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哥哥,此地既有毀滅之氣機,則必然有生之靈物。天地萬象,陰陽互補,概莫能外!既已至此,不如入淵深處尋些機緣如何?」
「風兒此語大善,某家亦是這般思量。」
於是不足吞食了些許靈丹恢復氣力,一邊將那識神所化之巨手深入萬丈深淵之底部,將一座低矮之山崖抓在手裡,便是這般一運力,其法體便向那暗淵之底部沉去。不過半個時辰,不足與那風兒二人已然腳觸谷地。
暗淵之谷地,黑暗之霧霾猶若實質。以不足之目力視物不及十丈,行走蹣跚若幼童一般。蓋谷地黑漿若塵泥,阻礙前行也。
「史家哥哥,往西直走,或可以出得此暗淵,而至大破碎山脈之絕命谷呢。」
「嗯,便是如此。」
不足與風兒相互扶持,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行,其狀若凡俗耄耋,顫顫巍巍,著實滑稽可笑。
「史家哥哥,似乎有異物漸漸圍攏來也。」
「嗯,某已知之。無妨,拚命爾!」
那不足雖這般語調兒平緩無波,然其實心頭已是大凜。其識神已然感知有十數威能強大,幾若修眾之入道巔峰異物漸漸接近,彼似是靈識強橫,心智高深,竟然做圍堵之態勢,獨留一通道,似是欲強逼不足二修順此通道遁行。
「史家哥哥,怕是那通道大有不測之禍患,入仰或強行突破遁逃?」
不足轉頭瞧一眼風兒道:
「風兒,汝之天機訣可能否運使?」
「不能!入淵之時為避過黑暗靈霧侵蝕。已然停了是訣。而此刻渾體法力不暢,確然無力再運使。」
「某家力大。此時可背負之而遁逃。」
言罷,亦不管風兒拒絕。伸了手,只是一把將那風兒已然托上其背。猛可裡一聲吼,往一邊猛衝。其口中默念道法風起訣,此訣與道法雨生二訣合成不足之最強法訣風雨御道訣。道訣成功以來,此次乃是其首次分開運使。隨是訣大起,此時一股凜然狂風頓生,先是一絲兒搜人魂魄之氣機衝出,而後那風便漸聚漸大,嗚嗚作響。直向西猛吹過去。
迎面三怪,人形而貌異,其首三面,面上各一眼居天門正中。三足三臂,行動迅疾。其三爪各持一法器,法器色澤幽暗,不復仙俠之靈動氣機也。那三怪迎擊不足,手中魔兵閃動電光,望了不足天門直擊而下。便是此時。那凜然之狂風恰恰吹過。一怪吃不住如刀風刃,遍體刀口,碧血瘋湧而出,一縷縷往地上灑去。便是其一臂亦是受創頗重,軟塌塌垂下。其體側翻直往斜插裡倒地不起。另兩怪亦是搖搖欲墜,雖魔兵在手。居然不能向前寸步。
「哇呀呀呀」
稍遠處一聲魔音肆虐,不足識神一掃。識海神界中一怪影像頓生,其高幾三五十丈之巨。三首六臂,貌相猙獰。其只是一步便來至不足前,亦不言語,只將那小房子般大小一拳轟擊而出,那不足一聲慘叫,往後直飛數百丈。未等不足其體落下,復一拳,那不足便若流星閃過,倏忽一閃,已是遠遠兒撞擊於一塊山崖之上。轟一聲巨響,便是此谷中黑障靈霧已是一陣兒抖動,山崖撞擊處碎石四揚飛散。
那不足一口鮮血噴出,艱難睜開雙目,眼前金銀光點狂閃,便是黑障靈霧都已是不辨。
「史家哥哥,史家哥哥」
那護入懷中之風兒,雖未受攻擊,然那便是波及已然不能忍受。嘴角血絲兒一線線展開,宛若口中噙了朱紅鮮花一般,只是急急呼喚不足。不足甩一甩頭,將識神盯了一步步行來之巨怪,暗自將那八荒戰法訣掐在手中,那識神突然化物,成一柄百丈巨刃,隨著不足一聲猛喝,望巨怪其首斬落。
事出突然,那怪只覺眼前一閃,忽然其一首生痛,將一爪揚起一摸,先是大驚,而後便是一聲聲沖天怒吼。
「啊!我的頭顱啊!死!死!死!吾要汝賊子死啊!」
那巨怪其狀瘋狂,一爪抓了其斷首,一爪死死按住創口。另四爪將那四般魔兵可勁兒一甩,四般魔兵便如四道閃電,直直往不足立身處斬擊而去。
不足觀之,知道那魔頭瘋狂,卻早運使識神化爪,將那魔頭近旁一巨石抓住,只是一拉,其法體便如流星一閃,來至魔頭近旁。長身而起,只是一拳轟中其剩餘之一首天門。那必殺技之運使早趨之圓滿,收放由心。其時一拳乃是不足小圓滿大成以來之第一拳,拳重而無有留絲毫餘力。一拳擊實,不足之識神早將那萬丈開外之一山崖抓住,一運力,其體復閃過一道靈光,已然在此山崖上也。
那魔頭巨怪將那四般魔兵閃擊不足,只是轟轟幾聲山響,一塊石崖百十丈大小,嘩然碎開,小者碎石四揚飛開,大者卻直直跌落崖下,轟轟隆隆之聲息良久不絕。然未等其心神大松,只是覺一道亮光閃過,突然其左側頭顱鑽心生痛,未及慘呼出聲,一聲轟響炸裂,復一絲兒微風拂過,那頭顱便若煙塵,居然飄飄渺渺消散不見。
「啊!」
那魔頭巨怪大駭,渾體抖抖索索,左右瞧視一眼,飛身便逃。
山崖間不足心神一鬆,癱軟倒地,大口大口吐血。
「史家哥哥,史家哥哥」
風兒雙目噙淚,不停呼喊。好半時,不足道:
「風兒,不必驚慌,某家無事。」
風兒聞聽是語,覺其中氣仍足,不似膏肓之象,心兒方才安下來。一邊挪到不足近旁,將那法衣一角輕輕兒擦拭不足面上血跡。不足靠在石崖邊,忽然間一愣神,不由想起當年昏死海島上,嫦兒偎依側畔呼喚之事來,良久歎一聲道:
「往事宛若眼前,只是身邊人兒卻然已換。」
「史家哥哥,這心兒仍是那般鮮紅呢!」
風兒聞言,知道不足許是憶起嫦兒之事,便張了口兒輕輕道。不足忽然心間感動,伸出手來將那風兒擁入懷中。
「風兒,可有何法兒恢復容顏?」
「史家哥哥,不必憂心,待得出了谷,脫身此黑障靈霧之羈絆後再思量吧。至於辦法自是有的。」
「哦?何法?」
「此法兒太過逆天,且殘酷無狀,有傷天和,不說也罷。」
「唉,風兒,汝得道者也!不過左右無事,講來一聽,權當增個見識。」
「上界有九轉仙壽丹,乃是取九個生機強大之修,以其生機養丹,以丹抽取生機,凡九轉乃成。此丹有增壽元強生機之功效,為正邪修眾所喜。」
「這等仙丹怕是煉製不易也。」
「若易於煉製,天下豈非盡皆在長生之中也!先是丹地須得死地,毫無生機之力;其次煉丹之修須六破強者,丹道宗師;再次須得九個身具破虛氣機之修為鼎爐。」
「哦!身具破虛之氣機?豈非需要九個剛剛飛昇之修為鼎爐麼?」
「然也。故他日史家哥哥飛昇便須小心在意,莫要著了邪修之算計也!」
「呵呵呵,現在言此尚早。還有何法兒可用?」
「便是生於滅界之再生草!」
「生於滅界?」
「然也!史家哥哥,此事兒幾為不能,不必憂心。便是風兒若此,無人修騷擾,正可修行,以圖早早兒飛昇也。待上得上界,自然可輕鬆恢復容顏也。」
不足聞言無語,只是緩緩閉上眼睛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