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修,此何陣?怎得有如是駭人之威能?」
萬佛大陣內,那海納和尚戰戰兢兢道。
「此萬佛大陣也,可以度化靈魂,使之皈依佛陀,從此再無自我!」
「無自我?以何修佛耶?此陣不合佛門之道統呢!」
那海納忽然道。
「咦!好見識!佛亦是道也!乃是識得環宇之一法門也!便如道門之所修,亦然識得環宇之一法門爾!無它,此得識大道之法門罷了!無所謂正邪,無所謂主次也!」
「嗯?」
那海納疑惑不解,皺了眉不語。
「便如同三二合五,四一亦是五。」
「三二合五?三二便是『道』,四一便是『佛』,而『五』便是大道法則麼?」
「然也!」
不足大笑,恍若無物,哪裡懼怕那佛家大陣呢。海納觀此感佩,心下不自禁生出一絲兒依附之心思。
「陣中魔頭聽清!汝傷吾大廟老祖,此番絕然無有絲毫生機,快快將汝身具之石棺將出,留汝魂魄歸六道輪迴轉世。否則魂飛魄散便是汝之下場。」
「石棺?」
不足忽然大驚,自語道:
「石棺難道便是吾史家之遺寶三界棺麼?然其修如何知得此事?難道是那大方舟家族有修來此了麼?」
「喂,小子,留下石棺,或者魂飛魄散!」
「哼,哼哼!某家今日便偏要試一試。爾等怎得讓某家魂飛魄散!」
那不足言罷坐地修法,憑空裡現出一座半步封神禁大陣來。此乃是不足初次以識神意念布得三大神禁之封神禁大陣,些許地方著實糾結,便一一簡化了了事。縱如此,此陣亦非尋常也。
「大修,此陣何名,似乎甚為不凡也?」
「呵呵呵,此三大神禁之封神禁也!」
「三大神禁」
那海納和尚低聲道得半句,忽然跳將起來。
「大修,汝方才道是封神禁?三大神禁之封神禁?」
「不錯!」
「啊也!天也!貧僧居然有得識封神禁之機緣!貧僧當真氣運了得啊!」
那海納搓了手。走來走去。興奮不已。那萬佛大陣之事由卻早忘在腦後矣。這般一刻之時辰,忽然那海納便頓足,緊張兮兮道:
「大修,此禁封吾二人之大陣也!唯守護。不能破陣也!」
「呵呵呵。果然靈犀!」
那不足不再言。只是以識神意念操控天地龐雜之神能元力佈陣,一座連了一座,數十座大陣鏈接而起。便是終了時連在其大廟之萬佛大陣上。而後不足歎口氣道:
「某家這般手段是否太過!」
「大修,汝之佈陣大異尋常,此手法汝不用仙材法料、陣旗法盤之類,然怎能這般佈陣?」
那海納眼見得不足一座座大陣就手布起,驚得目瞪口呆!絮絮叨叨不知所云。
「大修,汝怎得布了這般多大陣?」
最後,那海納觀諸不足拍了手坐地,忽然驚訝道。
「破此萬佛大陣,有兩法門!其一曰以陣破陣之法;其二曰解禁法。」
「願聞其詳!」
「所謂以陣破陣,便是強力解禁法。以大陣之能,強破之!解禁法麼,較之溫和些罷了。」
「大修,汝這般破陣,可有危險?」
「呵呵呵,無有危險。只是此地方圓,含大廟之所許盡數化為齏粉也!」
那不足假意無奈道。
「啊呀呀!大修,此事萬萬做不得!萬萬做不得啊!」
「何哉只許那等禿驢欺我,某家便受了不成?」
「破其大陣爾,何必傷及無辜?此地方圓至少十萬人家呢!」
「這樣?」
那不足思謀良久不語,急的海納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念叨個不住。
「唉,汝高僧也!」
遂一一解得法陣,只是留了破陣之法陣便罷。準備妥當,那不足忽然高聲道:
「兀那大廟之和尚,快快解了此萬佛大陣,否則後悔不及呢!」
「我呸!魔頭!汝若乖乖兒交上石棺,萬事休,否則定讓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爾等之言語狠辣,哪裡有出家人之半絲兒慈悲也!破!」
那不足高聲一句。
一道電閃劃過半空,那萬佛大陣內數陣連環炸響,一團巨能凝聚,生出焚天滅地之威能,漸漸升上半空,靠近了萬佛大陣之結界。大廟結陣之近千和尚,齊齊噴出鮮血,便是那等大能高僧亦是無免。
「開!」
那不足復一聲大喝。那萬佛大陣應聲而開,一團千丈大小之火團,倏忽直上雲霄,而後炸裂而開。大廟左近數十萬人家,目睹是景,盡皆花了眼不能視物,數日後方才漸漸清晰!
而那大廟佈陣之和尚,無有不身心受創,倒地慘呼者!
「某家已然警告爾等!爾等卻癡迷不悟,奈何?」
那不足引了海納緩緩而行,往地中大陸西北之方向去了。
大廟密室,數僧圍攏一黑髮童顏之禿頭和尚。
「師祖,一切便是如此。」
一僧道。
「如此說來,那金剛杵當真指向那修麼?」
那老祖道。
「是!絕然無錯!其旁那僧修正好於吾寺廟之所突破而入道,吾等弟子擺下萬佛大陣,然那修厲害非常,居然破了大陣延長而去。」
另一僧道。
「千僧布下萬佛大陣,確乎勉強!此陣萬僧布下,幾無可破呢!」
「老祖說的是!只是弟子等惶急時,無有那般多弟子可用!」
「老衲非是責怪爾等,只是此修手段了得,心性不壞,走脫便走脫罷!」
「然則大算師」
「此事休得再提起!」
「是!」
「師祖,其破陣手法似乎十分詭異!」
一老僧忽然開口道。
「嗯,何以見得?」
「其一那修似乎無有以器械佈陣,似乎另有他法!其二,破陣爆毀之衝擊飛散入九霄之雲頭上,無有傷及無辜,此似乎有大陣操控之無上妙法也。其三,其大陣似乎非單單是一座,乃是數座連環,似乎有上古之風!」
「呵呵呵,大智果然非尋常!此亦是老衲之所不解處也。」
「如何能得知其玄妙也?」
那老僧歎息道。
眾散去,那老僧忽然長長吁一口氣自語道:
「三界棺!此物當真有經天緯地之能麼?哼,上界傳下之法旨,吾等便定須遵循麼?罷了!罷了!萬事老衲一力承當罷。」
千里之外,一座林地間,清泉旁,那不足忽然睜開雙目,微微然一笑道:
「大和尚,汝亦好人也!」
遂緩緩收了禁忌元力乃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