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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七十四集 文 / 往生老魔

    一身蛇皮衣袍,那不足觀視自家模樣哈哈大笑。

    「某家之裝束,便是主神之流,焉能得之!」

    於是復將那籮筐背負,一筐熟肉在手,不足底氣十足,哼哼唧唧輕鬆攀爬山梁崖壁。其時雖神能不興,然已然可以坐地吐納,此不足大感欣慰也。然山道而上,居然漸漸魔獸頻現。雖非兇猛不可敵,然卻已非是不足所能夠抗。

    「忒也欺人!直娘賊,某家已然將半筐熟肉投拋,怎得尚這般緊隨不去耶?」

    其時正是不足行上十萬丈之高處,幾處岩石狀似山峰,剛剛取得幾株魔家靈草,卻然遭了數頭插翅魔虎尾隨。轉來轉去擺脫不得。那不足生怕再遇強獸,無奈何只是在此地近旁繞圈。然魔虎之智力亦是不弱,居然將其圍攏堵在一處山坳裡。

    不足觀視此地之地形,四向狹窄,石柱若林,可以為防護,而魔虎之攻擊卻乎不順,飛馳往來,一擊而走之策略卻是運使不上。而自家卻然可以發揮手中之骨矛鋒利之優勢,在此地石林間游擊之,以期逐個擊破。

    插翅魔虎中有體大若牛,羽翅十數丈之一魔獸為首領,其低低咆哮一聲,一側小虎若牛犢般大小一魔獸,猛可裡飛擊而來,只是翼翅一張,咆哮了飛沖而上。那不足輕輕一側身,避過那魔虎之一擊,卻然斜插裡一柄骨刺,深深刺入其側畔,預備偷襲之魔虎腹中。刺破其心肺,噴了鮮血倒地而亡。

    「嗷嗚!嗷嗚!」

    那數魔虎齊齊咆哮,合力飛擊。不知處在仙修界時,曾為鬥士,與魔獸鬥,與他修鬥,以為貴族樂。然彼時其所得便是一身精湛之鬥殺技藝。此時魔虎之攻擊無論其角度,方位,力度大小,那不足無不心中通明。此時便如預先謀劃好一般。那數魔虎盡數在其算計之下。以其先算攻其混亂。魔虎焉有不敗。不過一個時辰罷,那數頭魔虎盡數死絕,不足亦是精疲力竭。這般大氣力之活計,不足亦是許久未曾得遇也。

    其復烤制魔獸之肉食。大約半月乃罷。

    便是這般打打殺殺。三十年。某一日,那不足終是登臨峰巔。其時俯察萬物,不足忽然有一股掌控萬物之豪邁感覺。又復一介獨立之孤苦與無助感覺之英雄一般。其狂吼一聲,然後靜靜兒坐地憂思。

    三十年之功,終於可以如小修一般御流風而行,亦可坐得雲頭,行的略略快些。至於那骨矛,如今投拋之準頭可以有千丈外無一逃過其必殺之一擊。

    夜來臨風,那不足昂首而立,觀視遙遠處山間隱隱綽綽之大城,閃動法陣之靈光。那忽明忽暗之地便是將來不足之居處也。

    第二日,不足背負背簍下山,往山內中行去。一天紫金,一天霞光。不足亦是輕鬆而自在。便是這般一邊避過猛獸,一邊繞行,卻也漸漸行的自如且夫悠然。

    「哎呀,想一想初臨之時,狀如乞丐,雖無人嘲笑,自家卻亦是苦不堪言。如今這般食得飽穿得暖,生活真真悠然自如,幸福無匹也。」

    那不足思量道。

    或許乃是愈加深入山間之故,魔獸乃是愈加兇猛,又複數量眾多。終是避無可避,逃無可逃。於是不足與魔獸之遭遇對攻偷襲亦是愈加增多。

    正是山間一場大霧瀰漫而去,那不足一頭一身雨水,濕漉漉宛若落湯。

    「嘿,奶奶的,只是這般行走罷了,突兀便遭雨水,如今這般春寒料峭時候,渾體**,真真是活不得也。」

    那不足氣咻咻抱怨自語道。

    忽然其一頓,抬眼四顧。

    「怎的一股腥臊味兒也?」

    不足忽然抽出身具之骨矛,緩緩兒往一側山崖石壁上靠去,對面一塊巨石後,踏踏踏,行過來一頭巨獸,高可幾近百丈,差不多與那巨石一般大小。

    「啊喲!天的爺爺,此何物?某家怎麼從未有聞耶?」

    那巨獸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只是瞧一眼不足,伸出前爪來,逕直來取不足,一邊張開巨口,那口角留了口涎,滴滴答答往下掉落。其水滴腥臭難聞,落地上便現出腐蝕之大坑來。

    「啊也,此何口水也?便是劇毒亦無此厲害。」

    那不足觀其心間心思急急閃爍。

    「如何遁逃?或者便如這般傻傻而立?」

    那不足瞧得其雙爪來拿,先時並無有躲開,只是其離得近些,忽然一閃,那雙爪落地居然拿空!

    「哦嗚!」

    那魔獸似乎怒急。前行一步,一腳來踩。不足御流風四向閃躲,其數踩居然盡數落空,無一得逞。

    「嗷嗷!」

    那巨獸復吼一聲,撲到地上,大張了嘴巴,盡力來咬噬。不足觀得親切,只是一抖手,雙柄骨矛飛馳而去,只取其巨獸之雙目,轟轟兩聲,那巨獸慘吼,其狀如瘋狂,四爪瘋狂四擊,只打得山巖崩毀,草木飛逝。不足卻然御流風而行,順乎其擊打之帶起狂風,忽左忽右,自如靈活,閃躲其擊打。

    待其巨獸攻擊的疲憊,那不足猛可裡前出,只是一擊將那一柄尖銳之骨矛直直穿入那奔騰跳躍巨獸之胸間,復將必殺技引動,炸響那骨矛。骨矛之碎屑四散,紛紛飛擊,入了巨獸之心房肺腑,而後再炸響。

    「嗷!」

    那巨獸怒吼連連,終是緩緩倒下,直直砸過來,將那半邊岩石亦是摧毀崩潰。不足觀其氣絕,那劇烈震盪之軀體亦是漸漸平復,四圍塵土漸漸消散,自家終是跌坐地上。此一番攻襲,雖得勝,似乎甚為容易,然便

    是急急一陣攻防已然耗去不足所剩不多之法能。

    「唉,晦氣!汝不來襲殺某家,何有死亡之患?某家何有法能盡消之危也。」

    那不足仔細取了此魔獸之能量晶核,而後急急往一側山道上隱蔽而行。不一時有數巨獸來此,彼等齊齊怒吼數聲,而後坐下來吞食那死亡同屬之軀體。不足遠遠兒瞧得清楚,心下一凜,悄然遠去。

    「啊也,惡性不過同種相殘也!」

    那不足說完,忽然愣住。

    「那麼吾等修行者,如此般相殘又復如何耶?」

    其一通發怔,直至一邊巨獸食罷,輕鬆吼叫事,方才清醒。回視那巨獸之死地,唯一堆碎骨,一池鮮血,一場腥臭氣息爾。

    便是這把潛行,不足盡力逃避那強大善擊之魔獸,實實無奈何便屠殺之。待其到得山區中央處一處地盆時,已然身具數千顆巨能獸晶,數百顆珍奇藥草。此還不算其已然吞食之藥草與已然吸納之巨能獸晶在內。不過此時已然近乎八十年過去矣。其時其已然有聚識之能,可以有與大魔獸周旋之資本也。

    這一日,那不足行的緊,錯過了山石巖洞可以歇息,唯露宿曠野。不足不敢麻痺大意,於一旁石堎上尋得一處窪地,其上覆蓋了草木與魔獸之糞便,自家卻然在其下佝僂了身子歇息。

    一夜無話,正是天光大明時,不足正欲行出那坑窪之地。忽然一道流影飛馳而過。不一時又復一修飛馳而過。觀視其修為大約乃是聖魔之修。滅界尋常魔域中此等樣人物該是各個大能也。然此地不過平常,更復有汝神修地主神之能者,此地便有數十修之多。眾皆有勢力範圍,劃去此大破滅地星宇若干塊。

    且說那不足眼見得有魔修飛馳而過,心下裡感動,幾乎落淚,飄搖而出兩界壁壘歷萬載,後復遭百年疾苦,今有修來此,不亦樂乎。遂收住心,便欲行出。忽然突兀一聲慘叫,一介男修破落嗓音吼道:

    「師妹,奈何如此?吾家取了此巨魔獸之巨能獸晶亦是為贈予,汝豈能這般對我!」

    「哼,汝去死吧!勿要有何不快!人生便是爾虞我詐,你死我活!師兄去吧,他日吾神通有成,必有艷美女修屠殺了奉送,以便汝在九幽地快活。」

    而後那女修豁然一聲,直接將那男修之一顆大好頭顱砍下,一腳踢開。

    不足大驚懼,氣息略有不穩,忽然那女修大喝一聲:

    「何人,行出來,饒你不死!」

    不足聞言只是將那天機訣運使如一,掩去行跡,不敢稍動。那女修忽然抽出寶劍,只是一劃,將那半邊山巒斬下,轟隆隆鎮壓而下。

    「啊也,天也,吾家要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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