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淵雷域,彼方往大破碎山脈絕命谷之唯一通道。其時,三教並那妖修大能於此暗淵之兩頭各建的廳堂、樓閣、道觀、廟宇、妖府據守。便是往來之儒門修眾雖大大不喜,然哪裡敢有異議!只是規規矩矩遵章辦事,以信使玉珮為憑,出入此通道。
數十天往後,不足已是探得此等秘辛盡知,只是無機緣謀得信使玉珮為憑,而偷渡入得大破碎山脈。
「史家哥哥,吾已是復將那天機訣運使而可以瞞天也。不如冒了奇險闖過?」
「不妥。非是某家不敢獨闖,乃是三教大能若干齊聚此地,其功參造化者數修,以某家識神感知怕是陰陽合之境也!餘者入道、小圓滿者幾近五十之數。以此等實力駐守以待,強闖無疑送死。」
「然三教之修駐守此間,大興土木,顯見的彼等守志之堅也。史家哥哥,不如妾身出淵以引彼等目力,汝卻往大破碎山脈去,而後再設法度我。」
「哼!昏話!休得再言!某家何人!史不足!大丈夫也!豈能如是耶?」
不足冷哼一聲,甩袖而去。風兒觀此,忐忑道:
「史家哥哥,我錯了!」
由是不足出谷之心更堅。每日裡便是運使本初元力隱了行跡,悄悄查視。忽一日,不足正探視間,突然一頓,那側邊風兒訝然道:
「史家哥哥,可有何發覺?」
「華寒月來了此間。」
「嗯?那魔門之行走麼?」
「是。」
不足眉頭微皺,半晌後太息一聲道:
「唉,某家欠此修甚多!」
且說那華寒月。正領銜巡視,忽然一聲輕輕兒歎息傳入耳中。心頭驀然一頓,其身形卻仍恍若無事。一地裡直直兒行於法雲之上。然那聲歎息卻然若投石水中,激盪不安。
「明明便是那人!」
華寒月忽然心中一痛,便是雙目亦然有絲絲微紅。
「華大人,別來無恙。」
那夢中於耳邊千萬次響徹之聲息復又響起,華寒月微微顫抖之傳音亦是入來。
「石如金!」
「呵呵呵,正是某家。某有大難需求助大人,只是不好開口爾。」
「汝有助吾入道之恩,若有所求,必盡全力。請不妨明言。」
「汝等三教所捕殺之修正是某家三人,今困於此暗淵之暗障靈霧中,不能脫身,懇請大人能行個方便。」
「暗障靈霧?怎麼可能?此死地也,就吾所知古今從無有修能入淵而不亡者!」
「唉,不過運道不差,僥倖不死罷了。」
「石如金,此事吾應下了。只是只怕近幾日尚不能行動,須得再緩上幾時。方能謀劃。」
「好,某家多謝大人。至於通傳之事,每日裡,某必在淵外守候以待可也。」
待得華寒月行去。不足悄然潛身暗障靈霧中。那風兒眼見得不足面色不愉,悄然道:
「史家哥哥,可是有難事麼?」
「唉!無他。唯虧欠他人良多,無有可以報答者也。」
那風兒聞言。亦是太息一聲不再語。
數日後,不足正在暗障靈霧下潛修。忽然識神籠罩處一動,不足緩緩出了靈霧,悄言道:
「華大人,可是有了時機麼?」
「石如金,今夜子時,汝可以出淵,吾便在西邊封鎖大陣外相候,屆時悄然放開大陣,汝等或可脫身。」
「大恩不言謝!吾等這便準備去也!」
不足大喜,急回身暗淵暗障靈霧之下存身之地,與風兒二人將那暗淵中所獲之一應物什收拾的妥當,而後便仔細思索出淵之諸般可能遭遇之禍。那不足看看時候漸是至午夜,便睜開雙目謂風欲靜道:
「風兒,汝當仔細緊緊兒隨了華寒月不得稍有猶豫,若有突發之事件,切記不可莽撞,汝可省得?」
「史家哥哥,風兒應下便是。」
那風欲靜忽然心間忐忑,一縷不安不由侵入,其微微抬頭雙目直視不足道:
「史家哥哥,便是有事,風兒必不獨活!」
「胡說!某家費盡心思,便是謀得脫身之策。汝之思不及此,卻反而存了這般心思。」
不足大怒,氣勢洶洶道。
「妾身知錯!史家哥哥且莫要這般生氣才好!」
那風兒見此,思及靈兒,心中暗自思量,若此時乃是靈兒,史家哥哥必不會這般盛氣凌人!由是不由心酸,那淚珠兒便連珠兒般滾落。不足卻待要再數落幾句,猛可裡見此,忽然心軟,便頹然溫聲道:
「風兒,此時能出得一人便是一人,切莫要癡傻若是。」
「史家哥哥,風兒省得。」
觀諸風欲靜淚眼婆娑之態,不足長歎一聲道:
「走吧,許是華寒月等得急了。」
兩修運使天機訣,悄然出了暗障靈霧,不足之識神卻早將那華寒月識得清楚,只是駕了雲頭往華寒月行去。
一聲悄然傳音道:
「可是石如金麼?」
「華大人,正是在下。」
「快隨了來。」
「好!」
那不足見此急急引了風兒緊緊追了華寒月往暗淵之西口那三教所佈之封鎖大陣而去。看看漸進大陣,華寒月忽然低聲道:
「不好,怎的換了此修守陣?」
「華大人,可有不妥?」
「守陣之修忽然換了吾之一死敵,這可如何處?」
「或者可以一舉擊殺之?」
不足道。
「不妥,那守陣之修之法體與那大陣相連,若其人亡,則大陣必封禁,陣內外之修眾無有可以脫身而出者。」
「原來是人階禁封大陣,何人所布,居然有如斯之巧妙?」
「乃是道門三**陣宗師之大手筆,尋常之修哪裡能望其項背者!」
不足聞言不再語,若時間許可這等法陣於不足破之不難,然此時光陰若金,稍稍有延緩,則必有萬劫不復之患也。
看看已是近了,那守陣之修忽然覺察,大聲道:
「來者何人?難道不知主上之法令麼?」
「吾,魔門華寒月是也。」
「哦!華行走?華大人!呵呵,華大人此時應在封禁大陣之外,魔門之大宮中,怎得居然在大陣之內?且此位仙子在下怎得從未有緣得識?」
其時,不足正運使了本初元力護體,故境界非遠超其所修者,倒是無虞其覺察。
「此位乃是本行走之閨中密友,因事須往大破滅山脈之絕情谷公幹,還望鐵師兄放行,華寒月不勝感激。」
「哈哈哈,華行走亦有有求於吾之時候?汝不記得當初行走大人辱我之時麼?」
「鐵師兄是要公報私仇?」
「哼!吾便這般一聲吶喊,道是妖女在此,不知會否有事耶?」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