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山,那座妖族禁地之所在,此時圍攏數十妖族大能。彼等皆注目那道駭人驚心之空間大裂谷緩緩合攏,那強大到令人恐懼之天地元能波動似乎有了開天闢地之威能。再觀視其巔峰上那座大陣之殘骸,數位此凡間大能盡皆面面相覷,幾乎驚懼欲死。
「難道是人族哪位道友飛昇了麼?」
「欺人太甚,居然尋了吾等之禁地飛昇!」
一修嘟嘟喃喃道。
「便是在汝家之殿堂飛昇,汝有何能可以阻止?」
另一修漠然道。眾聞言不語,唯觀視其驚心動魄之大陣殘骸呆立不動。
且說那空間大裂縫中之不足忽見其週身金光閃閃之護罩破滅消解,去上界之金光通道破碎,目中光亮無蹤,唯黑漆漆中扭扭曲曲、凌亂不堪之一道裂縫在也。四圍上下撕扯之力巨大,彷彿萬千巨人碎裂一朵棉花團般白雲。好在那大陣之巨能成場,守候不足之四圍,其前衝之力,力克下方之拉扯巨力,推得不足身周之一朵靈雲急急上行。
「天也!若非此陣,某家休矣!」
其時,不足方才曉得那上古大陣成陣之因由!該是為破去飛昇之桎梏也!然上古大陣佈陣艱難,遴選陣核大不可取也,若非不足破解,哪裡能有自如佈陣之妙耶!此番有其守護助力,大約慘死空間亂流之患可免也。
亦不知過得幾多時候,彷彿數百年。又或者數千年已了,便是這般上下撕扯之力漸趨相和,禁錮之力稍小,那不足覺察其忽然能夠稍動,便運施目力神能四顧,目力無可感知,然以識神之力四顧,其中唯無盡幽深之網絡狀巨能之場,浩浩蕩蕩,無邊無際。然嘗試識神之力以稍探。居然攔阻不能稍近!不足無奈何。便以知微洞天道法訣催動其禁忌元力,緩緩兒探去。一寸寸深入,漸漸達數百丈之遠近!不足大喜,洋洋自得吹噓道:
「某家畢竟不凡。由此道法在手。便可洞悉此莫名之海中萬般奇妙也。亦好過這般終日無所事事而無有窮盡之太虛生活也。」
於是不足終日深究此莫名之所,其法體亦是浸透其中,雖有護罩。然卻不能攔阻那莫名之場入體若無物,好在其並無異狀。待得不足深究稍有所得,便以元能之海名之。蓋其中陰陽二力不守恆,已知元能之力不存,唯有那元能之海及不足熟知之一縷縷似斷似連之本初元能之力尚存。
「某家之本初元力或許真真不凡,便是此間四圍天地中亦不過少存幾許,然其特性無狀,居然可以無有阻隔隨意穿越此元能之海。」
復不知時間過去幾許,那渾體之法能罩終是不支,那不足便催動本初聖嬰之力,一道濃郁之元能護罩復守護的周全。且以神能聖嬰與聖魔聖嬰之力加快飛騰。忽然有一天,那元能之海已然在其身後。不足回首而望,目力所及一片黝黑之汪洋,哪裡還有什麼元能之海,何處尚存那空間大裂谷耶!便是自家在飛出之剎那,亦是倏忽一道火光閃過,其身所具盡數燃灼,焚燬無蹤也。而其自家法體、聖嬰三靈、識海神界中之大日般識神亦是於閃過一道烈焰,毫無痛覺,一閃而過。
「大約是鍛鑄體骨、大神吧!」
那不足覺察得無有不妥,便自嘮叨一聲。復過得一時,待不足目力運足四顧,訝然道:
「咦,此地似乎已然有實物之所存也!莫非已至物界仙修之所在耶?」
不足四顧,身後已然無有那黝黑之所在,唯覺察得此地應是一處大峽谷之幽深谷底。四圍漆黑,似有山石之類在,抬頭仰望其上,一條似有似無之縫隙閃了光亮,似乎十分遙遠。前方左近有晶瑩剔透之魔寶數十枚,大者數尺,小者寸許,其地遠視,尚有些許。魔寶晶石,據風兒所憶,乃是仙家六破之修飛昇時所用,其珍無比。亦可用以鑄器,用途雖不甚廣,然其產地罕見,且復險峻,幾無人可以取之,故貴重遠超尋常仙器!不足便將那手邊之魔寶一一收入小千域中,而遠處之地,黝黑莫名,深邃無盡,似有大危,確然不敢過去。
觀視天上一道亮痕,那不足道:
「總之需上去,再查視可也。」
那不足將身具之法訣一一施張,覺無有阻隔,便欣欣然腳踩五色雷雲之蓮冉冉而起。大約行不得百丈,忽然一道氣浪掀過,吹得不足橫向翻滾而去,便是足下雷雲亦是爆響幾聲,了然無蹤。
「咦!居然乃是聖魔元力!若非某家之能此一番吹動便奪取性命也!哈哈」
「住口!汝何人?怎得入吾深淵,擾吾清夢?」
「啊也!嚇死某也!」
那不足畢竟太過久遠無有人交流寒暄,此時驟然聞得一聲山響,倒驚得一跳,急急運施聖魔聖嬰之能守護其身,運施目力找尋斯人。
「哼!小子,本尊在汝之上首百里處,汝四向找尋卻哪裡尋得?」
不足聞得是言,舉目仰望,見遠遠處一物似蟒似蛟,盤踞若一座山丘,中央一首,蛇首人面,先時從未得識。觀諸其狀,不自禁一陣兒哆嗦,顫抖了聲音道:
「前輩在上,小子不慎入澗,無覓所在,行不出去,亂打亂撞誤入此地,驚擾前輩,小子萬死!」
「哼!誤入!爾等尋覓此地有年,本尊豈有不知!本尊已然說過幾多遍矣,奈何爾等不信!此地斷非古仙人之遺府,無非聖魔之氣機濃郁,大益本尊之修行爾!」
「是是是!小子這便出去,再不敢來此!」
「哼!入吾幽府,豈有安然行出者!」
那不足一邊慢悠悠上行,一邊急急思量以應對。
「前輩,神聖般人物,哪裡能與小子凡俗計較,勿得不使他人嘲笑耶?不如放了小子,待某出去與眾仙人分說此地之實情!往後必無有修凡來此打擾也。」
「哼,本尊乃是久居此地,勿得有機緣與人話語幾句。汝道本尊居此間,懼怕外間之豬狗般人物麼?況汝若分說此事,本尊何來仙體為食呢?」
「如此說來,前輩非取在下之性命了?」
「豬狗般東西,倒耗去本尊幾句口舌!賜汝一死!」
那巨蟒仰口一團魔焰噴出,而後便雙目一閉,復低首靜坐禪修,只等那修法體乾癟可食。
不足猛可裡瞧視那焰火之勢,鋪天蓋地而來,將那整個一座幽府洞穴封閉,知道了得,急急以聖魔聖嬰催動風雨御道訣,將那聖魔元力運施如意。而其法體不停,猛往上方大蛇盤踞之所衝去。其間有一道縫隙,乃是不足早先瞄定處,無視渾體焰炎魔火升騰,直一衝,往那縫隙而去。
「嗯?小子,螻蟻般人物,居然無懼本尊魔火焚燒!」
那大蛇睜了一邊半目,觀視不足已然入其腰間身軀處,便只是渾體外放,復一緊,便緊緊兒纏繞了不足之渺小身軀。只是一勒,那不足慘吼一聲,一口鮮血噴出,面色頹然,似失卻半條性命一般,那頭亦是耷拉一邊。
那魔物將其巨首緩緩伸過來,張開了山丘般血盆大口,往其腰間而來,那蛇之口中信子便在此時一卷而來。突兀一聲爆響,一團五色神雷炸開,那大蛇惶急間身軀一鬆,巨口急急後仰,一聲大叫道:
「啊也,天罰神雷!」
而那不足卻在此時身軀急動,復一聲雷響,其已然催動雷遁之術,閃身躲過其大蛇身軀,扶搖而上,瞬移而去。
「螻蟻!本尊滅了你!」
那大蛇驚懼過後,羞惱而起,如一道閃電,一閃猛撲向上方如蟻蟲般大小之不足。不足遁逃間,已然知其大蛇不捨,便運施寒玉分劍道法訣,以劍域之能往下一擊而下。那大蛇不提防,恰恰兒其巨首入了劍域中,太寒劍劍陣大展,一通胡亂斬擊,只將其巨首砍得鮮血淋淋,赤紅血色冰渣亂飛。
「嗷!嗷嗷!」
那大蛇氣急敗壞,其腹中忽然伸出一爪,望了前方之劍域一擊而去。轟一聲響,便如同瓷器碎裂一般,那太寒劍陣破碎,劍域消亡。不足一頓,復一口鮮血湧上喉嚨,差一點立不得雲頭,掉下深淵。恰恰此時那大蛇觀其離地遠了,一口本命魔火噴出,往了不足燃灼而來。那火果然了得,幽府之空間似乎亦是吱吱作響,似欲崩塌。不足見其兇惡,不敢硬撼,急運施數道元能護罩護體,復將那風雨御布在身後,那魔火衝擊風雨域,其域雖支持不得幾何,然那股巨力一推,不足卻較方才快了數倍,衝出了那幽府。亦不四顧,只是運施天機訣,拼了命,幾個閃動,衝入一片綠蔭中消失不見。
那幽府之洞天,一股龐大魔元之氣機飛射而出,而後一顆小山丘般巨首晃動,那雙目中凶光四射,待其仔細巡視週遭百里方圓,卻無有那螻蟻之聲息,怒吼幾聲,一爪揮動,將前邊千丈石丘擊個粉碎,而後恨聲緩緩入了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