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識神籠罩,萬級山寸草毫纖盡在識海神界。此時只是略略將念頭一轉,便已然得知,那藏經樓下秘地中之宏法門前門主老頭兒,正與宏法門老祖相持。一時之間,藏經樓中,唯余守值弟子,再無高修。而前來掠奪之老祖派系,雖有高修大能者數修,然藏經樓法陣強悍,急切之間,居然攻不開正門。
「此時正好,一無大德上修,二無大能者,入得此地,便有莫大之機緣也!」
這般思量畢,不足便手掐法訣,口唸咒語,運使天機訣隱藏其身形,悄悄向藏經樓正門行去。毫無例外,無人感知不足近前,更不知此囚修金足亦與此處眾修一個心思,居然惦記上宏法門重地之海量典籍!
「嗯,此地法陣不弱,強攻破解,恐生事端。屆時眾修得知,一湧而入,定然毀沒此地之海量寶典。不如靜悄悄守候,待機而動得是。」
於是不足手捏天機法訣,安安靜靜潛藏此地門旁兩座石獅左右。又待得個吧時辰,那石獅旁又一修隱身潛藏其旁。不足仔細觀諸其修,見此修靜靜而立,絲毫不覺側旁另有一修隱藏。不足心下道:
「隱身訣繁雜眾多,哪裡有此天機訣神妙!法訣之道,果然有高下之分也。」
果然,待得門外老祖之手下弟子門人攻擊漸急,門主麾下四苑十值之低階值守弟子雖守著大陣,然功力不足,竟然漸處被動,無力相抗。彼等不得已,悄悄將大陣開了一道丈許之洞孔,欲遣人求救。那不足見此,身形急動,一步跨入。與此同時,那石獅旁另一修已然急動,長身而起,向洞孔衝去。
且說不足飛身入得大陣,絲毫不停,只是回手一擊重拳,運使渾體雙元丹之力擊出。
「啊!」
一聲慘叫,發於其後。不足再不回頭,只是一閃入了正面藏經樓中。且說那另一修,正飛遁而入法陣之洞孔門戶,不提防,突遭迎面一擊,那拳勁恐怖,毫無技法,只是生猛一擊。洞孔狹窄,不過一人可以出入,急切間哪裡奪得開。那修便急急散了隱身法訣,運使法能相抗。
轟!
只是一擊,突然一聲慘叫,夾著血肉四揚,飄散於法陣之內。
「咦!此時何人?居然隱身入陣!」
值守一修訝然道。
「不知!」
「可如何便死了?」
「不知!」
「嗯,各位師弟,大傢伙兒小心一些,大師兄已然出陣求救,吾等只需再抵擋的一時半刻,便決然有長令遣人來援也。」
「曉得了!」
眾修一聲諾,而後繼續操控法陣與外間之修眾相抗。
那不足此時卻已然大開法袋收掠典藏寶卷。上百萬卷典籍,按一架架書架疊放,入了不足之法袋。收羅得近個吧時辰,已是將此處藏經樓數座樓盤內之仙冊法卷、術法道冊,神功秘籍盡數搜羅一空。而後不足便悄悄兒復潛出大殿,安安靜靜潛身門口法陣。
藏經樓外大戰愈發猛烈,數百同門拚死而戰。便是如此,前些時日盡皆是師兄弟,見面笑顏吟吟,此時卻亦如死敵,狠不能生吞活剝了事。其一修大約是迫得急了,竟然將一至寶攝出,飛擊法陣,而後其一聲大喝道:
「與吾死來!爆!」
轟!
一團火舌飛竄而起,而後一聲巨響,那大陣吱吱怪響,受擊處散發一圈圈如波漣漪,一層層蕩漾而開。外間數修見此,皆放出法器,猛攻過去,直擊那受創之處,那大陣先是熬得數個時辰,法能幾盡,後復受此重創,終是敵不得此番強攻。一聲破裂,化為煙塵消散。連同那藏經閣四方圍牆,亦是轟然坍塌。
數百宏法門弟子瘋湧而入,向四方十數座大殿書閣飛去。
其時不足早已是遁出十數里地之外矣。而藏經樓大殿方圓,卻是一片驚呼聲。
「天也!書呢?神功秘籍呢?」
「啊也!將此地守值弟子門人盡皆拘起,決決是此間內賊所為!」
「內賊?不正是爾等麼?」
大殿外一修大喝一聲道。
「哼!賊子,爾敢如是污我!此大殿中寶卷盡數在爾等弟子門人之手,目下寸冊不見,不是爾等監守自盜,又是何人?」
「我呸!此地盡皆法體之修,凝元者不過五六人,且盡數在此,法陣一破,爾等便衝入進來,彼等哪裡有掠奪典籍,再藏起之時機。倒是爾等,高手眾多,誰人敢說,不是爾等賊喊做賊耶?」
「你!······」
「怎麼?無話了?」
「哼!叛逆!納命來!」
「狗賊,以一人私利毀沒萬千修眾,覆沒一個好端端之門派!爾等才是我宏法門之罪人!」
那兩修盡皆門中高層,法力了得,此時雙方皆拾怒而起,大打出手。方圓三五里內,低階弟子盡數躲避。稍有近前,便殃及池魚!
此一役,死亡者數百!
不足遠遠觀之,心下駭然。
「大德高修確然了得,居然操控得如是範圍天地神能元力為己用,戰技運使,波及十里!便是稍有波及之子弟唯死傷無免!還是悄然逃開的是。否則,當此風口浪尖,某家恐死無葬身之地也!」
不足思慮及此,不敢肯定天機訣能否瞞得四方高手,便遂決,駕雲遠遁。
且說當此宏法門兩派死鬥之時,四圍虎視眈眈之眾勢力所遣高手,先是迷惑不解,以為此定然有陰謀在!未及,待得修眾覺察宏法門內爭是真時,青鳥仙符之傳信漫天飛舞。諸派高層一番測探,而後定了趁機而進,取締宏法門之存在之策後,已是三個時辰過去。宏法門內鬥更勝,近萬弟子門人相互爭勝,場面之混亂未之有也!
正是不足駕雲而遁行,欲飛出萬級山之覆亡危地時,遠處天空黑壓壓飛來漫天人、妖之修眾,連同彼等攜帶之飛行法器等物,居然有遮天蔽日之現。
「天也!運氣如是,奈何?奈何?」
不足眼見得敵修漸近,不敢再等,回身便走。一邊在雲頭便施了法訣轉換相貌身段。搖一搖身子,便變化若中等身量之平庸小修模樣。走得遠了,見下方山谷中弟子門人幾集一堆,便急急降下雲頭,混雜在低階子弟之中。
「小哥,爾等師兄弟到底隸屬那方?」
一老年之修忽見不足飛遁而來,急急問曰。
「隸屬?哼!宏法門突然敗亡,還談什麼隸屬何方呢?」
不足聞言答曰。
「小哥,山外妖修等諸般勢力此時已然追殺而來,還是快快逃命吧。」
「逃命?唉!內外交困,逃去何方也?」
那老年之修見不足一臉頹相,開言勸曰:
「吾等追求仙道,祈求那通天之路。門派不過暫居之地爾,何以自家性命相托耶?況彼等高層大佬,何人在意吾等之命?此門派覆亡之危,豈非彼等所造就麼?無論如何留得命在,便可以繼續跋涉於修行之大道。此刻,枉送性命便是輕於鴻羽!便是愚人之舉也!」
「老先生此言諄諄,小子受教。」
不足言罷,便隨了眾修往山內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