扼腕,人都長成這樣,你讓那些罪犯情何以堪。
贏亥把玩著酒杯。小道:「你們這四人倒是天資都不俗,實力也是不差,為我皇族效忠。功績不菲,但是。你們恰好無緣參加岐山路考核,可是有遺憾?」
如果無情四人還不知道贏亥的心思,那麼他們也就不至於在官場上混了,於是齊刷刷看向代離三人這邊。
遺憾自然是有的,不過現在有參加岐山路考核的三個人送上門來,你們可是要討教一番?
代離三人也心知肚明,這是贏亥要試探出關後的他們實力。
其實代離覺得這樣的舉動有些不符合贏亥這人狂傲自負的性子,太謹慎了。
不過既然人都已經來了。對方也有了敵意,那麼
笑嘻嘻的追命看向了代離。
「聽說你擅速度,會影玄奧,剛好我是速玄奧,不如我們比比手腳速度」
只比速度,不打架?
代離瞇起眼睛,剛要應答
冷血緩緩拔出腰上的劍,劍指名劍。
「既然你我都是劍客,那麼就只能比劍」
名劍聞言,眼睛都不抬一下。只靜靜喝酒,酒入了他涼薄的唇,些許染了淡玫紅的唇。
「沒興趣」
不想打就不想打。不打就是不打。
這就是名劍,甚至不給贏亥面子。
贏亥笑了,笑容清朗,又緩緩低沉。
「名劍,冷血跟你一戰可是極為合適的猶記得當年,蝶輕舞為你仇敵所殺,死在你的懷裡,而冷血也恰恰如此心愛之人死在懷中」
「你們的劍,都為心愛之人染血。你們的劍,都是仇恨之劍這就是你們劍客的宿命」…
若說之前還是贏亥的客套官場話。那麼現在他已經撕下了客套的虛偽,露出了冰冷的獠牙。
朝著名劍心中最脆弱的傷處咬下!
名劍飲酒的酒杯頓住。眼瞼一殤。
代離甚至感覺到了無比森冷的氣息,從名劍的身體逸散出來
寧靜遠皺眉,贏亥這一招,太狠,太毒,太
名劍已經起身,漂亮而細長如玉的手指落在劍柄上,抬眼看向冷血。
面無表情。
冷血也是面無表情。
代離覺得這兩人之間,必然要死去一人。
若是名劍殺死冷血,便意味著名劍山莊要徹底跟皇族為敵。
若是名劍死,那麼簡直太好不過了!
代離下意識得看向名劍腰上掛著的繩結,她之前便是屢屢留意這玩意,還想著定然是一個女子深情贈與,沒想到真是啊。
只是並非喜劇結尾,而是悲情收場
所愛之人死在自己懷裡,還是被自己的仇敵所殺倒是真傷人。
而能出這種手段逼得名劍動手的贏亥,其心不可謂不歹毒。
光當,贏亥用酒杯輕敲了下旁側的酒壺,像是自斟自飲,瞇起眼睛,看向寧靜遠。
「表妹,我讓你看一人,可好」
他身後的白面男子微微一笑,拍拍手,便從後面的樓閣中,走出一個男子。
華衣錦服,面容
寧靜遠的臉色瞬息萬變。
在場世族也是嘩然變色。
「是」
「是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這個人的五官跟寧靜遠長得有五分相似,俊逸素白得很,此刻噙著淡淡的笑,走過那條走道。
姿態雍容華貴,眉宇清朗。
他走來,一邊朝寧靜遠笑:「小妹,可還記得大哥?沒想到吧我沒死」
那笑,如此清朗醉人,如同所有少女都傾心的鄰家大哥哥。
笑容溫暖,溫柔,能撫平少女所有的傷口,能替她遮風擋雨。
但是等少女長大,一切都變了。
曾經的溫暖,變成最冷酷的利刃。
刺進的不是你的胸口,便是我的心上。
鏗鏘,寧靜遠手掌的酒杯重重落在桌上,龜裂,桌子也龜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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