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禁畢竟逆天。縱然有聖寶相助,縱然威能不及其原陣百一,縱然以不足陣法大家之能,且熟知古修法陣之學識,然破解此陣,亦然堪堪半月許才得全功。
秘地入口洞開,再無遮蔽時,便是不足亦覺此太過平常也。石崖下一座山洞,怪石林立,別無他物。諸葛二修對視一眼,便舉步入洞。不足亦步亦趨,自是不肯落後。
山洞盡頭一間大石室,其內雜物凌亂,不過一張石桌、數把石椅,依崖一黑**罷了。不足見狀微微皺眉,然回視此二修,別無異狀,亦是驚疑沮喪之態。
「難道當年獲知之秘,卻是一句笑談麼!」
「晦氣!」
那石江流憤憤道。
「啊!失去五位拜弟,卻得來個水月鏡花之喜麼!吾等大仇如何得報!」
那諸葛一品滿面悲憤,愴然欲涕。
不足偷眼一觀,看其形貌不似偽裝,便長歎一聲。然內心中忽然一動,便是自己逢此事變,沮喪之態亦是油然而生。怎得那石江流渾若無事耶?如此般思索,心下卻不免上心。
「金師弟,如此之結果,其奈若何也!」
不足略一思索,便心中主意一定。此事似乎另有玄機,然別是前有陷阱,貪慾不滿,反害了性命。遂搖頭道:
「罷了!二位師兄再仔細搜尋看看,或者有所得!至於小弟,還是去外間探究此神禁玄妙!」
不足言罷,回身便行。不過抬腳間,忽然一陣疾風來襲,頸項急跳。不足大驚,欲轉身躲避,已然不及。便喝一聲,將必殺技之理運使如一,急急迴旋四肢八骸。
等了半響不見動靜,不足睜眼一觀,其身早已然在洞外矣。
「難道不是彼等二修奇襲?」
不足一邊自語,一邊回望洞府,卻哪裡還有洞府秘地?只見一場青色大霧瀰漫天地,詭異駭然。以其身為界,前為霧海,身後卻是晴空萬里,一覽無餘!
「陰陽禁?」
不足心驚欲奔潰。
「卻原來仍在洞府密地中,只是踏入陰陽禁中矣!怪不得此洞中秘地自自然然,好無端倪!」
不足略一思索,就手席地而坐。將宏大之識神回收,堪堪籠罩數丈方圓時乃罷。而後便仔細查視感悟。
「便是陰陽禁神妙萬方,其所布設手法依然不會無跡可尋。待將封神禁布下相抗如何?」
數日後,無所得。不足便將剛剛習得了了一線之封神禁布下,將破禁鼎攝出法袋,置其陣核上。見一切如常,歎口氣:
「亦不知兩陣同爭,會如何?別是破陣不成,反將自家送於更大禁制中封禁呢!」
便是這般思索著,雙手卻打著法印,將一縷法令金光飛入破禁鼎中。那鼎嗚一聲響,數道金光狂洩,紛紛飛出,只是霎時,便將此殘缺之封神禁激發。封神禁布設之數丈範圍內空間嘎嘎作響,金光不斷四射,激起青色法霧一邊瓢潑飛揚,另一邊晴空之中,空間波動不歇蕩漾。
不足亦是驚訝瞠目,其識神所感,四圍天地氣機狂亂。這等情狀,卻是不足先前絕無所遇!那金光四射散漫入青色法霧,及萬里晴空之兩方,差不多已然半個時辰,卻並無異動。不足識神滲入此陰陽兩相之中,漸行漸遠,然所感中除卻漸漸大增之狂亂氣機,再無異狀。
「許是封神禁布設,何處出錯耶?」
便向前幾步去往破禁鼎處,正是此刻,異變大起。那青色法霧騰然翻滾,晴空一方,空間扭曲!
「啊呀!不好!」
不足大喝一聲,急急將識神回收,然令其駭然作色之異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生發。那陰陽兩相居然隨其識神回縮,不過眨眼之間,兩相回縮便成一團黑白雙色圓球,滾落地上。洞府秘地依然是洞府秘地,不足卻然已是不見!
那諸葛一品並石江流二修此時卻已身在另一處陸仙之玄異空間中。
「諸葛師兄,那金足法陣之學著實了得,若其破解得那神秘禁制,封印了此間出入口,則吾二人危矣!」
「哼!江流,何太杞人憂天耶!洞府密地外之法陣,雖不能說乃三大神禁之二之全部,卻已然有其百一之威能!想一想那三大神禁乃仙界之秘法,全然布設便是仙神受困,脫之亦難,況乎凡塵一介人修也!其外法陣雖威能不顯,然縱是那金足法陣宗師,又何能可破解耶?」
「然其擁有破禁鼎在也!」
「便是有破禁鼎在,其無驚天之神能元力催發其威能,焉能解得封神禁並陰陽禁之封困耶?」
「師兄這般解說,師弟吾便放心也!不過師兄,此地當真乃是汝之先祖修行舊地麼?」
「然也!家中典籍所記載,家祖當年投身古法禁門修習禁法,本已大成,不巧恰遇人魔大戰,門毀派亡,家祖亦歿於是役!所留修習心得,記載其陸仙之秘地所在,是故為兄才百餘年間不斷尋覓其所。天可憐見,故地覓得!然卻失卻拜弟五人!此仇此恨,綿綿無絕!某身不死,仇家宏法門,吾定然圖之!」
「師兄,此洞天福地廣闊,只怕有近百里大小,還是盡快搜尋,得了傳承,快快退去才是,以免夜長夢多也!」
於是二人興奮莫名,直衝秘地中央一片大殿林立之所飛去。
且說那不足見陰陽兩相奔潰回縮,其速之疾,便是識神亦是來不及回歸識神海神界之中。差不多一眨眼間,其身四圍,一座陰陽大陣緩緩旋轉,其識神神體化為不足之形貌,泛著金光,落於陰極之魚眼中。而其法體則包裹於一片朦朦朧朧之光幕中,落於陽極之魚眼中。
「苦也!果然遭封禁!神、法二體各據一相,相互不能合,卻如何施展神通也?」
看著手中破禁鼎,泛著微微金光,卻奈何不得此神禁法陣,不足沮喪之至。
卻說三日間隙過後,門中之操訓也已結束。查點人手,倒有十數修無蹤。禪苑之主微皺眉頭道:
「真是越發無狀,毫無規矩可言。每次年訓,必有弟子出門。不言不語卻去尋靈藥、靈丹、仙材法料或者便是什麼趁手法器之類,當真惱人也!」
「或者再立一新規,年訓期間禁止弟子門人胡亂外出。」
另一修,大約乃是禪苑之高層建議道。
「算了!何必招惹門人!彼守值等低階弟子門人一年之中亦就這數日之光景可以外出,餘者靜守一方,不能稍動。如是修習之所缺不能補,這般藉由不能出去,哪裡還能無抱怨之情呢!」
於是,四苑十值之諸多弟子門人,紛紛回值。唯不足等數人之值守處,那暫時換班之弟子不得不繼續守值。此數修只是將不足等恨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且說諸葛一品及石江流二修真是機緣天成,居然當真覓到此古法禁門傳承之神妙道法,及數件仙器。最為諸葛所喜者乃是一件神器,古修間大名鼎鼎,威能赫赫!禁天尺!更有幾多丹藥耗材之類,其數目即可驚心也。
「諸葛師兄,那金足其實不知怎生模樣耶?」
「哼,江流師弟,汝莫非忘記先前之教訓麼?難道仍要爛施善念麼?不記得吾等五位拜弟之淒慘下場麼?」
「諸葛師兄,小弟受教矣。」
後二修果然修得神妙之法門,然世事無測,其二修之下場亦無甚驚天之果,卻然有大悔之就也。