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修地。
文武大帝之行宮。那遭血祭之百萬仙家所屬宗門來修,哭天搶地,一眾四方大修紛紛上表,痛斥諸神之惡行,乞大帝伸張正義。
文武大帝玉嫣然下討伐令,驅逐諸神!
此凡、仙、神小三界自大定以來所罕有者,居然有低層之眾討伐眾神,驅逐神諦!
一時四方神廟俱毀,諸家諸派盡去其祀奉之神諦,各個將出自家老祖為神,祭祀!而後興兵伐神。
一眾神王聞得斯言,俱各大悔。主神之私,坑殺一眾神明也!蓋失卻願眾,便失卻願力,亦便失卻諸神賴以為神之根本也!神!畢竟乃是由大眾推上神壇者也!大眾不信仰,其能自銷也!當其時也,彼等諸神本因事成而重歸,那一眾主神卻道,下界之瀆神者所為不明,待其過得五千年再歸!眾神王皆惱怒非常卻然無奈何,唯恨聲咒罵,說道主神之言而無信罷了,還能如何!
大軍壓境,諸神終於齊聚,再議合兵。一邊將出神界之神妙道術為餌,且將一干逆天丹藥、威能驚天之神兵為獎勵,以誘使麾下仙家出力。畢竟有前車之鑒,眾諸神之麾下逆仙之眾,其時已然不肯全力以赴矣。便是先時之死心塌地者,其時亦然不由深思後路。
惡界之強兵,因封印之事,亦是舉兵進擊,先是有討召檄文,後便是億萬大軍。
中央大帝之治下大廣源,闊數百億里,三方大軍對峙此地,以惡界、仙界之聯軍勢大,然諸神挾上界神諦之力量,連同麾下仙兵,其能亦非衰弱。
雙方只是試探性攻擊若干次,互有勝負,往後則幾乎趨於小股騷擾,再無大戰。是故此界之大勢其實趨穩也。
惡界。
不足無奈何回歸其聖都天宮之文淵閣舊地。那一眾文淵閣官吏前來拜見。而後俱各歸位。不足謂其部屬中大能道:
「某,仙修地之人士,承蒙先閣主不棄,視為賢能,勉力為文淵閣之主,寸功未有,實感慚愧。今天門通道遭禁封,若其不開,吾界大危。某意欲設陣破禁,然需諸般太古上古之大陣為基。然佈陣所需奇缺。吾恐此界罕有。故需爾等於此時起,便開始搜尋收集,待某家大陣成功,便需此等物什仙材法料佈陣。」
「啊也。天也!步閣老,難道尚有破開兩界通道之法門麼?」
「不錯!」
「古語曰,天無絕人之路!此言甚是!」
那一眾大能甚為興奮,皆癡傻般嬉笑。不足道:
「某於即日起閉關!」
言罷隨了其手下數修,入去一座秘地。待其深入,那秘地之大銅門緩緩合攏,最後光啷一聲閉合,而後那道銅門便漸漸降下地面不復再見。
「報!天後駕到!」
「啊也,快快迎接吾主天後!」
於是那一眾眾賢界文淵閣中官吏齊齊跪地。山呼萬歲!
那貌美之天後行出鳳輦,一步步踩了法雲之所成聖蓮,降臨黃金所築之文淵閣大殿中。
「汝家步閣老可在?」
「報天後!步閣老已然閉關,尋求破解天門封印之大陣。曾言道,大陣不成。其不出關!」
「啊!錯過了!」
那天後歎一聲,復登輦而去。
不足閉關處,不過石室三間,其一,藏書閣;其一,試陣閣;其一,修法閣。不足自幼時便好讀書,償謂之開卷有益也。此次讀書,盡為太古上古時之遺留典籍,世易時移,非但修行之法門早變,便是天地神能元力等諸般亦是變換也,故其大多已然不合修煉,雖然,不足已然食若甘味,不肯稍廢!以其三大神之能讀書,其速甚快!
不過百餘年月,那不足之道術修煉便似有了綱目,突飛猛進也。先是其『合道周天大算卜』已然可以以大神合道,尋查命運之諸般變幻,可求得萬般影響命運之因素於面前,運施大算卜,以側天機!其次便是其『和合天道律法訣』,不足於此時已然可以稍稍運轉天道律法,以期克敵。然此法門確然此道法之細枝末節也。
後三十年,不足演繹合天大陣,此乃是不足平生之所第一威能之大陣。此陣起,此界便是大廢,不復往日之生機勃勃也!
又十年,陣圖成,不足出關。
聖主,天後二聖召見。
眾賢界之聖賢殿,亦是二聖祭祀之大殿。四圍眾賢者之黃金雕塑神像莊嚴,正中央一座至聖大像,高可及頂,目中光芒和合,柔若女子,正滿眼憐憫注視一眾萬民。那二聖伏地叩首,口中稱頌。
「報,文淵閣步閣老奉旨晉謁。」
「傳!」
「傳步閣老!」
二聖跪坐聖像之下,面向殿門。觀視得不足穩步入來,彎腰禮拜道:
「臣,文淵閣不足參見二聖。」
「免禮,賜座!」
「多謝!」
「步閣老,可是那大陣已然有了眉目?」
「非是大陣之事宜,乃是欲與二聖商議破界之利弊也!」
「破界之利弊?何意?」
那聖主皺眉道。
「吾有一陣,名合天大陣,乃是欲取此眾賢界之天地神能元力為用,一鼓而破其封印。然」
「步閣老之意乃是大陣起而此界毀耶?」
那天後開言問道。
「不錯!此封印乃是主神做陣,諸神王親布,以仙界百萬仙家之平生法力及精血生機為血祭而成就,其威能豈可小視!」
「然吾等失卻此界,便如孩兒失去母親!若這般破封印,吾恐無法向天下交待。此斷乎不妥也!」
「聖上,步閣老之法陣既然以整個一界為更本,則破禁絕然無有疑惑!正如聖上之言,失卻此界,便如孩兒失去母親!誠然!然孩兒不離開母親,如何長大?吾等若行出此牢籠,天下之大,何處不能馳騁!」
那天後忽然開言道。
不足訝然而望,心道:
「好一個有大見識之女主!有其女,則惡界騰飛有日也。」
「某家添為眾賢界之文淵閣閣老,自不會以毀歿此界之更本為基佈陣,然那封印了得,豈是區區尋常大陣可以解得!故需有聖主明裁聖斷,然後以整個天下之力佈陣,耗時需得百載光陰也。此便是吾等凡俗之修與諸神之大不同也。」
「容朕再思之!」
那聖主皺了眉頭道。
不足不語,只是好奇四顧。
「此地乃是眾賢界之聖地,非是尋常之修可以來者!」
那天後觀得不足訝然之態,微微笑道。
「某家明白!」
不足頷首,而後答曰。然待其再抬起雙目瞧視那天後是,卻忽然頓住,一絲兒朦朦朧朧之記憶倏忽而起,一閃而過,卻然憶之不清!然目中之天後確然漸漸與一女重合。不足忽然目露震驚之色,直直而視,便連君臣之禮節幾乎忘記。
「先生可是憶起何人?何地?何景?」
「汝」
「先生可記得某一界中大西城之蔣春兒麼?」
「汝汝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