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深沉,黝黯!
天上烏雲滾滾,狂風呼嘯。
低空十數丈之高處,一溜數十道黑影御流風疾行。
「大人,接連疾行半月許,此時吾等已然距太白山百里之遙。或者今夜便可以突襲也。」
「嗯,查視所鑄造之陣旗法盤等物,吾等先布下一座大陣,攻擊伊始便自發動大陣,以大陣之力襲殺敵修。吾等卻直入羈押十七弟兄之所,解救兄弟。」
「得令!」
那身側一修忽然飛開而去。
此等一干諸修正是不足諸人。
「前出之探查諸修可有訊息來?」
復行得數十里,那不足忽然壓低聲音道。
「大人,已然將目標諸物盯緊,屆時隨訊號衝擊便可。絕然萬無一失!」
「向忠,汝可施法壓住陣腳,勿使弟兄們慌亂。」
「得令!」
那向忠興奮道。
「魏廬,汝卻護了諸位法陣之修在此,勿得前出。」
「是。」
而後諸大修紛紛將了自家一隊,按方位前出埋伏。不足自引一隊悄然起在高空,隔了那護院大陣查視。
那月露之仙家宗門建在一道嶺上,其峰巔險峻,四崖皆懸,唯一道鐵索橋與另一側之大山崖相連接。蓋此橋為宗門俗家及低階子弟出入方便而建,晃晃蕩蕩,好不危險!
「月露仙家果然了得,此護山大陣居然乃是三陣疊加!不過爾等此陣雖不俗。然不過中階之法陣爾,待某家破陣。」
那不足引了自家一隊佈陣修眾,悄然前行,至月露仙家之懸崖峭壁上,一道道陣旗法盤按那玄妙之方位布定妥當。不足輕懸虛空,垂目掐訣,口中法訣不斷,雙手法印飛揚,一個個虛無之符圖法文紛紛沒入那新布之大陣中。復得從法袋中攝出數方陣旗,安放一處隱蔽處。不足緩緩兒吐口氣。而後攝起心神,一點一點將那一桿桿陣旗伸入那三疊護山法陣中,不過一刻之時辰,不足忽然輕輕兒叫一聲道:
「開!」
那法陣便應了聲音。慢慢兒撐開。
「入去內中。踏了方位站位。不得逾越!」
一聲令諭傳出,再無聲息。
中夜,風勢更猛。那烏雲翻滾間居然無有一粒雨滴,只是這般嗚嗚吼叫。
突然,一個個幽暗之人影緩緩潛近,那散佈各個要地之月露護衛修眾正自酣睡。亦有警醒者迷迷糊糊縮了身子,在遮風擋雨處歇息。
「唔!」
噗!
一聲聲短促悶哼,一聲聲噗噗悶響,那鮮血忽然便自護衛頸項上噴射而出。一股血腥味兒瀰漫而開,漸漸揚展而去。
「是何味兒?這般難聞?」
一張大床上兩修正翻雲覆雨,玩弄的不亦樂乎。
「叔叔莫要睬,只管快活便好。趕明兒汝大哥從那遺跡洞府返來,卻便無此機緣也。」
「嫂嫂,好味兒,這般饞人!」
幾聲詭異呻吟大起,那紅花綿綢大被復波浪起伏,蕩蕩淫叫聲不絕。
便在此時一道黑影立於床榻側,冷哼一聲,只一劍便穿透了此二修。
「喔!」
那動盪之大棉被忽然便顫抖起來,只是復略略登的幾下腿兒便自安安靜靜。而其二修盡皆瞪大了雙目,至死不知所以然!
「大人,吾等已然行至十七弟兄之所在。」
那向忠暗自傳音道。亦不知此傳音倒地能否達得大人處,正這般胡亂思襯,忽然便是一聲低低傳音:
「洞府外亮光起處,便可大開殺戒。一切試圖頑抗者盡數屠沒!而後安事先之謀劃,汝據此以候月露探寶之修返家,開大陣伺候。至於在此地月露之餘修,封了丹田氣海,盡數羈押牢中便了。」
「是!」
待得半晌,突然一聲嘹亮之鳴響,響徹夜空,便是那呼嘯之狂風已然不能掩!
「殺!」
一聲聲嗜血狂吼發出,那月露仙家終是遭重創。在家修眾幾無完好者,便是女修,凡是頑抗者,已然無免!
此時一老修,顫巍巍出來道:
「何方大能屠我族人?怎得老幼婦孺亦不放過?心腸如是歹毒,不懼天譴耶?」
「汝等仙家亦知天譴耶?無端殺我等兄弟,佔我秘窟,強拘傷者。此時這般言語,好叫人恥笑也。」
幫中一修卻是那姚祥開言道。
「吾等已然受制,尚請諸位道友網開一面,饒吾等脫身去吧。」
「蠢貨!來呀,盡數綁了,下入牢中。」
不一時,那月露仙家之牢房中已然數百修凡盡皆齊聚。那魏廬施了**力,亦是強加的一座封禁法陣,封了此間牢獄,而後眾修方才急急按位站定,恢復損耗法能以待月露外援來攻
不足卻早在眾修攻擊得手時,便引了一眾法陣之修前去上古秘窟之地外圍守候。那秘地居一座大湖之上游入口處,一側石崖猶如刀斧之功切削,直上直下,毫無阻礙,遠近幾支籐蔓下垂,隨了風兒擺動。上下薄霧繚繞,似幻似真。迎石崖一座石丘下,一穴洞開。其上有蟒蛇之蛻皮覆蓋,余無長物。
其地距那月露仙家福地不過五百里遠近,許是不足等攻擊時已然有修發了傳訊之符菉,其時那月露之修眾,與那洞穴中魚貫而出。一修高高大大,面相威嚴,其行出洞穴後便自大聲道:
「族老,雖然此地方圓萬里無修仙世家可以破吾護山大陣,然萬一之舉不得不備!請族老領了一眾子弟前去殲敵。待得吾等三修並單大師師徒六人破陣。」
「嗯,吾等在此地亦無能相助,不若往救山門的是!孩兒們,隨吾去擊殺那等不要命之蠢驢!」
言罷,三五十修齊齊駕了雲頭往家族之地趕去。那洞穴二修,觀其離去,一修歎息道:
「族長,這等破陣已然月許時日,然毫無進展,而恰此時有修來攻擊,莫不是」
「此地法陣完好,怕是其中秘窟無有損毀,則吾等入去,必有所得。想來以上古仙家之能,便是尋常亦非今人可以企及!況此地法陣之妙,未嘗有聞也!其內之寶物焉有弱者?哈哈哈」
「族長之論得之!然攻擊吾家府邸之修亦須防範!」
「嗯,諸般準備已畢,無虞其他!只是此地弟子門人去了,尚需請五長老守護!」
「這個自然!」
於是洞穴口那五長老席地而坐,不言不語,居然入定錘煉。
不足眼見得此修據洞穴入口不走,眉頭微微皺起。琢磨的半晌,似是下了決心,忽然便舉步前行。只是一步,其身形便杳然無蹤矣。
那穴口之修忽然張開雙目,詫異四顧。
「嗯,怎得似是有修之氣息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